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第71章


约莫十天后的一个晚上,草原上下起倾盆大雨,雨滴
打在马车上;浸湿了他们的手镣脚铐渗入皮肤,洗去他们
的灰尘却留下一层污泥。但这又何妨呢?他们早该习惯这
种暴风雨了,而且夜里下雨,白天天气就会晴朗,空气清
新,当他们工作时就会闻到清新的泥土味。
斯迪几乎很高兴能失眠,这样就不会再受可怕的夜魔
搔挠了。其他人慌忙地缩成一团,他仍躺在地上,听从雨
滴打在脸上。也许雨会把他淹没吧!珍妮。自从再次见到
她后,他就无法再想其他的事了。他要把她心上和身上所
有男人的回忆都擦去,听她美丽背叛的喉咙呻吟求饶。
“这里的土地太湿了,今早也不可能赶上进度。”一个工程
师忧心忡忡地对满身泥泞、站在车旁的士兵说着。他转头
看着那群步履蹒跚、眼露红丝、异常疲惫的工人;“他们也
真可怜,墨西哥政府把他们的犯人送给我们当苦力,这些
人虽然外表看不出,其实都非常凶悍,身体很强壮。”囚犯
们漠然地听着,毫无反应,他们的身体疲倦地下垂着。
“费蒙伯爵夫人要找工人修婊她家庄园的围墙,因为
她家的奴仆都去抢收咖啡了。我要派你们去筑墙,你们最
好在日落前弄完!”
中午左右,心肠慈善的伯爵夫人让她的仆人送食物和
水给这些辛劳工作的苦力。没过多久,由两位侍仆陪同,
她撑了一把小洋伞亲自到工地来。她声音甜美地对四周的
警卫说她要亲自巡视进度,她的丈大下星期会回来,她希
望给他一个惊喜。
“我的侄儿罗明上校好心为我安排了这个机会,请你
们帮我整修墙壁。”她对一个壮硕名乐训格的警卫说:“因为
我的仆人都有其他的工作。”她边说着,边扫视那群沉默工
作的人,他们的背肌鼓起,身上满是污水。她忍个住朝一
个肌肉匀称完美的背部望去,那上面印有一个深红近乎紫
色的法国徽印。他显然还是个年轻人,比其他的都高些。
伯爵夫人带着一种行家眼光,机械看着这个人,他就是罗
明刚说的那个人吗?
“在这队道路工作队中,有一个蓝眼睛的美国人。亲
爱的姑蚂,我相信你的眼光,你一定会发觉这个人很有意
思。”她想,他的身材多美啊!就象个希腊运动员。她看见
他大喘着气努力扛起一块无人能动的巨石,当他举起时,
背部肌肉都凝缩着,瘦削的肌肉块都拉直勒紧了;她怜惜
地望着他宽阔的肩膀上几条凸起的鞭痕。
他力竭地喘着气,头往下垂。突然一个守卫举起手臂
用力抽了一鞭:“美国猪,回去工作!你以为我们一整天都
要耗在这里啊?”
这个男人昂起头,那双痛苦的蓝眼睛瞪了她一眼。她
感到全身奇异地颤抖着。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她忖度着。
他就象个年轻的天神,在那层脏胡须和头发下的容
貌,必定非常英俊。
守卫又蛮狠地抽了一鞭:“猪,没听到人的话吗?”
摩斯迪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拿起地上的鹤嘴锄转身就
走。他的动作含有反抗的意味,也没有呻吟一声,激怒了
守卫。这个守卫大喊着:“蓝眼睛,你太没规矩了。跪下
来,把手放在头后面。我要让你尖叫求饶、象那天蚂蚁咬
得你痛不欲生为止。”
伯爵夫人害怕地瞪大了眼,用手捂拄嘴巴。摩斯迪的
背脊因愤怒而挺直了,他再也无法压抑忍耐了。他想如果
我要死,我也要死得象个人,而不能象一只狗!
