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余生是你》第14章

“三百，不用找了。”大叔从钱包抽出三张红票子，把书交给身后的女人，“今天很开心，认识了好多朋友。”眼神意有所指的朝左后瞥了几秒，“以后举办这种活动的时候，要在微信群提前通知。”
“OK！”甄羽蓁站门口，目送大叔和他的临时女伴离开。
时间过九点，向着十点进军。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不用细闻，都可嗅出空气里散发出的浓浓的泥土和草木混织一起的气味。
“谢谢老板的盛情款待，今晚超开心的。以后要是还有举办这种活动，可得提前说哦，我们现在没什么课，可以过来帮帮忙。”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同站在柜台的甄老板道别，离开。
天色渐晚，书店内不多的参加书友会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出，最后店内就剩苏煜和她两人。
苏煜扫视书店一遍，确认其余的人都已离开，把怀里的猫搁到椅子上，着手收拾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空杯子和面包碟。
“哎呀，不用不用，你也赶紧回去，晚点就没车了。”甄羽蓁接过苏煜手上的东西，放在前面长条形桌子上，推着苏煜往外走。
“就几个空杯子碟子的，收拾一下，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苏煜没预兆的转过身，害得甄羽蓁没刹住脚，直接撞了上去。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如此这般的话，我肯定不会拦着。”甄羽蓁顺势赖在苏煜的怀里，没有一点做为一个年轻女性该有的矜持。
“……”时间差不多过了30秒分钟。
“抱够了吗？”苏煜27年人生，对感情这方面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也许是以前，那些女生主动告白，他又不反感，最后在一起的，除了平常活动中多点迁就和作为一个准男友该做的事情，他觉得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更不用谈投入过多的情感；所以多半恋情最后都无疾而终。这次不一样，那股莫名的芳香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嗅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飞速往上冲，心‘boom　boom’的快速跳动，那种血脉喷张的窒息感，快使他昏厥。
“没有。抱着你好舒服。”甄羽蓁像极了她家黑胖子，在苏煜的身上来回蹭着，“为什么你这么香~”
“……，我们快点把东西收拾完吧。”苏煜制住面前不客气揩油的女流氓的肩膀，轻轻一转，两个人统一方向，他推着她进去，收拾聚会后的残局。
☆、甄羽蓁　年少时的你
“小豆芽，你说他刚才什么意思？”甄羽蓁顶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懒散的倚在窗边，听着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歌声。
“什么什么意思？”20公分左右高的小豆芽浮在半空，手里拿着一盒百奇，“这饼干挺好吃的，就是有个缺点，太少了！根本不够塞牙缝。唉，明天你再去买点。”
“我记得抽屉里还有10来盒。你都吃光了？”
“差不多吧，就剩我手里这一盒了。”
“你个混蛋！这可是我最爱的饼干！你竟然不打声招呼就给我全吃了！看我不打你！”甄羽蓁护食的劲头一上，情啊爱啊什么的早不知丢哪去了，揪过小豆芽，狂捏他脸。
“呜搓嘞，拟卜要这样。”小豆芽好不容易挣脱开女魔头的魔爪，揉着被捏红肿的脸颊，“多大的人了！大不了这盒我让你吃。”
“让我吃？！你也不看看这是谁买的！哼。”甄羽蓁一把抢过百奇饼干盒，盒子往下一倒，掉出一包，还是被拆开的。
“呵呵呵，说正经事。你刚刚说谁刚才什么意思？”小豆芽眼瞅着甄羽蓁面上又准备晴转阴的势头，忙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就苏煜嘛。他前头不是问我小学时候的事情吗？后来还特地问了我三年级同桌的名字。起先我也没想到什么，去洗澡的时候才断断续续想起来点事情。你说你也是个精灵，有没有那种超能力能使记忆重现的，或者情景重现的也好。”
“这个嘛……”小豆芽聚精会神的盯着甄羽蓁手里的百奇，口水哗啦哗啦的淌着。
“给给给。把口水好好擦擦。”某人麻溜的把爱食塞进对方的怀里，眼里是抑制不住的，□□裸的嫌弃。
“乌鲁古拉——”
“吃完了再说！”
“我记得你好像说是姓苏来着。”小豆芽咽下嘴里的第一口，第二根百奇接着往里塞。
“我就记得好像叫苏什么。那个小男孩的容貌到现在都记不清了。”甄羽蓁点着脚尖，懊恼的画圈圈。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一个和你同班过四年，同桌一年的成绩优秀，又常受到老师表扬的男性，只要不是长得特别膈应人的，应该不会忘得这么彻底。要不你再想想，可能就想起来了。”
