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侧写师》第22章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进了办公楼。
“他干了什么?”唐贺功这才有空向和他一起回来,同样是面容惨淡的警员问道。
“我们抓住了凶手。”专案组组长指了指坐在车后一个看起来很沮丧的男人,“L县晚报的副编审,王普宁。”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们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警员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头儿昨天开完会就跟我们说,凶手留下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你们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也已经够多了,如果还需要在你们的指导下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那我们专案组不如就地解散。”他苦笑了一下,用力眨了眨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说按你们的意思应该继续收集更多的信息后再展开深入的调查,但是他觉得完全没必要那样做,留下了几个人配合你们的工作,带上我们几个连夜对县内的饭店进行了走访。”
“你们走访了全县所有的饭店?”
“那倒没有。”警员笑了一下,“头儿带着我们从最大的那家开始走,不过也走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了线索,一家中档饭店吧,说那天晚上那几个被害人在那里吃过饭,同桌的还有一个男人,就是他。”他向车里的那个男人努了努嘴,“因为他们总在那家饭店聚餐,饭店老板和他很熟了,告诉了我们他的相关信息,头儿当时判断他有重大作案嫌疑,所以直接摸到了他家,还没等我们问呢,他就全交代了。”
唐贺功有些沉默,他完全没想过,这个专案组组长会执着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办案。虽然这是最常规的办案手段,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做过,甚至对这样的办案模式都有些模糊了。
“哦,对了。”那个警员在准备将嫌疑人带进楼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被害人的身份我们基本查清了,据县晚报人力部的人回忆,这些女生之前都在他们那里实习,周一实习期结束,准备返回学校的,所以那天晚上由王普宁——就是这小子,”他踢了那个嫌疑人一脚,“给她们举办了欢送会,谁能想到,他会对她们下手呢?头儿已经安排人去通知被害人的家属了。”
唐贺功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将王普宁带进了审讯室。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唐贺功回头问Z小组的人。
“有点。”郑岩坦诚地说道,“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
“是。”唐贺功点了点头,“我到部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我们都太迷信你,太迷信秦玲,也太迷信杜医生了,总觉得有你们的分析抓捕凶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以至于我们都忘了作为一名警察最基本的功力。走的路越多,离凶手才越近。”
“他比我们更适合做警察。”郑岩也苦笑了一下,“所以我们是顾问。”
“法子虽然笨,但是有时候笨法子就是捷径。”唐贺功说着,摇了摇头,慢慢走向审讯室。
05
没人会相信这个看起来瘦得像个猴子一样,身高连一米七都没有的男人会是整个系列杀人案的凶手。在众多被害人中,比他高大的女性大有人在。
但是他那双惊慌失措,却又偶尔贪婪地在秦玲和杜丽身上来回打转的眼睛却告诉所有参与办案的刑警,这个人的身上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关于他的详细资料很快便送到了唐贺功的案头。
“35岁?”看着他的年龄,唐贺功有些不敢相信,他问秦玲,“你觉得像吗?”
