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治好病》第14章


寥寥几句,却是将亦浔心中的琴弦撩拨不停,他微微稳住气息,方道:“嗯。”而后快步进入了厨房。
厨房内,亦浔即使不用双手摸胸腔,也能感觉到那颗欲冲出身体的心跳,哭笑一通,到底是一位摄人心魄的正道人士,明知是一处深不见底的窟窿,自己却还是想进去探究一番。
虽不知谢怅生那般言语是否属实,但倒地还是让亦浔安了心,替他上药之刻,亦浔便会找着无关要紧的闲事同他闲聊,谢怅生也便静静的听着。
将药碗递于谢怅生,他便一口引进,也未道一声苦,亦浔欲接过药碗,谢怅生却又是手中发力不想松,不过转瞬,他便又不着痕迹的松了手。
亦浔接过药碗,一边又去拿草药替他上药,一般又同他道:“你这伤怕是还要些时日才可好。”
“嗯。”
受伤早已为常事,谢怅生也未大惊小怪来诉苦。
“你是在这儿住?”亦浔道,而后,拿着草药的动作又停了片刻,想起了某些事,则又补了一句:“还是回你的沧山派?”
那日之事终归还是让亦浔有所顾忌,不愿直道请他留下,便间接询问。
“这儿吧。”谢怅生道,疏离清冷的眸光望向那道单薄的身子。
“那……好。”
亦浔心道:他既已愿,自己也便不再推拒,只是要注意防着点儿,切莫再犯那日之事……
“亦浔。”
亦浔碾碎草药替他敷在伤口上,因着伤口在胸前,他上药也便有些不妥。
“……要不,你自己敷草药,就敷在这儿……”
谢怅生垂眸望向自己胸前男子弯腰替他上草药,墨丝三千落至他身前,神情专注,心思倏地乱了一秒。
“亦浔。”
谢怅生见他不答自己的话,便是唤起他名字,亦浔耳闻一声,便抬头,眸色疑惑的望向他疏离清冷的眸子,下一秒,便沉沦其中。
“你……”
他话还未道出二字,整个人便被谢怅生揽入怀中,一时的惊慌甚于之前的戒备。
谢怅生右手掌心按在他头顶,揉/捏了一番,道:“真软。”
扑在他胸前的惊慌瞬间转为尴尬,亦浔连忙将自己从他怀中挣脱出,疾速远离他,道:“药你先自己上,我去厨房拿下东西。”道完便转身去了厨房,留榻上之人忽明忽暗的眸光。
入了厨房,却是没什么东西可拿,亦浔撑着灶台,方才泛红的耳垂还在发烫,烫入人心。亦浔心中哂笑一番:方才还道自己要防着点儿,结果不过是个摸头,便将所有防备抛之脑后……
亦浔似笑非笑,用手摸了摸头顶,墨丝已被揉的一通乱,自叹一番,整理好罢,方才又回了屋内。
屋内谢怅生早已自己上好药,衣衫完整的坐在榻上打坐,亦浔也便正好找了理由不去同他搭话,自己拿了本书坐在书案处随手翻阅起来。
待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亦浔回过神来,已是入了夜,自知自己看过了头,便连忙去厨房准备饭菜,一时也未注意榻上之人。
吃饭之刻,谢怅生同他道:“我需回沧山派一趟。”
亦浔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僵住,旋即扫地一笑,道:“好。”
他要回去,便回去罢了。
“你送我回去。”谢怅生又道。
此番亦浔云淡风轻不下了,蹙眉问道:“为何?”
“我身上伤还未好,不得御剑,便只得麻烦你架着马车送我去一番。”谢怅生夹着菜肴,道的是云淡风轻。
虽道自己是对他有诸多怀疑,护送他回去此事还是有些让亦浔难以抉择,“我替你寻辆马车罢……”
“路中或有劫匪。”
“那我替你找个护卫罢了。”
“若我病发,护卫可会医术?”
“……”
“我同你去便罢。”自知谢怅生有一百种理由来糊弄,自己便只得应下。
旦日辰时,二人收拾片刻便一同下了山,入了山脚的小镇,亦浔欲想招辆马车,却是被谢怅生阻止了,“我去寻马车,你在此地等我。”
亦浔怔了半秒,才回道:“好。”
可待到谢怅生白衣华服的背影远去,亦浔方才觉出有些不对劲:他让我护送他,怎的如今变成了他护送我?
