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第2章


而他之所以得知这些,是因为那一日,三月初三,春风料峭间,九华大掌门带着一众门生,提剑上山,站在山门前让他们交人。
魔教当然不乐意。且不说小傻逼吃了他们这么多年大米,大家本来就势不两立,你说要人我就给,老子低你一等不成,当我魔教没脾气的哦。
自然是不给。
不给怎么办,打呗。
九华门和魔教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昼夜不停,力竭了就稍做调息,唇枪舌战一番,修整好了就又是一场恶斗,难解难分,不见高下。
这场仗打了三天三夜,三天之后,教主开了大门。他站在九十九阶玉石台上俯瞰众人,神色冷淡,一袭红衫艳比红莲,腰间那把惯用的长刀寒芒立起,映在那双本无波澜的眼中竟凭空多了几分渴血之意,只消一眼便让人脊背发寒。
“打什么打,”他淡淡开了口,“不就是个人吗,带走就是。”
底下一片无声。
众人心说看你这模样哪里像是打算小事化了,分明更像是要大开杀戒。
从教主身后走出了个白衣黑发的小公子,模样清俊。那平日里凤仪严峻的大掌门只看了一眼,就哽着声音叫了声我儿,颤颤几步推开众人走上前,细看眼底已经微微泛红。
小白花有点出神,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台阶前,神色间有几分茫然,像是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
他想起临走之前教主对他说的话。他说你本不属于邪教一派,现下你那正道之上的父亲来寻你,你若好好练功有朝一日定会成为惩恶扬善的侠士,一如你从前所想。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小白花,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小白花尚还处在懵懵懂懂里,忽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小,他来不及反应,踉跄了一下,迈下了台阶。
九十九级玉石台阶,他一步也不曾回头。待他走到父亲面前时,只听得身后山门轰隆一响,回过头再看只见山门紧闭,漫山遍野,再也寻不到半分红色。
他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想问若是他走了,还能不能再回来,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如今看来这句未出口的话已然有了答案。
从此往后,自是不必相见。
第5章 5、
以前的习惯一时之间总是很难改掉的。
小白花刚到九华门的时候还是爱写思想报告,写完了就给教主飞鸽传书。最开始是一个月一次,后来是一个星期,再后来两份飞书之间只隔个一两天。内容也渐渐变成了琐碎小事,诸如每天他学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今天过得怎么样,心情如何,末了总还要加上一句,不知教主今日过得如何。
然而他是不会知道教主过得如何的,因为他从未收到过半句回音。
就如同过去那些年他写的思想报告一样,传出去就是石沉大海,落进去连点响声都听不到。
他这边尚未觉得丧气,那头九华门的人却先十足愤懑起来。
身为正道人士竟与邪教藕断丝连,这还了得。
小白花从不理这些,每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鸽房,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等鸽子飞回来,再把信仔仔细细拴在鸽脚上送出去。
九华门养那几只鸽子都不够他使的。
掌门实在看不下去,决定挑个日子和自家儿子谈谈心。
这天正是三月初三,院子里的桃花将开不开,小白花已离开魔教整整一年。
掌门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写信,一枝桃花探进窗口,他伸手折了下来,和那写好的信卷在一起。
掌门坐到他对面,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听见小白花说,“最后一封。”
他转过头来看着掌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说,“我再给他写最后一封,他不回,就再没有下次;他要是回了,也再没有下次了。”
掌门连声应好,却不明白他是怎么忽然想通的。
其实他只是在心里放了一杆秤,然后用一年的时间去计量。一端是往昔,一端是如今,秤砣一日又一日的压上去,终于到了往昔压不住如今的时候。他不是在一朝一夕间看破,而是在长年累月中极缓极缓的松开了手。
他对掌门说,“父亲,明日我能跟着大师兄他们一□□炼吗?”