“你比他还年轻。”秦玲一本正经地说道。
唐贺功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带着笑容继续看着资料。
犯罪嫌疑人名叫王普宁,十年前毕业于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哲学系。上学的时候,他就因为用望远镜偷看女生寝室而被学校记了大过,直到毕业,这个处分也没有能够撤销。因为他屡次重复着自己的过错,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了去偷女孩子的内衣。如果不是家里上下打点,他恐怕连毕业都成问题。
因为这个污点,毕业之后没有用人单位肯要他,最后,他只能回到了生源地,在街上摆摊修锁——这大概是他大学时期偷窥偷内衣唯一带给他的好处,他对锁的研究甚至连一些开锁公司的人都自愧弗如。
不过这个生意显然没什么出路,想开锁的大有人在,修锁的,除非那把锁有特别的意义。一年后,王普宁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L县晚报社,当上了一名记者。
或许是因为他那双眼睛总是色眯眯地盯着女同事,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太过于不修边幅和浓烈的狐臭,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他交往。他也不在意这些。
但没过多久,女同事们便发现,不管是她们上厕所还是在宿舍洗澡,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放在办公室的丝袜也开始莫名其妙地丢失。保安在查看了监控录像后,将王普宁列为重要嫌疑人,并在一个晚上,将正在用丝袜自慰的王普宁堵在了办公室里。
他被抓住的时候,还不忘完成最后的动作,然后,脸上才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因为这件事,王普宁险些被辞退,家里动用关系才保住了他的工作,却也从记者的岗位上离开,成为了征订员和送报员。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七年前。
电视大学的一名女孩儿失踪,警方在周密走访后,确认她的男朋友有重大作案嫌疑,然而犯罪嫌疑人却拒不认罪,称当天与女孩儿发生了一些争执,那之后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但是警方在对他的家进行搜查的时候却在床下发现了女孩儿的尸体。
因为床底空间过小,女孩儿的身体极度扭曲,蜷缩成了一个圆形,嘴紧紧地咬着脚趾。
王普宁当天送报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切,尽管警方拒绝他的接近,但他还是利用娴熟的偷拍技术拍到了几张至关重要的照片,随后找到主编,对案件进行了大篇幅的曝光,并加入了自己的一些臆测。
这是L县警方的耻辱,公安局的公信力遭到了当地群众的广泛质疑,尽管在事后用尽办法弥补,但那次事件还是导致L县的多名领导提前退休。
这是衔尾蛇最早的雏形,也是王普宁仕途的起点。
三个月之后,检方对这起杀人案提起了公诉,在法庭上,嫌疑人拒不认罪,声称遭到了警方的刑讯逼供,并亮出了身上的伤痕。尽管最终证实这不过是嫌疑人和律师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但王普宁却从中发现了机会。
他完全无视鉴定机构对嫌疑人身上的伤痕和律师协会对事件的公开声明,以及对律师的处罚,反而挖掘出主审法官与被害人同姓,臆造了法官与被害人是表兄妹的关系,大肆批判中国法制的不公,法官徇私枉法,草菅人命。
这份报道让该晚报一跃成为H省的知名报纸,报纸的销量扶摇直上,多次加印,从一个要靠财政补贴生存的单位转变为盈利大户。王普宁也从问题员工成为了报社的首席记者。
尽管那个案子的主审法官最后发表声明辟谣称与被害人没有任何关系,并公开了简历表明自己是一名女性。但是,谣言已经产生。
在中国,这或许也是一个独特的现象,谣言的传播渠道永远要比真相的传播渠道更广,所有转发过谣言的人,在面对真相时却选择了沉默。
“第一次制作衔尾蛇完全是个意外。”王普宁坐在审讯室里,平静地回忆着,“具体什么时候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欣赏着一具美妙的胴体,她是新来的实习生。”
“偷窥就说偷窥,别侮辱了欣赏这个词。”
专案组组长恰好醒来,粗鲁地拔掉针头,捂着流血的伤口冲过来,恼怒地说道。
“你不懂。”王普宁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对我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件艺术品,偷窥才是对她们的侮辱,我那是欣赏,而且是在不打扰她们的情况下,静静地欣赏她们最原始的状态。”
“好吧,你是在欣赏,然后呢?”郑岩笑了笑,问道。
“她发现了,她无法理解我这种高雅的行为,她要举报我,所以我就杀了她,把她做成衔尾蛇的形状,说来也奇怪,那件事过去没多久,我就被提拔成了主任记者。”
“成为主任记者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王普宁神秘兮兮地看着审讯他的警察,压低了声音,“我不仅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她们,只要我想,不,有时候就算我不想,我也可以拥有这些艺术品,她们会主动来找我,躺到我的床上,任我摆布,蹂躏、欣赏、留影,就为了换取能留下来继续工作的机会。”
“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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