亦浔在茶铺等了片刻,方才远远望见谢怅生坐着的马车缓缓驶来,谢怅生在车上对他招手,亦浔小步跑了过去上了马车。
车夫在帘外,也便听不见二人的谈话,谢怅生道:“大约两日的行程便可到沧山。”
“嗯。”
“你先歇息会儿。”谢怅生道。
“好。”
亦浔靠着车壁打了个小盹,待到迷糊醒来之时,耳边却倏地是聒噪的厮杀声,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道:“全阴药引就在这车上?”
亦浔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道的此般话,却又发现自己仿佛浸泡在冰湖之中,身子软弱,动不的一丝,眼皮便再也睁不开。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什么,只是觉得这耳边兵戈相对的声音太过真实,以至于他后背发凉,鬓角汗趟。
睁不开,唤不醒,意识逐渐削薄,而后埋葬于一片黑暗之中。
“亦浔。”
耳畔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在熟悉不过的称唤。亦浔微微睁开眼眸,入眼的却依旧是马车顶棚。
“谢怅生?”亦浔轻声道。
“怎么了?”谢怅生回道。
亦浔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方才那般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自己现在还未回过神来,“没事,就是睡懵了。”
“还有半日即可到沧山脚下。”
“这么快了?”亦浔未曾想自己一睡便是一日一夜,面色都慌了几分。
“嗯。”谢怅生清清冷冷道,完后,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包子,递于亦浔。
亦浔见他还给自己留了一份,心底自是感谢,接过包子后,莞尔道:“谢谢。”
“嗯。”
亦浔咬下一口包子,却发现这个包子馅有些奇怪,不是平日的食材,而是泛着丝丝苦涩的药味。他常年沾药,这种味道一闻便知,眸色微沉,他望向对面端坐的谢怅生,却还是未道什么,只是莞尔。
一个包子入了肚,这种药味也未充斥于马车内,淡的仿佛不存在似的,却只有亦浔明白,这包子与自己做的那场梦,脱不了干系。
不想再思及下去,有些事情,想的越多,便越难解开。
半日的行程过后,便是到了沧山派山脚下,沈恒煜早便接到了谢怅生的传音信,于是早早的便在山脚接客,等了一个时辰,方才望见那缓缓驶来的马车。
亦浔先下马车,而后便好心的扶了一把谢怅生,待到谢怅生立稳,方才放手。
“师兄。”谢怅生道。
“这不是亦公子嘛,真是麻烦你送怅生回来了。”沈恒煜莞尔笑道,斯斯文文,且又仙风道骨。
“无事。”此为亦浔第三次会面沈恒煜,倒地不是同谢怅生这般相处了许久的人,便还是有些陌生。
“师弟,你伤无事吧?”这方沈恒煜同亦浔闲谈几番,方才想起了受伤的谢怅生,云淡风轻的问了一两句,便又不同他道了。
“无事。”谢怅生道。
三人在山脚下站着闲聊一通过罢,沈恒煜方才想起邀请亦浔前往山门坐客,却被亦浔婉拒了。
亦浔的心思道不明,沈恒煜方欲再邀请他几番,却是被谢怅生打断了,“好,慢走。”
清清冷冷的言语,不带挽留之语,沈恒煜微怔,自以为下一秒亦浔会发怒,连忙上前圆场道:“亦公子,在玩会儿吧……”
“不了,家中确有事宜未完。便不多打扰二位真人了。”亦浔莞尔道。
沈恒煜此番是更弄不清二人的心思了,便闭嘴站在了一旁,望着亦浔上了马车,谢怅生站在原地不去送他。
待到亦浔的马车远了,沈恒煜方才拍了拍谢怅生的肩膀,道:“怎么不请他来玩玩?我们山门可是多年未来客人了……”
“他不愿。”谢怅生清清冷冷望着前方的山路道。
“他若不愿你便态度再强硬一些啊,美人都是此般得来的。”
“他若不愿,我便不强。”谢怅生转眸望向他,一双眸子不带半分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吧唧
☆、不想见你
亦浔独自一人回了纭城的小屋,心头却又是倏地惶惶不安。
“全阴药引……”亦浔躺在榻榻米上看书,思绪却又是飘向了远处,自己想了几番,也没想清这四个字的意思,停顿半晌,转念一想,自己再怎么想也猜不出一二,还是罢了,何必在为自己多添烦恼。
登庙节过后,谢怅生或许是因着身上有伤,便小一段日子未曾再来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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