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昏同人)淡粉色岛屿》第50章


一蓝一红两根线出神。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裴珍映给他的小刀,放到了芯片边,抬起头看向脸色不变、但额头有冷汗冒出的社长。
“您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我割错了线,我俩一起被您安的这枚好炸弹炸成粉末,血和肉混一混,像雾气一样彻底消失不见。” 男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想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似的瘪了瘪嘴,“第二个,是我割对了线,有幸难逃一死——这样,我就可以用手里这把枪,一枪射穿您的脑袋,啪,然后您就可以回归极乐世界了。”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会发生的挺快的,没什么痛苦,” 朴志训自言自语道,“我有时候想,这么简单快速的死亡方式是不是配不上您,这样对您来说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可是——”
“可是,我累了,” 男孩子说,垂着眼睛。然后取下了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那些是属于姜丹尼尔的东西,他不敢一起带走的东西,如果一定要离开——一身血污地、满身伤痕地离开,那他不配戴着它们一起离开。
太累了——太难了,男孩子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希望梦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用考虑、担忧,忘了朴妈妈,忘了那个男人——像童年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睡一觉。
“所以,您说,我选什么颜色呢?”
社长自然不会回答朴志训的这个问题。
朴志训陷入了思考里,似乎选什么颜色真的让他很纠结——然后他余光瞄到了自己放在手边的呼机,突然愣了愣。
他拿起了呼机,手紧紧地握着,只觉得机身都被他手里汗津津的潮意浸湿了——他的手有些抖,瞳孔微微颤了颤,似乎在为自己突然想到的事情感到快乐又担忧。
他居然想发条短信给姜丹尼尔——在他将戒指和项链都脱下来以后——他居然还想最后再和男人说句话。
到底是放不下,累了、倦了、痛了,也放不下。
朴志训熟练地在收信人那栏按下他烂熟于心的A1210,然后盯着对话框,沉默了起来——他应该说什么?
“嗨,丹尼尔,不管怎么样,我爱你,永别啦!”
不行,太傻了。
“哥,对不起。”
不行,这只会让男人更加难做。
“我恨你,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骗你感情的,我现在要逃出去了,忘了我吧。”
太假了。
他就这样删删减减,直到对面的人打断了他:“怎么?后悔了?又开始搬救兵了?刚刚说得那么惨烈,我还真以为我们的志训突然开窍,变成了个有魄力的小男子汉了呢。”
朴志训被社长这么一激,突然来了灵感——男孩子先是抬头看了眼被他绑起来的中年人,然后又低下头,终于慢慢地、一字一字地打了一句话。
“红色,还是蓝色?——C0529”
然后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迅速点了发送——如果一定要做决定的话,他宁愿他的爱人——或者说,曾经的爱人,帮他做出选择——这是他最后最后的私心。
男孩子盯着自己发送消息上面那个小小的圈,在心里想着,如果男人没理他怎么办?他就这么看着小圈转啊转啊,然后“嗖——”地一声,提示消息发送成功了。
紧接着,就听到“叮——”的一声——这是呼机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朴志训没料到男人会回复这么快,他有些惊讶又慌张地低头看去——然后发现屏幕上明明显示什么都没有收到。
瞬间,他顿住了——男孩子的眼睛忽地睁大,背脊僵住了、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声“叮——”是从门外传来的。
这可能意味着的东西,朴志训想都不敢想。
门口响起了电子门解锁的声音。
然后是脚步声——朴志训熟悉的那个脚步声,那个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走路模样的脚步声。
他不敢转身、他不敢回头,他害怕、又颤抖、又责怪自己是不是得了臆症,才会在大白天出现这种幻觉——