“你还是直接和我说说有没有那种让记忆重现的方法吧？”
“没有。”小豆芽双臂交叉，“其实我就一个打杂的，负责记录每个时代出现在的比较有用的书，跟司马迁的《史记》性质差不多。记忆重现这玩意儿，我是无能为力。”他摊摊手，继续说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呗。想起来能怎么样？想不起来又能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你无法插手过去，更不可能借着过去改变未来。”
“唉，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个人，特地跑来问你，问一段已经在你记忆中被抹除的东西，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那段消失的记忆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当时的你并没有放在心上。”甄羽蓁大剌剌的躺在床上，蹙眉，想着空白的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以前的轻度自闭症有关。”
“你这种的，还真不像是会患有自闭症的人。是吧，胖子。”小豆芽正抓着胖子的前爪，在半空中，胡乱舞着。
“喵~”
“哼！睡觉。”甄羽蓁愤怒，‘啪’的一下关上灯。
“胖子，今晚咱两一起睡啊。你是想睡床头还是床尾？想睡里面还是外面？要不明天我们让甄女士再去买张小床回来，你看怎么样？咱仨睡一个床太挤了。而且甄女士睡相老丑，经常把咱两踹到床底。昨晚我睡她边上，还被她的口水给浇醒了，啧啧啧……这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就你话多！不想睡床就滚蛋！”
“要的要的。”
“喵喵喵。”
“妈妈，你看我考一百分呢。”一个粉嘟嘟可爱的小女孩举着一张满分考卷，站在一个伏案于办公桌前，忙碌工作的女人面前。“老师还夸我聪明。”
“哦，很不错呀。小蓁先出去，妈妈在工作。想买什么，柜台上的储钱罐有钱，你自己拿去买。”年轻女人头都不抬，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不停敲着。
“妈妈，这个周末你能和爸爸一起陪我去游乐园吗？”她小心翼翼的请求着，“我好多同学都去过了。就我长这么大，还没去玩过。”
“小蓁！”女人的声音突然提高，“妈妈正在工作！有什么事情等妈妈工作完了以后再说。”
“那…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小女孩看着发脾气的妈妈，眼眶开始泛红，害怕的攥紧考卷。
“要不你先去问问爸爸，好不好？”
“好吧。”
小女孩失望的从妈妈的房间出来，拐个弯，抵达另一个房间。
“爸爸，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玩吗？”小女孩刚准备踏进去，又缩回了脚，站在门口，朝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年轻男人轻声问道。
男人拿着手机，脸上挂着笑，那是小女孩从来没看过的笑容，边说边向着她走过来；然后‘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为…为什么…”小女孩捂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溢满泪水，两条扎的乱乱的小马尾辫挂在后脑勺，随着肩膀一颤一颤的，‘不能哭，不能哭，妈妈说她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子。’
甄羽蓁睁开眼时，室内还是蒙蒙的一片灰，莫名觉得脸有些痒，一摸，尽是泪水。
她静静的躺着，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从心房往四周扩散。明明就不爱她，又为什么非要把她生下来？生下来之后也不管她，整天工作工作，永远都在工作。别人家的父母哪怕再忙，闲下来的时候都会陪陪孩子。他们呢？忙的时候不见人影，闲的时候更是如此；连带着学生时期开家长会，都是抽空来几分钟，然后接个电话，又匆匆的走。
她打记事开始，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不能撒娇，不能哭，电视的音量不能开太大，父母工作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不要带朋友来家里……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一句一话的从她父母口中灌进她的耳朵。
“唉，睡不着。”甄羽蓁在床上辗转许久，周公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