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城南》第21章


鐾吩蕉啵饩兄换嵊懈嗪薏坏媒颐浅罂斓娜恕!?br /> 韩谨沉默了一会儿,“你们今天先回去吧,以后每场战役过后的伤亡人数都统计下来报给我。”
韩谨静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拖着背上的伤,去找一下林舒小将军,刚出营帐就瞧见小将军疾步向自己帐的方向走来,进来之后的第一句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也太过莽撞了,不论大帅做什么决定你都不该当众反驳质疑他,你是什么身份,你说的一句话都能影响军心,他又是什么身份,号令三军,执掌帅印,你二人意见相左,军心动摇,是什么好事吗?”
见韩谨似是要说什么,又道:“我知道你为你手底下那群人不服,不平,可人都有远近亲疏,于大帅而言,那群人就是远,那群人是孤儿,没有亲眷,牺牲的话就是无关紧要。”
韩谨就静静听着林舒在哪说,他理解但依旧不能认同。
不过林舒后来又说道:“我会去跟大帅言明,若是事事都有韩氏挡在将士面前浴血奋战,长此以往,三军将士也不用打了,整日懈怠,自行了断吧!”
韩谨谢过之后,送了林舒出去,而后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似是嘀咕了一声:看看,看看,这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的话起了作用,后来的几场战役,他们被安排的都不是十分危险伤亡惨重的活计,日子久了,反倒在军中滋生出些怨气来。
“韩氏不是为百姓先吗?为什么是我们打头阵?”
“韩家人怎么能让我们冲在他们前面呢?”
“韩家那么厉害怎么会就只剩下两千人呢?是不是韩谨根本不愿意为南梁贡献他们?”
……
这种说法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是一个在战场上断了腿的人一时激愤的话,却在三军将士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怨念的种子。
石敬辉下令禁止此类的言论,再有议论者,军法处置。自此,每天操练士兵的时候,石大帅都会训话一刻钟。
就比如今天的,“你们要记住,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己不好好练,做了蛮人的刀下亡魂,怨不得别人,没人就该为你们担风险,别人厉害,不是你们无能的理由,事事依靠于人,你们的血性呢?战场之上难不成还要怪同伴无暇救你吗?”
韩谨挺喜欢石大帅今天说的这番话,虽然临走前的大帅还是狠狠地“哼”了他一下。
韩谨其实能理解那些人戳着他们骂的原因,无非是本来应该有人理所当然的承担风险,却把风险丢给了他们,能理解,但依旧觉得荒谬。
韩谨想起了他游历的那段时间路遇的一双可怜人,是对母子,孩子生了病,没钱买药,这母亲求到了韩谨这里,他方才知道这二人的遭遇,也是十分的荒谬。
这孩子的父亲是个当兵的,北黎与南梁初初开战的时候,官府征兵,免赋税,予补给,虽说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每家每户想的都是定能平安回来,说不得还能混个一官半职。
一村的顶梁柱皆入了行伍,南梁北黎休战之际,休养生息,却只有一个回来了,这人是个猎户,参了军,一村的年轻人出去的只有他一个回来了,还带回来其他人的遗书。
他把这个事儿告诉过和彦,和彦当时说的是:“那这一户人家在村子里的日子不好过了。”韩谨那时候还比较疑惑,现如今确是明白了,这死人都贪生,活着的人怕死,可大家都是一起离开的,死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就你活着。
“凭什么所以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回来?你为什么不护着他们?”
“凭什么你们韩家人不打头阵?你们不是应该护着我们的吗?”
“你怎么还不去死,他们都死了呀!”
“韩家人为什么不为我们打头阵呢?”
“凭什么你的儿子就还有爹呢?凭什么你就还能见到亲人呢?”
“凭什么韩氏暗兵不为我们死呢?我们有亲人呢,他们都没了呀!”
像是个笑话,猎户长年打猎,身强体壮,得以留下一条命来,就因为没人活着回乡,他就不该活着回来吗?