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暖的、熟悉的、等了太久的怀抱。
“我们小训,为什么不敢当面来问我呢?” 那苍白又修长的大手从他的腰间伸出来,轻轻地按上了男孩子伤痕累累的手臂。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第三十三章 
姜丹尼尔曾经如同大部分犯人一般,觉得监狱生活乏味又无趣,即使暗处里觊觎着他王权的喽啰多得如同过江之鲫,即使他曾经刀头舐血,即使这方粉色囚笼总是危机四伏、杀机四溢——姜丹尼尔还是一如既往地稳稳坐在他王座的最高处。
所以没人会知道,这份优越恰恰成了他生活变得如此无趣又乏味的病源。
但他落地生根许久的无聊在某一时刻动摇了——姜丹尼尔永远都会记得男孩子在他近乎戏弄的亲吻下慌乱的模样。那是第一次亲吻,在那过于安静的医务室床边,朴志训颤抖的瞳仁、温热又挟带血腥滋味的嘴唇,和他脸上那幅终于被撕下来的、故作冷静的面具。
这是只有姜丹尼尔才能看见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朴志训。那些属于他们俩的私人而又亲昵的时刻,让漫长的监狱时光变得短暂又使人头晕目眩,把男人从枯燥寡淡的深渊里拯救了出来。
正是这种念想滋养了姜丹尼尔血脉里每时每刻都在生长的占有欲。
比如说现在,他怀里的男孩子浑身僵直,手臂上还有着新鲜的伤口——朴志训总是这样,明明一秒前对着安社长,还是个獠牙带血的小兽,狠戾乖张,面目模糊。但到了男人面前,瞬间就变得毫无防备,像一汪池水,清澈得一点情绪波动都可以被一看到底。
他一个人的朴志训,姜丹尼尔这么想着,松开怀抱——毕竟从背后的拥抱让他看不清男孩子的表情。
他直起身,面无表情地一掌劈晕了脸色微变的安社长,然后绕过身,站在朴志训面前,俯身看向坐在桌子上的他。
现在只剩他们俩了,哪怕下一刻就会死亡,此时也只剩他们俩了。
男孩子眼里是丝毫没有掩盖的不安和担忧。
“你为什么要过来?” 朴志训仰着头看向他,没了那乖戾的样子,摸着桌沿的手攥得死紧,眼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根本不该出现的人,“你不应该过来。”
大概没有料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再见到姜丹尼尔——在五分钟前,朴志训还是如此地坚信,那场以男人毫不留情转身离开作为结尾的会面,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两层薄薄的衣物,灼热的体温透过织物燃烧着彼此,近得触手可及、近得只要稍微仰头,两个人就会亲吻上彼此。
姜丹尼尔看着朴志训,看着对方这几天因为紊乱的作息而变得灰暗的眼睛和脸颊,看到他的男孩子脸上的疲惫,看到他缺水的皮肤和干涸的唇角——那双灰暗的眼里烧着怒火,眼睛的主人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应该过来。”
“如果您是想来亲手解决掉我,那没有必要,因为我很快就会陪着社长一起下地狱,” 他咬牙切齿地用了“您”这个称谓,“何须脏了你的手。”
朴志训只敢说出自己最坏的猜测,他根本不敢想象男人重新戴上戒指的意义——他是一个骗子,一个懦夫,一个小偷,他隐瞒、他退缩,可他不能允许姜丹尼尔在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后,还这样出现。
姜丹尼尔不可以出现,他不可以把自己绞入这场只有百分之五十胜率的赌博,他不可以因为朴志训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骗子就不要命似的出现,他不可以这么可笑又冲动,他不可以有任何危险。
姜丹尼尔应该活得又长又久,长久到头发花白,长久到时间都可以洗刷掉他身上的血腥气息,长久到可以忘记朴志训这个人。
姜丹尼尔应该高高在上,过着乏味又一帆风顺的生活,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姜丹尼尔不可以有危险,朴志训想道,他不可以有危险。
他是如此恐惧,他是如此害怕,他是如此愤怒——姜丹尼尔被卷入这场爆炸了,这个念头撕扯着他的理智——如此悲哀,“我爱你”三个字,像一道枷锁一样狠狠地束缚住了男孩子,他希望自己可以消失,来换取曾经爱人的平安快乐。
他输得一塌糊涂,其实他从未赢过,每一次表面上的胜利,代价都是他无可救药的心。
朴志训那么想要护住姜丹尼尔——可姜丹尼尔却再次出现了,亮堂地、像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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