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家》第17章


阿袁心下稍定,只待伺机而动。
第23章 追命符文
阿袁分心听着门外动静,一边专注盯着那扇拱形拉门。
拉门的门缝要比之前开得更大,内里仍是视野难及的黑暗,沉甸甸的,恍如一团无形的引力,吸着整间房间的光亮都黯淡了许多。
阿袁直觉这间屋子里会有着比他所看到的这些怨鬼更可怖的存在,而现在这个存在恐怕要破开了封印。
他心底一时窜着绝望,一时又因身旁的常安在而多少残存着希望。两种情绪在他心底撕扯着,使得他的神经也不得不紧绷。
这会的丛武已经不敢再多说话,他一手搂着于丽紧紧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因恐惧而失声尖叫。
而长廊间那嘎达的怪响已停留在了门外。
——嘎达、嘎达
先是一只手从门缝间探了进来。
这只手很白,是呈惨淡的灰白,上面点缀着深浅不一的尸斑。当半只手臂全伸进来的时候,才能发现,他的手腕是向外折断的。
他的动作很僵硬,像是推一扇门都要耗去大半的精力。与此同时,在那拱形拉门的门缝间也浮出了一个透明的人影。
伴着门缝的开大,人影渐渐凝实,最终现成了一个微笑的人。
很难说它是男是女,它薄得如张纸片,半跪着偎在门口。它的脑袋微微向左歪着,嘴角划着古怪的笑弧,像是在倾听。而它全然深黑的双目却透着百叶缝隙直勾勾望着阿袁。
阿袁莫名觉得它很面熟,然而来不及细想,周身倏然就阴冷了起来,那白影的视线好像射出的无数根冰针,悄无声息扎进了血管间,霎时就冻得人浑身僵冷。
阿袁瞠大了眼,神魂好似在从身体间剥离,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常安在搭在他的背后那只手,正轻柔的抚慰着他,像是哄着襁褓里的婴儿。
阿袁强自忍着阴冷,咬着牙不敢吭声。
门被推得更开了,一颗歪斜着的脑袋先探了进来。
徐帆艰难的从向里挪动进来。帅气的脸蛋已磕得青青紫紫,浑身关节更像断成了一截截,行走起来嘎哒嘎达,像是没嵌好的木偶人,在他的胸腹间有折断的肋骨从肚皮斜捅了出来,尖锐断骨缠着碎肠淅沥着稠血。
看他这惨绝人寰的死相,方才还能稍装镇定的丛武此刻已抖如筛糠。
“丛武,我知道你在这,”徐帆一张嘴,就有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鲜血浸得他脱节的下颚,可怖狰狞。尽管如此,他的吐字仍是清晰,可这清晰里也透着虚渺的气音,勾起人更深沉的恐惧,“你怎么跑的那么快,也不等等我……底下好黑好冷,我一个人躺了好久。” 
他缓缓转动着脖颈,微凸的眼珠逡巡过房间,最终准确的落在了衣柜这头,“我找到你了,丛武。”他呵呵笑了起来,“我听到了你该死的心跳,我闻到了你腐烂的臭味……你像头哈巴狗一样哈了我那么久,现在怎么不跟我走了。我找到你了,丛武……”
那只脚踝断折的腿在后头拖着,他摇摇晃晃迈着步向着衣柜这边走来,“丛武,我找到你了。”
被这叫魂般一声声喊着,眼见着那死去的友人越靠越近,丛武几乎心胆俱裂,他骇然惨嚎了一声,猛搡开偎着他的于丽,抬脚骤蹬开了衣柜。
骤然暴露的于丽瞪着咫尺间惨死的徐帆跟着尖叫了起来。
仍被那阴冷所控,还在恍惚中的阿袁终于被惊回了神,他不及从衣柜里出去,就被常安在揽了回去。
常安在低头看着他,原就英俊面容被隔间的阴暗勾勒出一抹颓败的灰,薄唇微动,声音飘飘然栖到了阿袁的耳际。
他说,“有我在,别怕。”
他总爱说这句话,而这句话也似乎每一次都能奏效。
阿袁在这可怖的场合下,竟也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丛武已经站在了地上,他双目瞪着赤红,鼻孔里喘着粗气,半弓着背脊,像是被刺激到极点想拼死一博。
于丽尖叫够了,偏又晕不过去,只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嘴里不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她瞧上去离疯癫也只差一瞬。
徐帆咧大了嘴,桀桀怪笑了起来,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丛武几乎要蹬腿上扑去揍他了,便在此刻!异变陡升!
