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_曲小蛐》第150章


然而就是这几寸的距离,却注定了是她拼掉性命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与焦云云对视了几秒,看够了对方狰狞凶恶又扭曲失仪的丑态,宋绝心里顿觉有些无味了。
他唇角一撇,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跨出去几步,他身后突然传来女人不甘的嘶哑声音——
“焦家为了圣族,数代为奴为仆……谢大人绝不会……!绝不会放任、放任你灭了焦家的!……就算你再厉害,就算宋家、就算其余世家……所有世家高手加起来——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嗬嗬嗬嗬……宋绝,你想毁了焦家……你做梦!!”
“……”
背对房内,宋绝眼神蓦地一沉。
他头也不回地一挥袍袖,身后的女人登时被无形风力直接甩到了墙上,然后重重地落在床榻上,“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而宋绝阴沉着目光,直身出了房门。
离开这处幽密林子中的小庭院,一路直行至之前的亭子下。宋绝垂眼望着夜色里湖水中映着的那一轮弯月,陷入了沉默。
身周凄清寂静,只余下鱼儿跃水和蝉虫低鸣的声音。
这样过了不知有多久,宋绝终于沉着眸色开口。
“焦云云所说,你如何看?”
之前始终鬼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宋绝身后的死士踏出,“家主是问谢大人与焦家?请恕属下斗胆直言——即便焦云云不说,家主心中也早有定计了吧?”
宋绝没有回答,半晌后才幽幽问:“是啊,几年前我便试探过他了。……以宋代焦,他不会阻止,更可能助我;但若是想引众世家围剿焦家,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家主想如何做?”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属下不敢妄言。”
“说。”
“……家主所虑,是既想灭焦,又不愿与谢大人为敌吧?”
宋绝沉默须臾,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那为今之计,只有在灭焦之战时,暂时制住谢大人,让他无法援手。”
闻言,宋绝笑了起来,“若我真制得住谢忱,还用得着你给我出主意吗?”
死士一怔,有些意外地稍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宋绝一眼。确定之后他更有点心情复杂——以家主性格,说出这样的话时,却竟然好像全无不悦,而是笑得发自内心,看来他对谢大人的感情,确实是……
这样的想法也只一瞬便掠过去了,死士再次俯身垂首,恭敬道:“世间早便有传闻,圣族谢家有一圣宝,名为九眼石天珠,内蕴圣力——也即世间灵力之源。家主若是能拿到那圣物,再合阵法之力,必能暂困谢大人。”
宋绝闻言垂了视线,低声默念了一遍。
“九眼石天珠……那传闻中的圣物吗。”
第123章 
宋府三十里外; 会云亭。
亭中座下五人; 除主位上的白衣青年神色淡然带笑; 似乎正懒洋洋地欣赏着这方处于山巅上的亭子外的云山雾绕之外; 其余四位皆是目光深凝; 各自沉吟不语。
这样又安静了片刻,其中两位中年人对视一眼,随即轻一点头,转向主位上的白衣青年,齐声道——
“陆家无异议,必倾全力。”
“我老徐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全凭宋家主安排!”
宋绝笑吟吟地一点头; 目光轻侧; “南家、易家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抬头间; 被青年眸里凉意一蛰; 忙不慌低下头; “南家、南家也没有意见,全听宋家主吩咐。”
“南兄言重了,你我五家只是为各自家族利益,相互合作互相提携罢了; 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说法,要真论年纪资历; 我是忝与诸位老大哥同坐一桌了。”
青年面上柔和,五官又惊艳漂亮,然而在座四个早就听闻见识过他的手段; 此时没一个心里会把这话当真的,但话表上,几人都纷纷笑着捧场。
最后不开口的只剩一位,宋绝目光落了过去,“看来,易家主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莫非是觉着小弟定计不通,想要另谋他路?”