守卫平板的棕色脸孔阑愤怒而变紫。他忘了在观望的
高贵女士,也忘了一切,只知道必须好好修理这个顽强的
犯人。”你敢反抗?你忘了牢里的生活!你这个医官的相
好,快跪下!他举起手臂,愤怒地抽在犯人背上。但鹤嘴
锄朝守卫的胸前刺过去,穿透了他的心脏。
今天只有三个守卫,另外两个守卫看到发生的事情都
骇然已极,还来不及恢复过来。其他愤怒疯狂的囚徒己一
拥而上,把他们打死了。这些人用链子、锄子、石头愤怒
地打着丢着。
伯爵夫人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个可怕的符咒。她
的两个全副武装的侍仆。立刻拿起手里枪对准这些疯狂的
暴徒;他们立刻吓得不敢作声。
只有摩斯迪沉着地走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这个受惊
的女士面前。“伯爵夫人!请你看在上帝的份上,叫他们不
要开枪,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流利优美的西班牙文使她吃了一惊,也使她的侍仆
犹豫了。她颤声地说:“等一会儿,你们等一会儿。”她发现
自己竟无法不看那双瞪视她的蓝眼睛。
他又开口了,声音沙哑,微微颤抖着:“夫人,我求你
听我说。我们并非一群无恶不作的恶棍,理当遭受这种连
狗都不如的待遇!你也看到,他们拿我们当动物看待。我
们虽然杀了他们,但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现在仁慈的夫
人,只有你能决定我们的命运了。如果你把我们交给其他
的守卫,我们将被凌迟而死。你能决定我们的生死。我求
求你,如果你决定让我们死,还是让你的侍仆把我们一枪
打死好了。”
“夫人,他的口气就好象律师。”其中一个侍仆低吼
着。他是个自发、背脊挺直的老人,他拿着枪对准摩斯迪
的胸部,“问题是,你要如何处置他们?你决不能把他们全
释放……”
“哦,天!”费蒙夫人困恼地叫着,“我不知道,我也不
知道!贺南,安静一会儿,让我想想!”她的眼睛仍然注视
那对蓝眼睛,即使他跪在他前面,他看起来仍然英俊潇
洒,就象一个堕落的天使。当然,他不该承受这种命运
的!
“夫人,”斯迪尽量柔声他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碰
你,甚至不该这么靠近你。但是曾经有一次,你亲吻我前
额时,让我用双臂抱着你的脖子。我不期望你能记得,但
我从不会忘记。即使是那时,你仍然高高在上,遥不可
及,但你确是我生命中最先喜爱的女人,我求你看在我母
亲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他优美的西班牙语和辞句使她听呆了,她着魔似地瞪
大了眼睛注视他。“你——你母亲?”
“夫人,”贺南粗声地说,“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了。他们
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你?我告诉你,我们最好扫射一圈。
把这些凶手通通杀了!”
“不要!”伯爵夫人突然叫出来脸色发白,”我记起来
了!”你的眼睛,苏珊的眼睛!你一定是她的儿子.这怎么
可能?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斯迪仍然跪着,声音比较平稳镇静了:“夫人,说来话
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凶手,我来这儿是因我
承认是华瑞兹的拥护者。他们故意用一群革命党人替法国
人做工,铺铁路以支援他们。如果你能放我们走,我们就
能和狄雅上将军联络,象个男子汉一样打仗——”
他嘲弄地看了一眼困惑的贺南:“我们当然不会劫掠此
地的农村,请你相信我。”
“啊,我记起来了,你叫维特;你以前是个可爱的小
男孩!”她两手紧握,难过地绞扭着,“可是你要怎么逃呢?
你身上还有这些锁链……我又要怎么向他们交代?”
“你自己就很象个将军了!”她破涕为笑,“看在上帝的
份上快点站起来吧!你不必向我下跪,你忘记我是你的教
母了吗?趁那些仆人还没回来之前,你快进屋里来!贺
南,”她转身望着一脸错愕的老人说:“你听到少爷的话了吧
……去找个铁匠!快。”
摩斯迪的脚镣手铐解开后,就被带去洗澡漱洗,伯爵
夫人则帮他剪头发,她坚持要和他谈话,在他洗澡时就紧
张不安地坐在附近边和他高声谈着,边用毛巾帮他擦干身
子,拿贺南找来的衣服给他穿上。
“你要去找狄雅士?你知道他和我也有亲戚关系吗?
虽然我的蠢丈夫对皇上那样忠心,我还是一直很喜欢狄雅
士的。”
穿戴整齐的他,和几分种前衣衫褴褛、肮脏邋遢的犯
人已截然不同。他非常英俊,对,就象个年轻的天神,她
发现自己非常希望他能留下。
他好象看出了她的心思,对她笑说:“原来你其实也是
心向华瑞兹的,是个是?我很高兴我们是同一阵线上的朋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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