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七步成湿》第121章


他先将五石散交由华佗,待其研究完药性,得出适量服用确可有壮阳、延年益寿、抵抗风寒等效果,然若是食用多了重者中毒身亡,轻者则会格外暴躁,无法克制自身口出狂言,甚至做出赤膊跣奔等放浪形骸的荒诞举动。
这个东西是怎么蔓延开来的,曹植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其中一个始作俑者,正是他的一位姐夫,何晏。
于是曹植先写了一篇文章道明五石散用处与危害,而后下令除风寒等大夫规定用药,邺城禁之随意服用。如有违者,丢入大牢拘留反省十日。
此事由此闹大。
有文人刚染上这个毛病,正在兴头上,听闻曹植下了如此一道命令当下犹如晴天霹雳。他们认为服用五石散后出口成章文思泉涌,后遗暴躁也不过药力散发的那一段时间,而所谓的荒诞,只要服用者在家中不被人瞧见不就行了么。曹植禁之非但毫无意义,反而可能给大汉历史文化带来极大损失。
有人还列出平素文章与服用五石散后的文章对比,显而易见后者更具才气,以此证明五石散当真有用。
最终惊动了曹操。
尽管司马懿等人也认为五石散不是个好东西,但曹丕依然坚定地站在了众文士的立场,要求曹植废除这一禁令。而曹操也认为既能延年益寿,那便愈发不必禁止了。曹植据理力争之后,终是因为没有“服用过多容易暴毙”的证据,迫于无奈放松了禁令,规定每人每月服用不得超过五次。
但追求长生乃是天性,纵使短期内看不出来,壮阳亦是不错效果,是以文士们暗中偷服屡禁不止。
且因此事,大多曹植一派的文士有些动摇起来。少数人觉得曹植办事略显武断,是否值得继续跟随,这是个大问题。
时光转过这个蛋疼的秋季,建安二十一年冬十月,曹操领兵南征孙权。
曹彰请战后为曹操驳回。其后,命曹植为骠骑将军,领兵五千为先锋。
无人反对。
这也算是曹操的一个爱好了,很多年前他就喜欢领着自家孩子上战场,从曹昂开始到后来曹丕曹彰也上过好几次战场了,更别论曹彰与曹丕还亲自领兵攻打过乌桓。只有曹植除了那年偷偷跑去赤壁,还真没能光明正大随曹操出征过。
是以众人纷纷觉得不过如此,纵然曹植领兵五千的起点是低了点,也顶多觉得曹植的军事能力有待观察不得曹操信任,没有人觉察出任何不妥。
但倘若郭嘉并没有分析错误,那么此次曹植在战场上所作所为,将直接决定他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是否能再进一步。
战场,未来。
很多年前曹植不喜欢战场。概因来自后世和平时代,是以哪怕心知肚明腐朽只能被暴力所改变与打破,他也不愿直面战场。
因为除了破除腐朽,战场更意味着死亡与绝望。
至于转折点,却是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彼时他不放心郭嘉只身前往战场阻止曹操,便陪着他至于赤壁,然后见证了这场算得上震古烁今的大战——孙刘联军火烧赤壁,此后孙权盘踞江东刘备占领蜀中,只此一战粉碎曹操一统天下的野望!
那场战争啊……
直至今日,曹植闭上眼,眼前都还能清晰记得当日身边之人脸上慌乱恐惧的表情,还能感觉到整个人都飘荡在水上忽起忽落,耳畔也还有水声马鸣,甚至由远及近的军号以及身旁人的惊呼哭喊。
这才是战争。
只有亲眼见过这种壮烈震撼,见过哪怕满眼都无法望尽的鲜血,方才能体会什么叫战争。
他依然厌恶战争,却也无比渴望——有朝一日能亲手了结战争!
这是一种令浑身血液沸腾到近乎冲破血管的冲动,再无法被理性所压制。它从那一日开始深埋心底,渐渐渐渐生根发芽,至于今日终于茁壮成长为无法撼动的大树。
曹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赤壁之上,他没能举刀斩杀敌人。那么,就从此次南征开始。
开始真正进入乱世罢!
