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面金剪》第361章


本来想在裁缝铺找份工作,挣了工钱好还钱给那位卖芙蓉包的吴老板,但是看了看这位神叨古怪的老婆婆,还是准备作罢了。这老婆婆长得像当年的叶婆婆就算了,左眼的瞳孔还会变色,肯定来历不简单,我可不想再和一些鬼怪纠缠到一起……
“嗯,我不是。打扰了老婆婆您了,我要赶路了。”我低声回道,撑着伞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老婆婆就用她那满是青筋还冷冰冰的老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阴沉沉地说道:“你是死人,竟然还有脉搏!又没下雨,你却一直稳稳地将伞撑过头顶,还是一把红色的纸伞,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红伞阴阳使’?”
我心底一惊,果然这老婆婆不简单,竟然看出了我的“异常之处”,不过她口中所说的什么“红伞阴阳使”,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我用力想把手从老婆婆的手心里抽离出来,可是我发现这个子又矮又瘦的老婆婆的力气还真是不小!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能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离!
“放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撑伞只是为了挡一挡太阳罢了。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的咒我死,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还着急赶路呢。”我看着老婆婆的眼睛,冷静地回道。
老婆婆的左眼又翻出了灰色的瞳孔,两只老眼睛,一灰一黑,瞪着我的脸,她对我低声阴森森地说道:“别在我这儿装了,我的左眼已经看清了你魂魄的模样,你面色惨白,脉象虚虚实实,似有若无,红纸伞四周全是阴寒的鬼气,你绝对不是人,当然也不是鬼。你这样在这座小城里走下去,你会遇到危险的。我能发现你,那么城西那家卖旧书的老道士也能发现你,万一被他盯上了,你就真的要‘死’了。”
我看着老婆婆的眼睛,心里盘算了下,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无缘无故地拉住我,多半不是为了救我,肯定是想利用我,我也不是善类,就算遇见想杀我的老道士,他也未必就真是我的对手。
“老婆婆,您的精神一定出问题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我严肃地看着老婆婆警告道。
“别看我人老眼花,我看鬼比看人准。你如果真的是正常人的话,你敢不敢现在拿下你头顶的红伞?如果你敢把红伞放下,我就放手,还给你赔礼道歉。”老婆婆用一灰一黑的眼珠子瞪着我,低声说道。
我又使劲拉了拉自己被老婆婆拽紧的手,发现这老太婆蛮力惊人,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强迫我,她看我的眼神,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感觉她这么想把我留下,一定有什么企图。
憋着内心的火气,我无奈地盯着老婆婆的脸,怕自己太用力,会不小心推倒她,就在我为难的时候,一个一身穿着白色孝服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看着老婆婆喊道:“吕婆婆,我是来取我爷爷的寿衣的。”
老婆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小姑娘的身上,手上的劲松了,我趁机将手从她的老手里抽离,撑着伞快步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那老婆婆站在门口朝我看了看,摇了摇头后,就引着那小姑娘进她的裁缝铺了。
第398章 :江面上的孤魂
看完老婆婆后,我刚一转头就慌地装在了一个人身上,他太“厚实”,我手里的红纸伞一下子就被撞掉到地上了,人也被撞倒了。
我趴在地上,只感觉往日那般若软温暖的春光此刻却像烈火一样灼烧着我身上的肌肤,疼得我在地上本能地蜷缩着呻吟着,挣扎着爬到了红纸伞前,举起红伞就躲到了红伞下,撞倒我的人忙帮忙拉起我。
当我站稳了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肌肤已经被阳光“烧伤”了,皮都破了,我忍着疼,皱着眉抬头看了看把我撞倒的这个“莽汉”,才发现他不是别人,而是如绪。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慌慌张张地跑什么?有恶人追你吗?”如绪捧着我的一只手,心疼地看着我的脸,轻声问道。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认出了我,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傻和尚不是告诉过我没人能认出我是谁吗?
