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伴龙眠》第47章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明渊打断,就见他挥了挥袖子,不耐道:“东西我已经收下了,你回去吧。”
敖洄有些傻眼,明眼人都知道送礼不过是由头,必是有下文的,明渊却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拿了好处就要赶人,脸皮真是够厚的。
他强自按捺下心中的不悦,继续道:“前几日有只大鹏金翅鸟来南海觅食,多亏渊贤弟出手,敖潜、敖游两兄弟方能化险为夷,父王特地命我前来奉上珍珠一匣,聊表谢意。”
敖洄一番话说完,明渊连哼都没哼一声,握着酒壶自顾自地喝酒,好似根本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
敖洄心头火气,被这么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东西奚落也就罢了,竟还要忍受他的无视,自己贵为南宫太子,将来便是一海之主,何必受这份闲气,当下轻斥一声:“明渊,你不要欺人太甚!”
明渊抬眼看了敖洄一眼,如梦初醒般眨了眨幽蓝的眼睛,而后歪头露出一个无辜而又不解的表情:“不是叫你走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敖洄立时被明渊给气炸了,身形一闪,已然掠至美人榻前,一把揪住明渊的衣领,愤然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猖狂!”
明渊神色不变,只是慢慢将手中酒壶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空出手来拍了拍敖洄的脸,笑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为何不能在你面前猖狂?”
两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剑拔弩张,正两厢对峙,却听一个声音幽幽道:“明渊,这又是你欠下的风流债?”
两人齐齐转头,就见慕白溜溜达达从里间走了出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暧昧不明,敖洄脸一红,愤愤丢开手,明渊则连忙赔笑站起身,安抚道:“哪儿能啊,这位南宫太子殿下对我可是不待见得很。”
慕白轻笑道:“他不待见你,不代表你也不待见他啊。”
明渊心知慕白这是为他制造机会,好让他再奚落这位颐指气使的太子爷一番,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道:“我何尝又待见他了?一千多岁的人了,除了挂着个南宫太子的名头一事无成,大鹏金翅来犯就躲在宫中龟缩不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殒命。好不容易有人帮忙收拾了强敌,不说送份大礼吧,就拿来了一匣子破珍珠。这些东西海里多得是,我若是想要自己去捡便是了,还轮得着他送?”
他不去看敖洄铁青的脸色,而是抬手将被扔到一旁的黄金匣子掀开,取出一颗葡萄粒大小的珍珠放到眼前瞧了瞧,夸张地摇摇头道:“都是些普通货色,本还想勉强收了,好让你回去交差,可如今一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将珍珠仍会匣子里,合上盖子,衣袖一卷便将那匣子重又送回到敖洄手里,而后讨好般地朝慕白笑了笑。
敖洄自己也瞧不上这匣珍珠,但好东西又不甘心送给明渊,此时无法,只得将珍珠重新收了,梗着脖子道:“你不要珍珠便不要吧,可你得把大鹏金翅脑中的那颗宝珠交与我。”
明渊正准备把身子往里面挪一挪,好给慕白让出些位置来坐,听了这话竟是笑出声来,掏了掏耳朵,反问道:“你适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敖洄抿了抿嘴,他也知自己这要求很是无理,那颗宝珠对于龙族而言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只要带在身上自此便不会受大鹏威压的影响,此番前来父王命他前来,反复叮嘱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拿到手。可怜他堂堂南宫太子,一向要星星不给月亮,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向人讨要东西,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讷讷道:“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将宝珠给我?”
若是按明渊从前的脾性,定会调侃一句“你让我摸摸小手,亲亲小嘴,我就把珠子给你”,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敖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模样。可慕白现下就坐在一旁,他可不敢出言轻薄,以免再惹心上人生气,只得简单摇摇头,道了声“那珠子我留着有用,不给人”,二次挥手赶人。
敖洄被明渊当头一棒,拒绝了个彻底,尴尬至极又恼怒至极,有心放句狠话转头离去,又觉就这么空手回去会令父王失望,索性心一横,大马金刀地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直勾勾盯着明渊。
明渊本想等他走后和慕白亲亲热热地说会儿话,保不定美人气顺了,还能一亲芳泽,谁知敖洄这家伙却是赖着不肯走,慕白面皮薄,要是在外人面前对他动手动脚,定会被厌弃,只得坐直身体,无奈道:“你还不走?做南宫太子就这么悠闲?”
