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第66章


芳,却没有得到殷希声哪怕一个着眼。
殷希声最终挑出了一片小小的金叶,银杏叶如同展开的纸扇,薄如蝉翼的叶片上脉络分明,叶梗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岚”字,一看就是稚童手笔。殷希声凝视着那一个童心满满的小字,仿佛看见一个如字一样小小的软绵绵的楼岚起。
殷希声不禁露出一点笑意。“我留着这个。”殷希声对明粢说,“不要告诉他。”
“都拿走吧。”殷希声出了一口气,像是释怀,也像叹息。
明粢没说什么。正如殷希声所言,彼此尊重,就什么也别说。
楼岚起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焦虑地在原地转着圈,却怎么也咬不到那条名为“皆大欢喜”的尾巴,急得呜呜直叫,却也无可奈何。
殷希声过去按着楼岚起的头顶,把快要转晕了的人停下来:“干什么呢?找尾巴?嗯?”
“希希。”楼岚起叫他,“希希希希希希。”
“在呢。”殷希声应,“在呢在呢,怎么了?”
楼岚起断断续续地、压抑着哭腔问他:“我、我也可以等你的,我可以等很久,多久都可以,你、你去玩吧,不、不带我就算了…我等你回来接我可不可以啊?”
殷希声逗他:“那我不回来了怎么办?”
楼岚起无措地“啊”了一声,皱着眉很努力地想了半天,实在是无法可想,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去找你可不可以啊?”
殷希声在这一声问里丢盔卸甲,却还要死守底线:“好了,不说这些,你的宝贝们都给你拿来了,要点一点吗?”
“不要,不要。”楼岚起急得直跳脚,“你为什么不要我啊?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岚起。”殷希声的声音冷硬起来,楼岚起被他一声呵斥吓住,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殷希声软下声音哄他:“我也没有看过五十州,我也想看一看。”他顿了顿,狠心道:“你要阻碍我的愿望吗?”
楼岚起摇头。殷希声道:“那就不要哭,你一哭,我就走不了了。”
楼岚起小声问他:“那我一直哭,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殷希声哭笑不得:“怎么想不通呢?嗯?来,来,看我,还哭不哭了?”
楼岚起抽抽鼻子:“不哭。”
殷希声捏捏他的脸:“乖。”说完自己又笑起来:“归明当初不肯去学堂的时候,也是被我这么哄出门的,你知道当时归明多大吗?三岁,你多大了,嗯?”
楼岚起也笑起来,强撑着回答:“我也三岁。”
“三岁就三岁。”殷希声摸摸楼岚起的头,“楼三岁,该出门了。”
楼岚起当然比三岁小孩成熟得多,哭过闹过没有结果,就渐渐地安静下来。可问题就是楼岚起太安静了,整天整天地不说一句话。槁余殿早因为楼岚起犯了天条被没收了,明粢乐得把人带到别有人间,然而回天三天,楼岚起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静到诡异的三天过后,明粢发现楼岚起开始整天整天地盯着他不转眼。被心上人全心注视当然是甜蜜的,即使被过度注视也是甜蜜的痛苦,但被明显情况有些不同寻常的楼岚起日夜紧盯,几乎就是恐怖了。
明粢忍受了几天这份甜蜜的恐怖,一时不妨,竟被云中君架上了脖颈,持刀的楼岚起语气好奇地问他:“你会编草雀吗?”
明粢面不改色:“会。”然后被刀架着脖子编了一只小雀。
楼岚起接过小雀,收了刀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仿佛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先河,明粢三不五时要被架几回刀,满足楼岚起层出不穷的奇怪要求,好在明粢活久见多,再偏门的技能都有所涉猎,总算回回能保住一颗项上人头。
楼岚起乐此不疲地架上刀,语气依旧好奇:“你为什么不是灰眼睛呢?”
明粢徒劳地张了张口,第一次被问到哑口无言。他总算看清楼岚起一切反常行径的用意:
被抛弃的幼兽,总要找到另一个栖息之地,如果领养人也不能让它安心,不如同归于尽。
第109章 无可名
观颐
月笼沙是神天独有的花种,无根无叶,畏光避水,茎不落土,花不吹风,娇贵程度也是天上有地下无,除了神天,哪里也不能满足这么苛刻的生长条件。
不仅如此,月笼沙还开花不传粉,花谢不结种;倨傲非常,一花不谢,别花不开,不仅不与同类争艳,甚至不许旁的花种与其同台。
这么骄矜的花,当然愿意养的神也少,神天千百年,只有一位明止君有一份耐折腾的闲心。
神天已经许久不见花景了,明止君的月笼沙长开不谢,天界无花敢撄其锋,只有明粢从人间带回来的金盏花,无知且无惧,傻头傻脑地开了漫山遍野。
明粢当机立断制住了楼岚起,带着人去找见多识广的明止君。
明止君背对着门口,侍弄着桌上不知何物:“让你带人来看花儿的,怎么还把人给打了?”