“我不认识你。”我忙将手收回,低声漠然回道。
如绪凄然笑了笑,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我脸上被阳光灼伤的皮肤,低声说道:“别任性,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跟哥哥上船去吧,船上有药能治你的伤。”
我怔怔地看着如绪温暖的眼神,记忆倒转到我十六岁那天冬夜在凉骨江上偶遇鬼魂如城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是用这样温暖的眼神看着我满是冻疮和烧伤的脸……
“哥……”我看着如绪的眼睛,低声喊道,我终是不够决绝,不够狠心,还是决定与如绪相认。
如绪听见我肯喊他哥哥了,肯认他了,笑着将我轻轻地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江面上飘着,去过沿江的许多村庄和城镇,给那些没钱看病的人治病,因为你是在江底下去世的,我总觉得只要我漂在江上,我就会离你近一点。昨夜,我身体里的蛊虫异常地躁动,虫王爬到了船上的油灯上,我才意识到,可能是你回来了,蛊虫们最熟悉你的味道,就算你变了模样,他们也能很快找到你,因为蛊虫之母在你身体里寄生了很多年。听哥哥的话,哥哥带你上船去看看你的伤。”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没想到刚活过来,就能遇见哥哥。”我轻轻地靠在如绪的怀里,低声回道,感觉自己遇见了一个很亲近很高大而有无比温暖的故人,那种内心深处“物是人非”的悲凉,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跟着如绪上了他停在江岸的小船上,进了船篷里,我收起了红纸伞,坐在了船篷里的竹椅上,如绪把船帘掩上了,开始给我看脸色和身上的伤,才发现我从脸到脚,到处都是类似烧伤的伤痕。
“一定很疼吧?怎么会这样?你不能见阳光吗?”如绪一边给我的伤口擦药,一边心疼地问道。
“不疼,我是不能见阳光,白天出门不能离开这把红纸伞,不然就像刚才你看见了的那样……”我忍着疼,轻声回道。
“没想到你竟要受这种苦,我最清楚那种不能见光的生活的痛苦。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让你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在阳光下。”如绪一边给我擦药,一边难过地说道。
“没用的,我的这个‘病’和你以前的那个‘病’不一样,你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了,只要有这把红纸伞,我一样可以白天出门。”我平静地看着如绪,低声回道。
上完药后,如绪整理了一下他的医药箱,沉默了片刻后,低声对我问道:“以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你还想去找他吗?”
我知道如绪一定是挣扎了好半天,才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看着如绪淡然地说道:“我不打算去找他了,我累了,我想开个小裁缝店,一个人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你虽然模样变了不少,但是你身上的布袋还有金剪刀和玉笛子都暴露了你的身份,他只要稍加观察你,就能判断出你是谁。这些年我漂在江上,也听了不少鬼魂谈论他的事,你死后,他回到了冥界,把鬼界和人界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他经常夜深的时候独自喝闷酒,他和王后冰沓一直相敬如宾,可他喝醉了就会发了疯一样在冥王殿里喊着你的名字。我这个弟弟,我最了解,他是放不下你的,你是他心底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痛。一旦他再次认出你,只怕你想躲都躲不掉。”如绪看着我的眼睛,黯然地说道。
想起曾经那个狂徒对我的种种,我就心疼,我就害怕,我再也不要受那种苦痛和折磨了,他竟然和冰沓一直相敬如宾,想必那个女人还是对他挺不错的,只要我永远消失,他们的安稳和幸福就不会被我打扰,那个女人一定是爱他的,不然不会在他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还一直不离不弃地守着他。
“哥,你要帮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不能让他认出我。”我抓着如绪的手,轻声哀求道。
如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回道:“这些年,他也来船上找过我好多次,会跟我喝酒,还问过我有没有再见过你,问我孩子到底在哪儿,我一直劝他放下你们,说孩子现在生活得很好。他虽然嘴上说,如果我遇见你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但是他的本性,我最了解,当年我娶了你,他都能把你从我的王宫里带出去,如今你们有了孩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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