敖洄哼了一声,道:“你不把珠子给我,我就不走了。”
明渊气了个仰倒,“你能否顾着点儿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爷,又不是痞子无赖。”
敖洄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就那么死盯着明渊。
明渊和慕白对视一眼,一个眼中满是无奈,一个眼中满是戏谑,前者只得出言威胁,“再不走揍你哦——”
敖洄死猪不怕开水烫,依旧闷着一言不发。
明渊泄气,想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跟你老爹说,今年八月十五月夕,我会前往南宫拜会,他想要什么届时自己开口。还有,你转告敖潜,他若是无甚大碍便过来接我,毕竟我从未有幸当过你们南宫的座上宾,根本不认得去的路。”
☆、第四十三章 往事(四)
明渊好说歹说,终于是将敖洄这家伙弄走了,转头却见慕白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每年八月十五月夕和腊月三十除夕两日,水族都会举行聚会,东西南北四宫轮流做东,掐指算来今年刚好轮到南宫了。”
慕白脱口道:“你要去见你父亲?”说完又自觉失言,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歉意,明渊从不叫敖湛为“父亲”只肯直呼其名,可见心中幽怨。
明渊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原本还觉着见不见他于我而言都无甚关系,可浮岛之行凶险,是生是死总归难料,静夜思之,心底里多少对他留有一丝挂念,毕竟是我在这人世间的唯一血亲,好歹见上一面,也算有个了结。”
慕白见明渊神情落寞,便向后挪了挪,轻轻靠在他胸膛上,明渊顺势将人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他的发顶,原本暗淡的表情也随即变成了喜笑颜开,哀兵之计果然有效,就知道小修士见不得自己难过,只要自己装可怜装凄苦,他定会巴巴地靠过来安慰。只可惜时日尚早,若是在夜里用这一招,说不定还能讨到更多便宜。
两人就这么偎依在一处,体温交缠,彼此心中都是暖洋洋的。过了小半刻,慕白才小心地开口问道:“水族聚会一般都会做什么呢?”
明渊沉声道:“我也不甚清楚,敖湛从不带我外出走动,我在西宫统共住了四年半,唯一一次窥见聚会场面还是那回西宫做东的时候,偷偷在门外瞟的那一眼。”
慕白抬手摸了摸明渊的脸,“上回你跟我说,你从敖沁那里获知真相后决定逃离西宫,究竟成功了没有?”
明渊缓缓回忆道:“那日东海有客来访,西宫的人都为此事忙碌,无暇顾及旁的,且我已老老实实在西宫待了两年多,谁又能料得到我会突然离开,所以这次逃跑,我足足在凡间逍遥了八年。”
“八年?这么久……”慕白有些惊讶,“敖湛没有派人找你?”
明渊笑道:“怎么可能不找?他们那时简直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龙牙里的龙魂即将消磨殆尽,届时西宫必须出一位未成年的幼龙强化封印,不是我的话就只能是他的宝贝儿子敖沁了。”
慕白皱眉道:“西宫的幼龙就只有你们两个了吗?”
明渊哼了一声:“龙有胎生、卵生、化生之分。化生,离己旧形,易彼新质,如凡间广为流传的鲤鱼跃龙门后化龙,此等龙族身上常遗留有妖血,正阳之气不如胎生和卵生之龙,故而其魂不可作封印龙牙之用。”
慕白沉吟道:“你是华素长公主所生,那应当是胎生龙。”
明渊道:“正是如此。龙族胎生的几率极低,龙族若是经年无子又想留下后代,便只能据自己的精元化卵,以卵化龙,不过整个孵化过程极其漫长,短则百年,长则千年,期间还要不断往卵中注入灵力,所以往往孵出一条小龙便要耗费两条成年龙族一半的修为,甚至可能为此丧命。”
慕白不禁问道:“那敖沁是如何出生的?”
明渊道:“大约是卵生吧,他出身好,又是敖湛精心孵化得来的,自然要比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便宜儿子要得宠。”
慕白见不得明渊自轻自贱,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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