第6章 6、
英雄出少年,此话诚然不假。
九华少掌门初次在江湖上崭露头角那一年,年方二十。那一日武林盛会,一柄沉水剑战过三十余场,行之如游龙走凤,出剑入鞘间剑式百转千回,对者惊惧,观者惊叹。三十余场,竟只胜不负。
当那一日夕阳西落,他负一只手立于擂台之上,身姿笔挺,神色如常,平平淡淡将四方坐席一眼扫过,满场皆无声,无人再来应战。
自此名动四方。
临席的青山派掌门忍不住对着九华掌门赞了一句天资卓绝,九华掌门捋着胡须笑得眼睛直眯,“不敢不敢。习沉水剑需得心沉如水,小儿不过是心思沉静罢了。”
后来这事传到了某个人耳朵里。彼时他正坐在院子里赏月饮酒,闻言也笑得眼睛直眯,“不错不错,甚好甚好。”
可大长老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这小子小小年纪尚得如此,再有几年可还了得?他还在我魔教待了这么些年,熟识各个攻防处,万一有朝一日带人打上山来,到时可如何是好?”
教主不答他,只是问道,“大长老,你可还记得我二十岁的时候如何?”
“教主功冠群雄,当世无二,那时已任了我教教主两年整,就是老教主也败于您手下。”
“如此。”他淡淡道,“比之于我,他还相差甚远。你又有何惧?”
“这么说来,教主从未把那小子放在心上?”
他将手中酒缓缓一饮而尽,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你说的是哪种不放在心上?”
“属下不知,”大长老面无表情,“属下只知道您那宝贝的不得了的檀木匣子里装了枝桃花,眼见着枯的只剩木头了也舍不得扔。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大长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亲自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教徒趁夜下山往九华门去,表为试探,实欲暗算。
谁知道山路走了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人笑得风轻云淡,“大长老,真巧。”
大长老看了眼那翩飞的红色衣角,一时无言。
“看来大长老对我甚是不放心啊。”教主啧了两声,走过来随手拍了拍大长老的肩,附身靠近他的耳朵,“我房中匣子里放的那枝桃花,旁人可是动不得的。”
他直起身,顿了顿,“若真有反目成仇那一日,我必亲自迎他。就不劳大长老费心费力了。”
“长老,那我们还去吗?是不是不用去了?”待教主走后,一名教徒悄悄问道。
“去个屁,”大长老吹胡子瞪眼,“老子他娘的不管了,都散了散了,回去睡觉!”
7、
九华门少掌门不胜酒力,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
他一向喝不过三杯即醉,所幸酒品还不算差,醉了以后依旧是跟平常一样冷淡寡言,倒是没怎么出过糗。
只是极偶尔的时候会说些胡话。
某一次几位各门派间同好相聚,少掌门又喝醉了。平日里这位少掌门可是冷漠疏人的很,几人琢磨着趁他醉酒逗逗他。其中一人凑上来问道,“不知少掌门平生最喜何物,最喜何人呢?”
少掌门皱眉不语,另一人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不知少掌门可有什么厌烦之物,厌烦之人?”
少掌门仍然凝眉不语,众人等了他半天也不见有下文,正要叹声无趣便放过他,却突然听得他道了两个字,“红色。”
四下悄然,只听少掌门慢慢开了口,“我最厌恶红色。”
他继续道,一字一句说得极缓也极重,“爱穿红衣的人性情傲慢,狂妄自大,无礼不知数,擅作主张,从不顾及他人,多情又无情,最叫人厌烦。”
这大概是少掌门说的最长的一番话了。
少掌门说完就拎着剑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时年少掌门二十二岁,已经不能再被叫做少掌门了。他承了他老爹的位置,坐上了九华门的头把交椅,成了掌门,而在江湖各大帮派之中,已经很难再找出敌手。人人都说,下一任武林盟主怕是真的要花落九华门了。
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那曾经对他赞不绝口的青山派帮主头一个跳出来反对,“万万不可!”
“九华门掌门据说年少时曾在魔教里生活,连初回九华门那些时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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