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内》第594章

然后，听说，圣堂现在仅存的巨头之一，西门夜楼，在那一战里完全成为了废人，已经无法出战，西门夜楼还没有死，但在实力就是一切的阿斯嘉德，他和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
虽然，最终并没有真的死太多人，可没有得到什么，还失去了一些东西。
就已经是惨败了。
一场不算是惨败的惨败。
第二，当然是因为，阿斯嘉德越来越紧缺的物资和粮食。
尽管在前不久，一群据说是来自人类世界的一个叫做暗月商会的组织的人类带来了一大批的物资装备和粮食，算是补充了一下阿斯嘉德各种资源无比紧张的问题。
但阿斯嘉德的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的消耗起来，尤其是新大陆实在是太过贫瘠，早在很多年前，就基本已经被搜刮完毕了，后来随着阿斯嘉德的人口增长，就几乎是完全靠着对人类的贸易，才能勉强维持住生存。
可到了实在入不敷出的时候，也必须要发动一次净化战争来维持一下将要崩溃的族群体系。
这种情况算是恶性循环，但也好歹维持住了两百多年。
直到去年开始，随着圣徒奥古斯丁的复苏，先是在中央大陆的那场人魔大战里的末端，将几乎相当于阿斯嘉德一半的可战力白白葬送在了东海岸。
之后又是将人类完全赶出了新大陆，破坏了唯一的港口五月花，彻底断绝了和人类的往来。
这是完全打破了原本的生态平衡。
纵然剩下的魔种都是坚定的圣徒派信徒，也是有些吃不消日益紧缺的物资补给。
很多因为是非战力而得不到满额配给的老人妇女还有孩子，都是偷偷地出城去往极度危险的北部深寒地域捕猎，很多人因此就一去不回了。
这更加重了阿斯嘉德城市里的沉重气氛，要不是奥古斯丁的威望实在太高，大家心中对他的信仰也是足够的深沉，恐怕阿斯嘉德内部就要先暴乱起来了。
可，还是很艰难啊。
尤其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人类已经在准备对阿斯嘉德的复仇了。
他们上一次的突袭行为，彻底激怒了那些人类。
他们决定在阿斯嘉德继续做一些蠢事以前，就发动毁灭性的的战争，将阿斯嘉德这个远在新大陆的隐患给一举清除。
一次莽撞的进攻。
很多人心里不由地对上一次的那场不算惨败的惨败打上了这样的标签。
而更多人则是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虽然在过去的历史里，人类对阿斯嘉德的战争，基本都是处于劣势。
可人家那是并没有拿出全力，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大举进攻而来。
阿斯嘉德还能幸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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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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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节　【有个男人死了】
阿斯嘉德还能幸免吗？
相比于阿斯嘉德的一般成员，显然，霍恩海姆对于这个问题有着更深入的认识。
“他们已经出发了。”作为阿斯嘉德现在的实际掌权者，霍恩海姆自然有渠道能够了解到苏君炎的动向。
所以说，阿斯嘉德城里的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当然，这并非是说苏君炎在阿斯嘉德有着超出他们想象的影响力。
事实上，在清除掉了那些始祖派的信徒以后，阿斯嘉德城里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声音了，所有人，都绝对地忠诚于奥古斯丁，忠诚于圣堂。
不存在背叛的可能。
只能说，目前阿斯嘉德的现状之严峻，以及不久前的那次战败，让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可以分析出海对面的那些同类下一步的举动。
以及，阿斯嘉德人现在极大的不自信。
“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挡得住苏君炎。”偌大的圣堂中央教条之中，西西门夜楼坐在侧席，整个人显得极度的萎靡不堪。
他在过去两百多年里，很少出现在圣堂里，尤其是在霍恩海姆掌权以后，他几乎不再踏入圣堂一步。
但在如今，当他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还是来到了圣堂，在放下了对武道的执念以后，他也放下了对于过往骄傲的坚持。
他还是心系这个种族，并且想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做出贡献。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一个武者，若是武道被斩断，那么纵然是像西门夜楼这样身体机能极其强大，其实还能活上很久的人，也会急速衰老，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
一个人在死前往往想要做一些一辈子会后悔的事情，和一辈子绝对不能后悔的事情。
后悔的事情他已经做了。
尽管在东海岸一战回来以后，李拔魔失踪了，也许在他死之前，他都不可能再见到李拔魔了，但至少，他能够感觉到李拔魔带着他的传承，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论以后会怎么样，起码，他的传承会一直流传。
而他现在就是要来做那件一辈子都绝对不能后悔的事情的。
什么事情，做了，就一辈子不能后悔？
爱上一个人？
杀死一个人？
还是，彻底地死去？
“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就算是苏君炎不来，要是再得不到充足的补给，三个月以后，整个阿斯嘉德的人都要死。”霍恩海姆说出这些话，显得无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来了，只是加速这件事情的发生而已。”
“……”西门夜楼沉默，很久，他缓缓站起了身，“我去见苏慕白。”
苏慕白，是一个很关键的人，他是苏君炎的父亲，曾经的北地之国之王，理论上，他足以钳制住苏君炎，还有他麾下的北地大军。
“不用了。”霍恩海姆摘下了自己崭新的金丝边眼镜，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说，“我去见过他了。”
“他儿子恨不得杀了他。”
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所以，也是无路可走了。
只有……那条路了。
西门夜楼想起这一点，忽然松了一口气，本来，他今天来，就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还有什么可侥幸的呢？
“我去见圣徒阁下。”他说，很平静，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里是不是很汹涌。
霍恩海姆也不知道。
“你确定吗？”霍恩海姆不知道西门夜楼的心情，却知道西门夜楼去做的这件事本身代表的意义。
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很多事情，就再也无法避免了。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们这些年的野望，其实都是一场空想而已。”西门夜楼叹息，他真的已经是个老人了，连从前永远挺拔的脊背，都显得佝偻了，“就算我曾经强大的可以打开天地，也终究逃不过衰老和死亡。”
他说完这句话，开始转身，朝着圣堂更深处走去，那里面，是最终教条的入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霍恩海姆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显得居然有点飘渺。
“当年就知道了，苏慕白走之前，来找过我，他告诉了我一切。”西门夜楼站定在门口，想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不想屈居于苏慕白之下吧，也不太相信，就没有跟他走。”
“后来很多年过去了，我开始掌握这个世界的力量的本源，我就知道，苏慕白说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真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的命是圣徒给的，他要，就给他拿去好了，而且，其实我也已经想明白了，阿斯嘉德，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今，这个错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要是以这种方式，说不定也不错呢？”
“起码……大家也许还能看到真正魔种君临天下的时候吧？”
他说完，踏前一步，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西门……”霍恩海姆的声音，这一次，居然有些颤抖。
“恩？”西门夜楼的声音也有些沉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西门夜楼想了一会，说。
“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该让我去杀我弟弟。”
“对不起。”
“没关系。”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最后一句话。
“西门，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句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