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拐》第43章


其实骆安淮觉得乘务长说的挺对的,毕竟这只是一群星际海盗,最有可能干的事情就是拿着人质换钱换资源,如果真的杀死了乘客,那么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往旁边站了一点,被白色桌布盖住的方桌底下有一把□□,估计是安保人员掉的,趁着别人不注意,他将那把枪捡起来撞到了衣服的内兜里。
这样被控制的时间超过了一天,由于时长的问题,骆安淮已经不能明确感知出具体时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摸一下那把枪。
枪响的声音是在第二天传出来的,虽然声音很微弱,可是他从小听力就很好,所以对明显的听了出来。
再然后看着他们的海盗也出去了,小孩子和工作人员都往外乱跑,只有骆安淮还留在房间里。
外面正乱,出去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还不如呆在这里,起码可以保证短时间的安全。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脚步的声音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只有一个人。
他试着拉动了□□的枪栓,然后靠在门的背后。
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枪,可是□□的后坐力毕竟有限,他隐隐觉得自己能够掌控。
反正最差的解决也不过就是死,和他什么都不做估计没什么两样。
声音更近了。
门打开,骆安淮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动就被对方扣住手抓着,随即一个年轻的声音伴随着笑意传来,“胆子真大啊,乖,把枪给哥哥,军队到了,你安全了。”
骆安淮的眼神很警惕,握着枪的手并没有松开。
青年似乎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低下头看他,“我就这么像一个坏人吗?我觉得我长得还是挺正直的,要我自报家门吗?我叫秦南岳,第三军区的。”
骆安淮抬眸和他对视,看到的是一双蓝绿色的荡漾着笑意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夏日星空中那些泛着光芒的星球。
骆安淮沉默了一下,然后将□□交给了对方。
秦南岳将□□收起来,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去牵他的手,“这样才是乖孩子,走,哥哥带你出去。”
骆安淮躲开了对方的手,终于开口,“你胳膊受伤了。”
“哦。”
说实话,秦南岳刚才还怀疑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又或者神经大条,不然看起来才十岁触痛,居然能在这样的大场面中保持冷静不声不响。这会儿对方开了口他才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个哑巴,而且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往外渗血的胳膊,“没事儿,小伤,男人嘛。”
他换了一只手去拉骆安淮,“走吧,小子。”
他们所在的是宇宙飞船的最底层,要出去必须往上走三层走到正一层才行,电力系统似乎出了问题,电梯已经用不了,只有灯还忽明忽暗。
骆安淮和秦南岳走在一起,一路上既有鲜血又有尸体,秦南岳第三次要捂住他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能看的时候被他打断。
骆安淮抬起眼睛看他,语气充满疑惑,“为什么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哪怕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别人的命?”
秦南岳是在这个这个时候觉得这个小孩子不正常的,毕竟很少有孩子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问他这样的话。他前几天才被战友拖着看了一部青少年犯罪片。里面的少年也有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冷漠中还透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困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答案很重要,反正得充满正能量才行,不然说不定不利于联邦的花朵像正确的方向成长。所以他说道,“因为我们是联邦军入,这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
“那你们为什么要当兵?”
秦南岳觉得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还要难回答,因为对方问的不是“你”而是“你们”,他要替他们这个群体来回答他为什么,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他现在也才十八岁,这只是他出的第三个任务而已。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灵感告竭的时候想起了那句著名的征兵宣言,所以他抬起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大概是因为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骆安淮他们从这一艘宇宙飞船上来到了属于军队的另一艘飞船,有人过来扫描了他的面孔确认身份,随即面露难色,将拉着骆安淮的秦南岳叫到一旁,小声道,“有点不太好办啊,这小孩儿的爸妈刚才在那帮海盗的内讧中死了,男的是心脏病突发,女的被流弹命中。”
确实不好办,再怎么冷静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要经历这些实在是过于艰难,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看到其他小孩这样,难免同病相怜。“他有其他亲人吗?”
“有个姐姐,不过也才十八岁,是个小姑娘,才上大学,我们正在联系。”
“我先陪他一会儿吧,”秦南岳侧头去看站在那里的骆安淮,看起来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清淡模样,“你们联系吧,那些安慰诱导之类的事情我也不擅长。”
“这我们也办法啊,十来岁的小孩子,最难办了,我反正是很难和他们交流。”男人摇了摇头,“要不就算了,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呆着得了,反正等到飞船靠岸,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你也好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血刺呼啦的。”
秦南岳没说话,他脑海中忽然切出了之前的画面,在他找到洛安淮的时候,对方手里拿着那把枪对着他,眼神是一种说不出的意味,黑眸濯濯。“我还是陪陪他吧,我感觉自己和这个孩子有缘。”
“有缘?”
“嗯。”秦南岳没有细说,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他和我母亲一样,都是黑发黑眸的纯亚裔人。”
“哦。”男人显然也知道秦南岳父母的事情,所以他点了点头,“那行,你陪他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去处理了。”
☆、旧日星辰(下)
番外二
旧日星辰(下)
「你没有看过他的微笑,没有看到他轻轻抬起他那双慧黠的黑眼睛——那是你的眼睛,向我,向全世界投来一道明亮的光芒。——斯蒂芬…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骆安淮站在那儿听别人说话大概了解经过,和原本简单的星际海盗绑架宇宙飞船的事件不太相同的这次的海盗出现了内乱,并且在这内乱的过程中伤了人。
秦南岳再过来的时候看他的表情和之前不太一样,沉默了半天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安淮抬头望他,他个子长得慢,现在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小上两三岁,就像是十岁刚出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十岁刚出头的孩子能说出来的,“我父母是出什么事了吗?”
“呃。。。。。。”
看到秦南岳那么尴尬,骆安淮解释道,“我看受了轻伤的人都在这里,可是我父母不在,如果不是受了重伤,那么就是已经。。。。。。”
由于性格外加相处时间的原因,他本来和父母并不算是多么亲近,在这一次旅行好像隐约拉近了关系。可是刚刚有所亲近,就面对了这样的局面。就算是他,也开不了口用一个公正客观的说法将这句话说下去。
所以他缓了一口气,“你告诉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秦南岳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来将他抱在怀里。
往往聪明的孩子更让人心疼,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骆安淮已经从他的难言中明白了答案,所以情绪有些仓促的翻涌。
再然后,秦南岳感觉到有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带着一种隐忍的颤抖。
他抱着这个孩子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忽然发觉他其实和其他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也和当年的他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伤痛的孩子,被命运深深的辜负。
骆安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就打算推开秦南岳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秦南岳却没有放开他,而是继续搂着他的肩膀。“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父母也走的早,他们俩也是军人,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后来也一起牺牲。这种感觉确实很痛苦,但是我们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可能再以后避免更多的人的痛苦的发生。”
骆安淮对于为什么要避免更多的人的痛苦这样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可以,他甚至更愿意所有人都能够跟他一样感同身受同病相怜,那么多人都活着,为什么偏偏是他的父母要死去,他只能将此解释为命运不公。
可是他不会说,他跟前这个年轻的士兵整个人像是太阳一样站在正义和信念的顶端,他不会怨天尤人,听了他的想法估计又要说上一段引领联邦的花朵走向正轨。
这实在没必要,他们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何必强行说到一起去。不同的想法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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