明粢把楼岚起往怀里更搂了搂,苦笑道:“我哪里舍得打他。”
“不舍得打他,还说不惯着他。”明止君慢吞吞道,“老君好糊弄啊?”
明粢无奈道:“老君。”
明止君转过身,被他遮挡住的东西便现出了影绰形貌:那真像是素手攀折的一段月光,笼在一片烟雾似的朦朦的光里,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里,都透出一股不可言说的姝美。
明粢于是明白了月笼沙的名来。
明止君咳嗽了一声:“这花可不是请你赏的。”
他召来一张矮榻,让明粢把楼岚起放在上面。月笼沙飘飘悠悠地飞过来,在楼岚起头上打转,明止君伸出一根手指,把花推到一边:“你也来捣乱。”
月笼沙躲了一下,飞到另一边去,探出一缕光雾缠上楼岚起,如果月笼沙是个人,此时的动作大概是摸了摸楼岚起的脸。
明止君炫耀般道:“不比含章差吧?多讨喜。”仙天讲究五行融汇,八卦贯通,出名的不止是相仪贯鱼近乎强迫的重礼,还有姤使含章孕灵岳之秀,涵列宿之光,混成天地,争辉日月的…美貌。
明粢心想您还真是喜欢楼岚起好看啊…
月笼沙又凑近了一些,光雾悠悠地逸散,虚虚地衬着楼岚起沉睡的面容,像是他也在发光。
云中君被明粢夺下来,倒提在手里,明止君示意明粢:“来。”
明止君让出矮榻前的空位:“杀了他。”
明粢震惊回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老君?!”
明止君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的:“三魂心之欲,七魄身中鬼,心之精爽,是谓魂魄;谴欲除鬼,魂魄去之,何以能久?泰恒塔洗魂净魄,于他而言,无异毁灭。”
“你看不出吗?他黏人了许多,稍不如意就要哭闹,变得暴躁且倨傲,罔顾他人感受,变得执拗又盲目,甚至开始强人所难。他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向不谙世事的稚童靠近,这样的楼岚起,还是楼岚起吗?”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明止君眯起眼睛,“还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呢?楼岚起不再是楼岚起,东君也不再是东君,明粢就可以把他偷来的人间珍宝,藏在自己的怀里。”
明止君字字诛心:“是这样吗?东君。”
“被泰恒塔毁去的楼岚起,是你的乐见其成吗?”
明粢离开明止君的无可名,茫无目的地独步云间,突然就很想见一见刚成神的楼岚起。
但这是不可能的,明粢只能后悔自己动心之迟,才错过一方美景千百年。然而明粢不曾参与的往事,却有人可以回忆。
原汀看起来并不消沉,也没有很狼狈,他早已挣脱泥沼,在最初的不忿过后,对明粢的态度也尚可。不得不说,楼岚起虽然不擅长当大人,却很擅长交朋友。
“从前的楼岚起?”原汀不由得被这个话题带出一点追忆往昔的怀念神色,“又甜又黏吧,他是嫡次子,上有一个继承家业的胞兄,于是从小娇生惯养,万事贴心合意…人间有个形容生活奢靡美妙的词语,叫做‘神仙日子’,实际岚起成神之后,反而不如从前舒心——这是凡人楼岚起。”
“我无法理解他的深仇血恨,神出生在丘原,即便是伐倒生长我的嘉木,我也感受不到悲愤。”原汀自嘲一笑,“大概也因为如此,我才无法和他更进一步吧。”
明粢没有说话。叶鸣蝉是知道的,那种惊雷破梦的苍惶和天地同悲的血色,他和楼岚起同感。
“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人独来独往——不,他根本不与人来往,只把自己关在住殿里,唯一一次出行,是下界找回了他的失物,那时他牢牢把握着他的行李,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他的过去。明止君一向挂心小辈,何况原本就是神天对他不起,老君便要我多照顾他。”
“他其实很让人省心,不哭也不闹,答话的时候也周到,行为处处都是大家风范的矜雅。然而稍不注意,他就会安安静静地坐上一整天,不动也不笑,如果没有人打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