此行曹操领兵亲征,不知为何竟命司马懿随军反而留郭嘉于邺。当然这也并不算什么,毕竟郭嘉这些年身体不算好,而且对于郭嘉而言,这种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之外的手法操作起来毫无压力。他早已同曹操与一众谋士商议,得出此战一定会赢的结论。
这又意味着短暂分别。是以临行前,曹植有些微的紧张。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机会,倘若错过这个机会,也不知曹操会不会再给第二个,抑或不知多久才有第二个机会。
大约是看穿了曹植的紧张,也渐渐欣赏够了他的表情,临行前郭嘉才对曹植道:“其实此行你不必期待太多。”
曹植微怔:“为何?”
郭嘉轻笑:“子建,你单因昔日我一句话,想借此更进一步,但你有没有想过,古往今来任何一次漂亮的大胜,都需要三样东西——天时、地利、人和。”
曹植赞同。
“去年十一月孙权趁主公大病亲征,主公并未出马,只凭借张辽于禁等将军与一个锦囊妙计轻易拦截孙权,甚至叫他损兵折将而归。现在,主公病好了,亲自领精兵南征孙权,你以为有主公的军队和没有主公的军队,哪一个更强?”
“自然是现在。”
郭嘉颔首,又道:“当年赤壁之战我军大败,一则因士兵生病军心低落,二则因孙刘联军趁风生火。但现下,孙刘二人渐生龃龉嫌隙,刘备又专注蜀中,纵使孙权求援刘备亦不可能派兵前去。”
“不错,从这两点来看,主公必胜无疑。”
“是以我若是孙权,便绝不会迎战。”
也就是说,曹操的此次出征,极有可能只是徒劳。说不定二十万大军只能在江东城前蹲上几个月,等孙权受不了或曹操受不了,则议和或引兵还。
无法突破那一道城门,一切皆是空谈。
曹植闻之,久久不语。许久方才微叹了口气,失落道:“先生说得对……我太着急了。”
但许是这些日子被打击的有些习惯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了:“还好有先生在身边,否则届时落差太大,我倒真可能做出什么错误的事情来。”
郭嘉抬手拍了拍曹植肩膀,微笑道:“你也可以想到的。”
“这世间万物皆有行迹,如我所说,看天看地看人。同一件事情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经由不同的人去做,就有不同的结果。所以计划一件事前,倘若能把一切都算计进去,那便是最好。算得多了,你就能得到一个规律。套用进去,便可看到某个未来。”
曹植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问:“有时候想太多了,先生会觉得脑门疼吗?”
郭嘉抬眸,缓缓道:“会啊。”
曹植眨了眨眼:“啊……那先生现在觉得疼吗?”
郭嘉也眨了眨眼:“你说呢?”
建安二十一年十月,曹操发兵南征孙权。次年正月,军至居巢。二月,向濡须口发动进攻。三月,孙权遣使求和。
☆、更新更新
这是建安二十一年正月;曹操大军至居巢;孙权于濡须筑城以抵御曹军。
江东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方才过年。这个年对于曹植而言;过得格外的无趣。
从前他单方面暗恋郭嘉,是以郭嘉出征在外;他在许昌,常以通信来解愁思;如今两情相悦;郭嘉在邺而他出征在外,已无法用短短的一封信来慰藉了。
人都是不贪心的,得到了想要的;便奢望更多。
二月,濡须易守难攻;曹操挥军攻之无果,孙权死守而不轻易出城。
曹植果然无所作为。
他也并不急功自请出战,每日做完应当做的操练,然后开始研究江东地形图。曹操有一日见到了那张将关键地形都标注出来的图,暗自点了点头。
此时,塞北进贡了一盒酥,快马加鞭送至军营曹操手中。曹操见之,亲自提笔写下“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议事营帐之案头。
这一日议事,曹植与杨修到的有些早。瞧见这一盒酥以及上面写着的三字,两人皆微怔了怔。曹植心念几转,当下明了曹操意图。而此时杨修已拿起了那一盒酥,正要分发下去。
曹植无奈道:“先生。”
杨修抬眸看他:“何事?”
自知晓曹植与郭嘉非同一般的关系起,杨修这些年对曹植总归是刻意冷淡,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他心中对曹植怪异的心思。毕竟那些心思曹植根本未曾觉察,庸人自扰罢了。
但十年师生情谊,到底不是杨修单方面可以斩断的。
曹植摇头不语。他接过杨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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