偎在拱形拉门门边的那个白影忽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来。
它胳膊抻的并不算长,可居然一下就抓到了徐帆的头发往后拽着,直拖进了门里。
哐当一声,拱形拉门被关上了。
里面静了片刻之后,紧接着竟从里头传出了哭号惨叫声,伴随着还有令人腿软发毛的啃食声。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
以为命绝于此的丛武腿一弯瘫到了地上,于丽已停止惊哭。她与侧过头来的丛武对看了一眼,两人一窜而起,踉跄着跑向门外长廊。
第24章 追命符文
嵌在对墙上的拱形拉门渐渐隐匿不见了,漆粉的墙上只浮了个扭曲的人形,像是有人被强行拖拽近了墙里。
常安在不紧不慢推开了衣柜门,迈出长腿踩到地上。
阿袁慢他一步也爬了出来。那拱形拉门一关,他身上的阴寒感就散了干净。
能生啖恶鬼,能自如隐匿,可见那拱门里的东西有多么凶戾……
他想快点从这间屋子跑出去,常安在却拉住了他,“你看这里。”
阿袁正警惕着那扇拉门,闻言回头一瞟,一只绿衣的小士兵正站在衣柜下侧的抽屉边缘,上下摇动着胳膊,向他招手。
“这是做什么?”他想起方才那爬进这抽屉的一排小十兵团,“难道要我们打开这抽屉?”
常安在恩了一声道,“打开看看。”
阿袁离的近,便伸手拉了开来。
先入眼的自然是那一排小士兵。它们列成了横队,此刻仰着头在看着阿袁,而它们身后摆着是个小巧的皮包。
“这是……”阿袁随意一瞥,心念一动,“刘蓁的包!”
那包颜色是暗紫色的,材质像是鳄鱼皮,样式与报纸上圈出来一模一样。只是包里更鼓囊了些,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阿袁伸手想拿来看看,结果其中一只站在包上的小士兵突然将手里的枪往他手指头上一戳。
阿袁被戳了下,没多疼,倒是有些奇怪,“这不是想把包给我们?”
常安在看着那群手舞足蹈的小士兵静默了片刻,“也许,它们是想跟我们换它们的小团长。”
“诶?”
常安在拿出了那只一直在他口袋里挣扎的小团长,轻轻放在了那排小士兵的正前方。
所有的小绿衣全都举高了枪支敬着礼,迎接自己的长官。戴着帽子的长官也立马回了,它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踏着正步走到了横队的一头,然后在它的带领上,所有的小士兵们都踏起了步,整整齐齐的向着抽屉的缝隙间走去。
当最后一个小士兵的身影消失在狭缝间后,细碎的踢踏声戛然而止。阿袁才去伸手拿起了那个皮包,皮很小,是以拉链一到一半时,包里鼓塞的物品已挤了出来,嘭地掉在了地上。
——一把满布暗红纹路的小手枪。
常安在先一步弯腰将枪捡了起来,他翻转着枪,细细查看着其上纹路。
阿袁在旁也跟着瞅了半天,“这上面画的是什么?看着怎么有点眼熟的样子。”
“是黄安琪的血画的,”常安在沉吟片刻,拿着枪递给了阿袁,“你收着,这个也许能杀鬼。”
阿袁顺手要接,可指头刚触到冰冷的枪体时,又忽然收了回来,“还是你拿着吧,留着防身也好。”他生怕常安在不肯收,忙又加了一句,“我身上还有你给我的那个纸扎人,能抵一条命,你就不一样了。”
他说完话,惯性抬头瞄了眼常安在,哪知对方面色苍冷,殊无表情,只盯着他一动不动。
……虽然长相完全迥异,可阿袁就莫名觉得他很像,很像方才跪坐在那拱形拉口的人影。
有一瞬间阿袁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肯定常安在被附身了,常安在却忽然笑了一下,如春阳暖冰霜,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他半开玩笑道,“真给我?这可比那纸人好使多了。”
阿袁怔愣住了,难道方才是时间遭了鬼的定格?他瞪着眼前的常安在,试探道,“常安在?”
常安在正掂量着那柄枪,闻言“恩?”了一声,向他看来,“怎么了?”
他看起来一如往常,阿袁摇了摇头,心底提起了那口气却怎么也放不下来,“没事,你快收起来。我们也快点出去吧。”
“别怕,“常安在伸手揉了他的头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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