宋绝这话一路,方才还对他笑脸相迎的其余三位家主都是脸色一沉,齐刷刷地转头瞪向易家家主易凛风。
被点名的易凛风抬起头,哂笑了声:“怎么会呢。宋家主的计划自然是全无疏漏,愚兄料定那焦家是逃不过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
“……宋家主应当也知道,我们几家对焦家作威作福早有不满,之所以几百年来始终甘居人下,无非便是因为焦家背后——”易凛风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放低了声音,“有圣族谢家的那位撑腰啊。”
这话显然是说到其余几人心里去了,尽管面上表情未变,但那三人的目光还是或多或少地瞥向了宋绝,想去看他的反应。
易凛风则继续道:“宋家主之前提到这一环时,却只说是会设计困住那位大人。……但如何设计、又有几分把握,这一环宋家主不告诉我们的话,实在是让我们放心不下——还请宋家主莫要介怀愚兄这越活越胆小的脾性了。”
“……”
易凛风话间有软有硬,宋绝愈听,眼神愈是冷了下去。
只是数百年来焦家势大,单凭宋家一家合他一人之力,想要灭焦必然难免疏漏……这几个人,他须要笼络住。
这心思电转间,宋绝面上绽开了笑容,“易家主见外了。我之前不说,只是担心多言生变,既然易家主放心不过,那我直言便是。——我已在宋家一处庄院里设好大阵,只等取走圣物,引谢忱入阵困之。等事情结束,他即便再出阵,也不会再生事端了。”
“圣……圣物??”南家的家主惊愕问。
宋绝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怎么,南兄有兴趣?”
“……!”南家家主被青年眼底杀机一慑,慌忙低头,连声否认:“不敢、不敢……”
易凛风嘲弄地看了南家家主一眼,“圣物有圣命,非大能者不可驾驭,南兄确实不必多想,想了也是徒招灾厄。”说完这句,易凛风又转头看向宋绝,“恕愚兄直言——以宋家主您与那位大人的关系,说事后那位不会与您清算,我们自然是信的……只是,似乎您也无法担保,那位大人不会迁怒到我们几家身上吧?”
“迁怒?他若真能就好了。”宋绝难得咕哝了声。
“……啊?宋家主说什么,我没听清。”
宋绝敛去前一瞬因提起某人而有些柔软下来的眼神,转而望着几人淡淡一笑:“我可以担保,他绝不会。”
易凛风眼神连变之后,迟疑地点下头去:“好,我且随宋家赌这一把。——何日行动?”
宋绝眼神一闪,神情在这一瞬似乎多了几分复杂——
“下月初九。”
……
家主夫人的寿宴,一贯是世家宗族内的大事,在宋家也不例外。
只是近些年,负责操办的人却有些尴尬——操办家主夫人的悬弧之辰并不难,难的是这届家主“夫人”与众不同,一来是个男的,二来,恐怕家主自己都不知道他家“夫人”已经活了多大岁数。
所幸今年,家主表示要跟那位大人到郊外闲野庄院里去过二人世界,不许他们操办,这才算是了了一桩令他们头疼不已的大事。
初九一早,马车便载着两人离了宋家。
将进庄院时,马车里,谢忱眉一动,似有所察地抬起头。
宋家数百年来专研阵法,在法阵一脉上素来造诣颇深,在私人庄院设下察觉到法阵之力并非奇事,只是他刚刚感受到的这力量气息……
不等谢忱再仔细探查,马车里便响起来另一个声音——
“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谢忱垂下视线。
枕在他腿上睡了一路的青年还合着眼,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梦话都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
谢忱低笑了声,伸手拢好青年身上被他自己踢开的薄衾。
“好。都听你的。”
“……”
藏在薄衾与袍袖下,青年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
马车平遂地进了庄院。
行出几十丈后,“砰”的一声,庄院大门紧紧合上。
马车内,谢忱身影一顿。
不消片刻,马车将两人载到了庄院正中的正堂前。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和萧索凄厉的风声,马车夫吓得哆哆嗦嗦地转回头——
“家……家主……到了……”
车内沉默片刻,轻飘飘一句,“你退下吧。”
“……哎!”
车夫如获大赦,吓得屁滚尿流地翻下车,连爬带摸地跑远了。
车帘无风自起。
宋绝也起身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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