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有清音》第12章

谢翀抚抚他的背，又揉一揉他的肚子，道：“好了，别用力了。”
沈焕叹了口气，低声急促道：“忍不住！好痛！呃……！出来了没有！为什么还不出来！啊……”
他这边叫得激烈，叫得谢熠的肚子都阵阵发紧起来。阿曦眼见这谢熠紧紧盯着沈焕，不时地跟着他咬牙憋气，肚子挺动的节奏快赶上沈焕了。他便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用力？”
谢熠愣了一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我没有！”
阿曦就伸手掰过他的头来，一脸严肃道：“好了！别看了！”
谢熠撇了撇嘴，往椅子里靠了靠，向上挺起肚子一阵一阵地抚着，听着沈焕的呼吸与□□声，他又忍不住屏住气息，皱着眉头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忽然发现阿曦瞪着他，就赶忙吸了口大气，把阿曦的手拉到自己肚皮上放着，表示自己的肚皮还软着。
过了一阵，药效发作得更加厉害时，沈焕已经从刚刚的大吼大叫、痛哭流涕变成了哀求沮丧。他不停问着谢翀孩子为什么还没有出来，过一会儿又捧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出不来了，听得谢翀不停地抚着他的脸安慰他，沈焕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后来他又说他用孩子发了毒誓，说自己要是对义父不忠，孩子便不得好下场。他说着说着，又哭着说都是他自己的报应，求老天不要报在他的孩子身上。他低低絮语，说得谢翀一阵难过，谢翀就抚着他的背说：“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糊涂话了。”
沈焕便说：“我没有糊涂……我心里清楚……我不该不听义父的话，这样孩子就能好好生下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听义父的话……”
谢翀不由微微大声道：“沈焕！你够了！”
沈焕又抓着他的衣袖，眼中含着泪，说：“自从你被抓进去，我每日都提心吊胆，怕你出了事情，怕孩子保不住。义父说打断了你的手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求他问他，他答应我会把你好好放出来。义父他这么厉害，他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我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他就会打我骂我，抢走我的孩子。你也没了，孩子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谢翀听他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声声唤着：“沈焕、沈焕……”
沈焕趴在他的肩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又哭着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一边的谢熠就抓着阿曦，皱着眉一脸雪白，低声道：“他说得我好害怕……”阿曦连忙捂住他的耳朵，直说别怕别怕。
谢翀也轻轻抚着沈焕的背，道：“你还有我啊，笨蛋，我还在这里。”
沈焕胡言乱语了一阵，忽然伸手紧紧捂住肚子，把头抵在谢翀肩膀上轻轻喘了口气，却突然闭起眼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谢翀见他跪得久了，就扶着他躺下来，沈焕一下揪住了腹顶尚是宽松的衣服，紧闭着眼皱着眉啊地一声痛呼。
“啊……！”
吓得一旁的谢熠急忙伸手揪住了阿曦的袖子，一手托着骤然发硬的腹底呜地一声叫了出来。
沈焕轻轻喘了喘气，肚皮一阵快速地起伏，他又霎时咬住牙，长长地呃了一声，张开大腿微微挺起上身，情不自禁地发力起来。谢翀见他叫得有些不寻常，便连声叫着谢熠：“小熠！你来看看！他是不是要生了？”
这边的谢熠刚刚忍过一波阵痛，听见谢翀的话就擦了汗被阿曦扶着站了起来。站起身时谢熠便觉着腹中一坠，好像有什么东西下来了似的。他顾不了这么多，推开阿曦快步走了上去，撑开沈焕的大腿伸手探了探，便抬头对谢翀道：“已经开全了，可以用力了。”
