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撸猫攻略[穿书]》第62章


一句话,他还想要脸。
叶棐忆起黎钧逝去第一日,他春风满面回到诸天神殿,清除一切旧部,只剩自己一个人站在红帐灯彩间。
笑容随着神穹的云彩飘动,一点点黯淡下来。
第二日,他收走所有黎钧的旧物,锁进自己的芥子须弥中。
第三日,他闲得在神殿中乱逛,在那人曾经卧室中发现一根未能送出的紫竹箫。
他曾撒娇着说,想要学吹曲,和他一起吹那支曲子。黎钧教了他技法,也答应送他一管新的箫。
第四日,他坐在侧殿的屋顶上,抱膝,头埋在膝盖中间,静静坐了一整天。
第五日,他对着池水,用手一点点擦洗那盏其实并未落灰的莲灯。
第六日,背着妖蛛妖鲨,他躲在房间里,屏蔽声音,手指笨拙地摁着那管紫竹箫,希望发出和某人一样的箫声。
第七日……第八日……第九日……
直至三千年后,天道有言:【气运子之神格,已下界为人。】
点星的火烛之光渐渐消失在眼前,耳畔只余青年道士平缓的呼吸声。
清晨与昏沉的头痛感一起到来,一缕阳光自外面照进屋子。
叶棐捂着头从床上爬起来。
真是大意了。
下界数日,竟毫无提防,昏睡一场。
他正眼一瞧,看见孟沧端坐在外屋茶桌旁,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些,还是昨夜穿的那身。
叶棐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来到孟沧身边:“师叔,我怎么睡这来了?”
孟沧转头,对他淡淡一笑:“见你跪得辛苦。”
叶棐扫了一眼他置于桌上的佩剑,惊奇道:“师叔此时要出门?”
孟沧答:“我答应一朋友,三日后归,今日暂回去了结此事。”
答罢,他又看着叶棐的眼睛,补充道:“我去去便回,剑留下。”
叶棐倒不是担心他一去不复返,而是这山下的朋友……可不就是他假装的老王掌柜?
现在回去,哪还见得到人……
叶棐有点心虚,怕被看出来,有意岔开话题:“师叔,我昨夜没说什么胡话吧?”
这人一看就一宿未睡,在这里守着他。
叶棐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觉得自己还会说梦话,只是他这一问,竟问得孟沧神情滞了一瞬。
“没有。”
不信!
叶棐发誓从孟沧脸上看到了犹豫的表情,即使很快便消失了。
不是吧?
他真说梦话了?
说了什么?
天道这个傻X?
叶棐觉得,最有可能便是这一句了。
梦话都是潜意识,他潜意识肯定最想骂天道!!
“没有什么。”
发觉叶棐有点怀疑的眼神,孟沧无奈道。
没有什么,潜台词还好,那就是有什么!而且很那啥!
叶棐一脸探究的表情。
如果不是怕伤了孟沧天才的大脑,他真想立刻动用搜魂术。
他可是反派boss,所有反派的头头,肚子里折腾人的法术一想一大堆,都不用原地再创造!
“我到底说……”叶棐心一狠,猛地转身回头,打算直接问清楚:
桌子旁空荡荡,只剩一把长剑。
微微探查,长剑的主人已经行至山下。
叶棐:“……”
反派boss君忧心忡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知道这张少年脸并不美,顶多称一句,清纯可爱,那也犯不着跑那么快,跟躲母老虎似的吧……
山下。
孟沧一边飞快略过山川草木,一边不断控制自己,莫去想昨夜的事。
然定力总有一定的限度,他越是拒绝回忆,越是容易想到。
想到昨夜,少年栽倒他怀里,嫩白的小脸缩在披风中,半遮半掩,闭着的眼眸圆圆一圈。
他以为他是安静地在沉睡,抱起少年,飞身而去,抱着他进入对方的卧房。
少年头沾到枕头那一刻,松开对他袖子的钳制,如雪球一般翻了个滚,背对着帐子,睡得入迷。
孟沧微微一笑,替他掖好被子,做尽一个师叔该做的,如此罢,起身欲守在门外。
“黎钧……”
静谧的夜里,这一小声的梦语,清晰传入孟沧的耳朵。
梨……梨菊?
孟沧怀疑少年还在惦记吃过的果子,凑近,俯身。
少年果然又抱着头下的枕头,嘟囔了一遍:“黎钧……你头发压到我了……”
孟沧哑然,将少年不小心缠死在枕间的头发轻轻解开,再将多余的枕头拿开。
黎钧。
是少年曾经写在纸上,不愿让他细看的名字啊……
孟沧一时涌现出无限的思绪:
黎钧,是谁?
