《魍魉之家》第5章


阿袁方才没有站稳,这会跌在厚绒地毯上大喘着气。
他茫然又恐惧,唯一庆幸的是,那刺耳的划刮声暂时听不到了,一同消音的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合上了门后,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包括常安在的脚步声。
阿袁坐在黑暗里不敢动弹,唯恐伸手间触碰到什么可怖的存在。
幸而黑暗并未停留太久,片刻之后,角落一盏落地台灯颤巍巍的亮了起来。
温暖的昏黄如同寒夜里的一碗热汤,阿袁贪婪的注视着那盏灯还有……站在台灯旁边的那个人。
常安在逆着光站在那里,他兀低着头,灯光只剪出了他英俊的轮廓,他的脸半匿在昏暗之中,唯有一双黑渊般的眼凝睇着他,目光森凉充满了审视。
阿袁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忙移开目光,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又四下打量了屋内布局。
这是一间样式简单的小客房。米色窗帘紧拢,正中隔着矮柜摆着两张单人床,左侧一套组合衣柜,右侧一张双人沙发,对着玻璃茶几上还摆着一杯茶,杯盖半掩,正冒着缕缕热气,茶杯旁摊着份报纸。
这情形就好像方才有人正坐在此处悠闲饮茶看报般。
可这可怖的房子里坐那的真会是人?
明明是炎炎夏日,阿袁却觉得脚底下飕飕窜着凉气,“这房间有人住?”
常安在道,“黄家借我留宿的客房。”
阿袁盯着那看起来像刚泡不久的热茶,怎么也没法相信常安在这话,但他明智的没有问下去。
他觉得常安在可信,这份信任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从感知里扎根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信任都经得起刨根究底,何况此刻还有更大的威胁等在门外。
阿袁竖着耳朵想听听看屋外的声音,可他听到的只有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他忍不住问,“我们在这安全么?”
“这里面他进不来,”常安在此刻已经坐在沙发上,他拍拍身边的位置道,“过来,坐会。”
阿袁看着那杯热茶,迟疑了会儿,才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你知道那是谁么?”
“应该是黄荣强那个的大儿子。”
阿袁想起那诡异的笑容就胆战心惊,“那他现在是人还是鬼?”
“既然黄荣强说他死了,那应该是鬼。”常安在不是很关心这个,转而问道,“黄安娜刚才在同你说了什么?”
阿袁想起那娇俏女孩的惨死就不禁有些难过,“我觉得我是被鬼附身了,黄小姐把我当成那个鬼了。”他简单交代了先前的事,最后才道,“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每天到这时候会把卖馄钝的板车推到这鬼地方,黄小姐那情人可能就是这时候被杀死的。如果方才你没来的话,现在我估计也同他们是一个下场。”
常安在若有所思道,“我的猜测跟你恰恰相反。”
“咦?”
“我们大概不是被鬼附身,而是附身了鬼。”
第8章 柴刀恶魔
阿袁惊诧道,“这怎么可能?”
常安在笑道,“你觉得我像放高利贷的么?”
“一点也不不像。”阿袁看了看他,“你是做什么的?”
“我想不起来了。”常安在的眼底竟难得露出迷茫之色,“就像你觉得自己是卖馄饨的一样,我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幸好,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他顿了一顿,“我们现在经历的是他们死前的那一夜。你随我进黄家的时候,黄家人并没有看到你一样,因为在那一夜卖馄炖的阿袁出现的地点应该是是黄家花园。简而言之,我们之前看到的应该是前置剧情,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放高利贷的陈安与卖馄钝的阿袁。既然我们没有真正随剧情死去,那么按照前置剧情的提示,我们应该能找出逃生的路。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还能找回自己究竟是谁。”
阿袁光听着就稀里糊涂,“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也许因为我们进了这栋屋子,”常安在漫不经心道,“也许死去的冤魂不甘死去,想让我们附身在他的身上替他找出条能够逃出去的路。”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毕竟不同于与黄荣强大儿子有直接亲缘关系的黄家等人,卖馄钝的阿袁和放高利贷的陈安,这两人遭的纯粹是无妄之灾。
阿袁叹了口气,转而道,“你们在餐厅发生什么了?”