就因为韩氏厉害,韩氏庇护了中原百年,韩氏暗兵无牵无挂,就该任劳任怨,不惧生死,继续为中原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吗?
可这样荒谬的才是人心呐!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人就该为了护着别人而死?哪有人就因为别人死了,他就不该活着?
猎户不能忍受村里众人对他一家的排挤,举家迁至山中,靠打猎为生,不过半载,因着战场伤痛,陈年旧疴,力不从心,死于山中猛兽爪下,村中之人听闻,想接这双母子回来,被这家母亲拒绝了,她宁可与稚子流浪也不愿回村。
实在是银钱不够,幼子病弱才求人,盼望着路遇的好心之人能救她儿子一命。
和彦听了这事的结果也颇有些唏嘘,这人心呐,分明是最柔软不过的东西,可有时候,因着贪生怕死,艳羡嫉妒,会成为藏毒的兵刃。 
韩谨知道,这双母子只怕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孤儿寡母,四处飘零,最大的可能就是客死异乡了,那他的结局呢?担着韩氏救国救民的重任,所谓的韩氏最后一人,他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第 16 章 
夜色低垂,北方的夜晚总是分外的寒冷,天上无星无月。
没人留意到南梁军中有一个伙夫借着夜色掩映换了身装束,悄悄跑到了河对岸最大的那座营帐中,与主帅搭上了话。
北黎帅帐,夏孟瑜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好像没成,又好像是成了。
南梁军中对韩氏有不满,虽被镇压下来了,但为堵悠悠众口,那两千人只怕还是要任劳任怨,流血流汗养着那群该被宠着的绵羊。”来人颇有几分得意之色地说道。
不成想听到北黎主帅说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得是那群绵羊真就找到了牧羊犬,寻到了主心骨呢?”
来人迫切地回答:“不会的。”瞧见北黎主帅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面露纠结,最后只说了句:“他们寻不到主心骨的。”暗自在心里加了一句,假的总是假的,而他的目的就是将这假的打造成真的然后再让他原形毕露。
夏孟瑜只是笑了笑,“这回做的不错,不管怎么说,南梁军心动摇是真,你快些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等到帐中只剩他一人时,夏孟瑜方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心底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彻底将韩谨的作用给消弭掉。
韩谨在南梁的作用无非就是两个,其一,韩氏暗兵作为神兵利器出场;其二,就是韩氏子弟战无不胜的传说鼓舞军心。
可这两点在夏孟瑜看来差不多都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了,神兵利器不愿意舍己为人,军中怨气横生,韩氏战无不胜的传说看起来也没有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南梁早晚得败,可南梁落败也不是他本意,最好是不大不小的赢上一场,然后…
南梁军中,林舒提议,此后大小战役仍由韩氏暗兵打头阵,被石大帅一句“惯得他们,不行,不许。”
林舒跟韩谨表述石帅口气的时候,韩谨真是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林舒提议虽有些目光短浅,但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人心浮动,心有怨念,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息了他们的怨念,怨念来自哪里?无非就是韩氏未战至最后一人,却让他们杀在韩氏前面而已。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分明就是一个死结,韩氏不死就得护着他们,除非这些神兵全部战死,石大帅也说“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虽然他也曾这么想过,但两千多条人命啊!他是三军主帅,哪怕是为了减少伤亡也不能逼着别人去死啊!可他一开始存了这样的念头,手底下的兵知道了韩氏打头阵的好处,就不会被轻易打消念头,长此以往,怨念只会更深。
这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半年,南梁没讨到什么便宜,只是收复了一城而已,北黎也没吃什么亏,那座城从一开始就是准备好的礼物。
十一月中旬,韩谨收到了和彦寄来的家书,写的厚厚的一沓,都是些鸡零狗碎,芝麻蒜皮大的事儿,韩谨夜里坐在这座十月底被他带领收复的城的城头上,一遍又一遍看着来信,还是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勾起了他的思念。
城头上的风吹的冷冽,这酒一壶接一壶地下肚,还是暖不了,暖不了的话就不喝了。这信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最后一句“今年怕是回不来了吧”,硌得他心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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