谢翀一阵欢喜，连忙对沈焕道：“可以用力了！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出来了！”沈焕喘了喘气，显然还在之前一阵痛中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盯着屋顶。
谢熠伸手摸摸沈焕的肚子，对沈焕道：“沈大哥，你慢慢喘气，等肚子硬得厉害，就慢慢用力，不要叫，要憋住劲，知道了吗？”
沈焕有气无力地眨眨眼睛，歪过头来把额头贴在谢翀腿上，轻轻地喘着。谢翀便抓过他两只手，让他痛的时候有东西可以抓一抓，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沈焕没有喘上多久，宫缩很快发作起来。他慢慢地呃声着，直到肚子越来越痛，忍不住想向下用力时，沈焕便抓紧了谢翀的手，挺起肚子腰上用力，头顶向后紧紧顶在榻上，紧绷着身子，把喊声闷在喉咙里，发了狠地用力起来。
谢熠也撑开他的腿，叫着用力用力，听沈焕闷声用力，他自己也忍不住用力起来。
如此过了一阵，沈焕便没了力气，躺在榻上阵阵喘息，谢翀吻吻他的额头，擦去他的汗，让他先休息一阵。阿曦看见谢熠在沈焕身下一直弯着腰没有起来，就过去把谢熠扶起来，说让他歇一会儿。谢熠满头大汗，轻声说了句没事，可肚子向前一挺，顿时抓住阿曦的手呜地一声弯腰用力起来。
谢翀见了，忙道：“小熠怎么了？快扶他坐下来！”
谢熠便被阿曦扶着坐了下来，可在椅子上还不停地挺腹屏气，除了还有意识地闭紧自己的大腿外，已是脸色雪白不停流着汗水。
谢翀看看沈焕，又看看谢熠，不由心中焦急，道：“不会是要生了吧？”
阿曦揉揉谢熠的肚子，转头一脸委屈道：“刚刚就疼了，还说自己没事。”
谢翀转头看那沈焕一脸苍白，顿时咬牙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没有一会儿，谢熠又站了起来，阿曦就拖着他不给他走，谢熠咬牙一瞪，指着自己的肚子恶狠狠地说：“放手！等它要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不就是个孩子，有什么生不下来！”
阿曦就委屈地嘟着嘴，慢慢松开手来，眼看着谢熠走过去吃力弯下腰来，准备给沈焕接生。谢翀看看他的肚子，便道：“别硬撑着，不行就到旁边歇着去！”
谢熠还不耐烦道：“知道了！把沈大哥扶起来，这样好下来。”
谢翀便把沈焕扶起，见他喘着气又渐渐闷哼发作，便揉着他的肚腹，见沈焕忽然抓紧了腹部的衣裳，便道：“沈焕！用力！”
沈焕粗着脖子嗯地一声长长发力起来，肚皮绷得十分紧实，不时渗出汗渍。他用力了一阵，又张嘴哈气，恢复了些许力气，便又咬着牙抱着肚子，推着胎儿下去。谢熠听他用力喘息，肚子也阵阵发紧起来，把手撑在榻上低头暗自发力了一阵，又托着肚子急急喘息。
谢翀见沈焕用力了好一阵，便忙着道：“出来了吗？”
谢熠抱着肚子喘了喘气，道：“不成、你再把沈大哥扶起来点。”谢翀又把沈焕扶起来，便见谢熠拉过沈焕抱腹的手放在沈焕大腿下，听他对沈焕道：“沈大哥，不能再抱着肚子了！孩子会下不来的！”
沈焕咬牙流着泪，抱住自己的大腿，仰头喘息起来。谢翀听那谢熠的声音又粗又急，发觉他这时不妙了，便道：“阿曦！你把小熠带楼上去，别让他再下来！”
阿曦便连忙过来扶着谢熠的腰，谢熠气急败坏道：“大哥！沈大哥这身子，你一个人是接不下来的！”
谢翀见他满头大汗，捂着肚子不停喘气，也大声道：“我是你哥，你得听我的！阿曦，把他带上去！不准下来！”
阿曦便连拖带拽，愣是把谢熠给拉走了，谢熠刚刚走到楼梯口，又弯下腰来发作了一阵，显然也是不对劲了。阿曦硬生生地扶着他上去，把沈焕和谢翀留在楼下。
第13章　13。
13。
沈焕见谢熠不见了，躺在谢翀肩上低声道：“小熠怎么了？”
谢翀道：“没大事，他也要生孩子了。”
沈焕微微一惊，道：“也要吗？那是好事……”
谢翀听他的声音这样低弱，听他闷闷忍痛，不由亲了亲沈焕的眉角，道：“等两个孩子都生下来，就有伴了。”
沈焕轻轻嗯了声，便皱起眉抓紧了大腿向前弓身用力，额上冷汗涔涔。谢翀便对他道：“我把你放下来，在下面看着，你继续用力，知道了吗？”
沈焕点点头，谢翀便将他放下来，撑开他大腿，学着谢熠的模样摸摸沈焕腹底。沈焕又嗯地一声，绵长地发力起来，可是手已经没法抓着大腿使劲了，又转而抓紧褥子，不断地挺腹推挤。
“呃……”
“好了好了，喘喘气，别着急。”
谢翀又到一旁拧来巾帕，擦擦沈焕额头，又擦着他的肚腹。沈焕敏感的肚腹一旦触碰，他便轻声哼哼着，又抓紧了褥子向下用力。这时阵痛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