是和少年一起长大的孩子吗?
又或者,是其他人……又或者,并非人……
孟沧看向少年叶棐的眼神更加复杂。
虽然,这本缘于,对方本就是一个无比复杂的存在。
本来,不管他是谁,最后结局如何,事情结束,都会是他所过山川一处飞掠的迷花。
但现下,孟沧难得在眼睛里生出一丝迷茫。
多年心湖如镜,头悬弯月。
仿佛有一轻小的杂石,昨夜飞过镜湖月,掉落进平滑如锻的湖面,顿时,一圈细小的涟漪,带着越来越多的水纹,席卷了整片心湖。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剧透一点吧
叶叶反派的一生,开始于一个誓言,也将结束于一个誓言。
我只能告诉大家,第一个誓言是顷发的,第二个誓言是孟沧。
我觉得第二个誓言是我写过最霸气的一段话了,真的,贼霸气。
第83章 主角阵营
山下, 风月楼。
孟沧蹙眉凝视那扇紧紧闭合的客店房门,一刻钟后,一只手背在身后, 走下楼梯。
一楼柜台后, 严账房放下笔, 上前迎接他。
“孟高人?你这何时回来的?老严我怎么没看见你进门?”
“刚才。”
孟沧简要答了一句,直接问自己想问的:“敢问, 老王掌柜……”
严账房一听他提起对方,气得直拍桌子:“别提那混账玩意!自从住进来,天天在房里睡大觉, 从不出门, 他家养的小妾和家丁跑了都不在乎!”
孟沧了然于心,抬手一握一开之间,在桌上放了几绽白银, 推给账房。
后者脸色诧异, 收起银子:“高人,你这没必要啊。”
孟沧:“我代他付。”
严账房摆手:“哎哎哎, 哪是心疼这个房钱, 主要那姓王的, 不值得您破费。”
其实也没破费。
孟沧想了想,道:“他是我一个朋友。”
严账房不知其中的曲折之处,瘪嘴:“这老严我当然晓得, 姓王的不知祖坟上的谁家的香, 真好冒烟,才认识您这样又有本事, 又慷慨的……话说您前几日去后,果然又出了事, 姓王的这里少了两个人,一个小妾一个家丁,我方才跟您说是私奔了,其实不然,我看就是受诅咒,不知死哪个旮旯里去了……”
孟沧垂目听着,并不露出赞许或反对的神情。
严账房收了他银子,总归过意不去,转身返回柜台,摸摸索索,翻出一张字据,小跑回来递给孟沧。
“这是姓王的拿来住宿的欠条,他一家子吃喝,都算在这字据上,您替他付了,这单子便给您,有印章为证,谅他以后不敢不还。”
孟沧郑重地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老王掌柜亲手所写?”
严账房埋头打算盘,应了一声:“肯定,看着他拿笔写的,印章应该不假。”
孟沧没关心那印章,他的眼睛全落在身前那熟悉的字迹上。
“原来如此。”
“嘿,没字据,哪里敢放心让他住。”
严账房自以为猜透孟沧的心思,咧着嘴扯了下胡子,继续噼里啪啦打算盘。
孟沧将字据好生收入怀中,略行一礼,衣袖轻浮,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金雀山,叶府。
叶棐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己假身份那边会露馅,他躺床上,翻来覆去捶枕头,死活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何事。
若非身在下界,不得引起过多麻烦,他早动用顷留下的那半张冕图腾,回溯时间,到过去亲眼瞅瞅发生了啥。
身旁,林管家已经醒来,赶到他院子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劝说少爷安生替夫人守孝。
林管家涕泗横流:“少爷,人不能忘本,这三年,您可一年都不能少。”
都没死,守什么孝?
敢让邪神boss给守孝,这老蟒蛇精不怕阳寿真被折个干净!
人有榆木脑袋,蛇有结石脑袋,这条老蛇的脑袋则堪比金刚钻,又硬又罕见。
她没法拦着孟沧带走叶棐,便假死骗儿子守孝,也将孟沧这尊大佛给送走。
三年?
孟沧估计早把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是原主,怕是真这么蠢,乖乖留下来守孝。
老蟒蛇精视子如命,杀了叶家全家后,看着叶棐的尸身,想起自己的儿子,便强行将他的魂魄锁在身体内,篡改记忆,有一天没一天,这样养着。
那林管家,则是这叶府唯一一个活人,可惜也是受妖怪控制的,现下正服从命令,拼命表演,劝说他留下。
就是不知,之前他看到灵堂中棺椁,惨哭一场的模样,是否也是临场加戏。
那棺椁,曾经用来处理真正的叶夫人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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