“打雷引起了电线短路,餐厅灯灭了以后,他就进来开始杀人。”常安在若有所思继道,“你之前不是问我看到猫了没有?那时候我并没看到你的猫。一直到刚才在餐厅,我快死的那刻。我看到了一只白猫朝我扑来,那后来我倒没了印象。等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脚边上是躺着只没有头颅的猫。事实上,我有个猜测——你我所看到的猫,也许是替我们挡灾的。”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今晚卖馄饨的时候遇过三只猫,”阿袁记得他投喂馄饨的那几只猫,“难道我看到的白猫就是其中一只?”
常安在道,“我也看到过那三只,是在我走来这边的路上。它们拦住了我,我把买的那碗馄饨给它们吃了。”
阿袁不可思议,“难道这是它们的报恩?”
“不一定,”常安在沉吟了好一会,才道,“我有尝试摸过它们,但是什么都没摸到。我觉得它们不是真实存在的猫,而是象征着我们有三次可活的机会。我现在还剩两次,你之前说看到猫,它是怎么死的?那时候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说法更是诡异,阿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确定道,“我看到了个枯瘦的人,很像花园里那个,但是他没拿刀。他站在我身后准备掐我脖子,你转头看我时,他就不见了。至于那只白猫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它应该没死吧,之后又很快消失了。”
话到此处,阿袁忽然想起黄安娜在最后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对了,黄小姐给我了一样东西,”他下意识摊开手掌,然而掌心空空如也。阿袁霎时间有点慌了,“我明明拽在手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是不是这个?”常安在探手从他的袖上捻下一抹赤红,摊在掌心间,赤红如血珠般颤巍巍的滚动着,是颗血色的耳钉。
阿袁伸过指头戳了戳这圆圆的珠子,有些莫名,“为什么会给我这东西。”
常安在道,“也许是给你个留恋。”
他话音方落,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上摆的那张报纸,便伸手拿了过来抖开来看,这是份很多年前的旧报纸,已泛起了硬脆的昏黄。
阿袁伸过头去看了一眼,惊道,“这张!我之前在地上捡到过!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张报纸上详细报道了黄家惨案,大标题下还印了张黄荣强一家人的照片。里面有黄荣强,刘蓁,黄安娜与黄安琪,还有……黄蓉强的大儿子黄安正。
照片上的黄安正已经很瘦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挤在一处,脸挨着脸,肩贴着肩。唯有他,孤零零的站在黄荣强的身后,目光阴冷瞪视着镜头,像是一抹怨气滔天的背后灵……
阿袁被他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忽然间注意到,在这张照片上有被圈画的痕迹,有四处——
刘蓁手里拎的小皮包着重划了两个圈,黄安琪怀里抱着的士兵手办画了一圈,以及黄安娜耳垂上那点滚圆的耳钉也圈了一笔,尽管那耳钉色呈黑白,不过像极了他手里拿着的这枚。
除此之外,在下面正式报道上亦有红笔划线的痕迹。先一处是介绍黄家背景,里头特意提到了黄荣强的前几任。
第9章 柴刀恶魔
黄荣强第一任妻子姓伏,娘家是本城有名的一家算命家族。黄荣强原来也是个推板车的小摊贩,自从娶了这个妻子就走了鸿运,一夜暴富。
旁人都道是他前妻旺夫,可好景不长,他富贵没多久,妻子就得疯病自杀了,只留下个瘦弱的儿子黄安正。可惜这儿子也是个有毛病的,天生有些痴傻不说,还患有躁狂的疯病。
他之后又连娶了两任妻子,结果都在怀孕六七个月时出了事故,一个是失足从阳台上栽了下去摔死的,另一个则是心脏病突发身亡。
有传言称,这是黄荣强第一任妻子化身厉鬼闹的事。
尽管家事如此不顺,黄荣强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滚滚财源使得他很快的跃身为了本城一大富豪。
在他第三任妻子死后的第三年,他又娶了她的第四任妻子,也便是现在的刘蓁。
这刘蓁原是黄荣强给他儿子请的看护,多年来对黄安正很是照顾,一来二去便对了黄荣强的眼,嫁进了黄家。
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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