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伴龙眠》第73章


了无不知明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再次颔首,“明施主请讲。”
“万物平等,一花一草,一虫一鸟都有活在这世间的权利,为何大师却要抹杀我的存在?”
了无眼中闪过不忍的神色,叹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千万人的性命?明施主,我知你不愿,可事到如今,实在无法可想,也只能委屈你了。”
明渊惨然道:“杀我难道就不是罪孽吗?”
了无郑重道:“杀一人而救千万人,贫僧愿入地狱。”
明渊摇头道:“这么说来,大师是觉得一人的命比千万人的命来得低贱吗?可人命又怎么能仅用数量衡量呢?为救人而杀人就是大义吗?我不愿舍生取义,大师便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吗?”
了无嘴唇微颤,双目低垂,却是一句话也答不出。
明渊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师明明知道,人命是不能用数量衡量的,千万人的命是命,而一个人的命也是命;明明知道,无论为着何种借口杀生都是不对的。难道祛除恶灵就真的只有重铸龙牙一个办法吗?何况重铸之后又要每百年献祭一条幼龙,稚子何辜啊?”
了无沉默良久,最后侧身让出路来,默默合上眼睛,双掌合十,对明渊道:“明施主,你走吧。”
明渊大喜过望,深深对了无一礼,而后化作一道水气,消失在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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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渊在外东躲西藏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日的清早才偷偷赶回太微的南海别院,可还没进门,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中猛地一紧,可当他重到别院外才发现,竟是南宫宫主和东宫宫主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各被掏了一个大洞,两颗鲜红的心脏被捏爆扔在地上。
而他的生父敖湛则歪靠在一棵柳树上,满脸是血,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生生被挖出了两个窟窿,好在胸口一起一伏的,还有呼吸。
明渊呆立在狼狈不堪的敖湛身前片刻,猛地冲进了别院,院中一切竟还是井然有序,好像外面那两具尸体和一个血人与他们全无干系。
他念头一转,又冲进了石室,只见慕白原先那具皮囊还安静地躺在石床上,而真正的慕白却不知所踪。
明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一个不好的猜想。
“人呢?”他抓过一个妖仆问道,“你家主人呢?”
妖仆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恭敬答道:“明大人你离开后两三个时辰,主人也离开了别院。”
明渊暗暗叫声“不好”,又继续问道:“那你可瞧出他离开时有没有不妥之处?”
妖仆皱眉回想,“似乎身上的杀气要比往常重。”
“门外那两人可是他杀的?”
妖仆一惊,“大人命我们紧闭门户,严加防备,我们真真是还不知道门外死了人了。需要小人去处理尸体吗?”
明渊摆摆手,“清理得干净些,别留下任何痕迹,尸体和那个受伤的先抬到别院里藏起来,等我和小白回来再处理。”说罢又急匆匆冲出别院,不知要去哪里。
☆、第六十七章 论道
“心魔——”
此时,明渊正站在一座耸立的山峰之上喃喃自语,猎猎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得向后扬起。他缓缓阖上眼睛,而后又慢慢睁开,右眼依旧漆黑如暗夜,而左眼却猛地射出幽蓝的光芒,并围绕着他的瞳孔不停旋转,竟似深海中的漩涡一般。
使用龙瞳有可能会被那些佛道人士发现,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冒险,因为他必须找到慕白,他不能让他在这种被心魔控制的情形下留在外面,他不能让他再杀生了。
东北方,了无大师正携着另外两个佛修离去。明渊一向不喜佛修,他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知变通,他从未想到自己三言两语竟真的能说服了无,更未想到了无大师会主动帮自己劝说另两个佛修网开一面。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称量着善恶对错。对于一件事一个决定,即便人人都欢欣鼓舞,交口称赞,但真正你做什么,应该怎么做的,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
或许了无大师从一开始就不想逼迫明渊。
南面,敖潜和敖游正急急赶过来,约莫着是听到有人追捕好友的消息,想过来助他一臂之力。
明渊心中一暖,但还是叹了口气,没时间和他们会合了,必须尽快搜寻到慕白的下落。
南宫宫主折回别院应是为探查太微的去向,若是这个厉害人物不再,他们便要进去闹上一番,将慕白擒为人质,好逼自己就范。谁知还没进门就倒霉催地遇上了被心魔控制的慕白,他得了太微高深莫测的灵力,却又失去了悲悯之心,对本就厌恶的南宫宫主定不会手下留情,而东宫宫主只能算是附带的发泄品。
不过慕白并没有杀敖湛,只是将他的双眼挖出,似是在嘲讽他有眼无珠,偏爱不成器的敖沁,可见到底没有彻底失控,多少还是顾及了他作为明渊生父的身份。
明渊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用龙瞳搜寻,终于在西北方向瞥见了慕白的身影。他迅速收回龙瞳,化为水气向那处掠去,心中暗暗担忧——为那四个将慕白“品”字型围在中央,正准备动手的道修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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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的心很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个名为慕白的年轻人依旧一身白衣,就如他在小镇上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可周身的气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巨大变化。
从前,慕白不过是个温文尔雅的平凡人,那点子修为道行在自小便在纯华修习道法的云一看来,根本与凡人无异。可如今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小绵羊的修为却如御剑飞仙般一日千里,而刚刚从他们身后追上来时,他竟是直截了当地对执剑长老下了杀手。好在执剑长老本领高强,躲过了这一击,却被慕白的剑气伤到了心脉,口中鲜血猛喷,洒在地上触目惊心。
“你是何人?究竟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逍遥谷掌教真人千鹤道长手持长剑将纯华执剑长老护在身后,沉声喝道。他与纯华掌门关系匪浅,知晓他闭关未到,此次也只派遣执剑长老和座下大弟子前来,当然要帮好友将门下护住。
慕白却似是没听见千鹤的问话一般,理也不理,而是朝旁边仗剑而立的云一勾勾嘴角,笑道:“云一道长,别来无恙啊——”
执剑长老是个急脾气,见二人相识,忍不住问道:“云一,这人是谁?”随着他出声,口中的鲜血二次流了下来。
“这位是——”云一顿了顿,实在不知怎么解释,说实在的,他与慕白当真不深熟稔,只得含糊道:“他是明渊的朋友,名叫‘慕白’,我曾与他见过几面。”
“已经不是朋友了,”慕白露出了一个堪称甜蜜的笑容,“如今,我们已经是情人了,我与明渊。”说完这句话后,他好整以暇地盯着云一,毫不意外地看见他的瞳孔微微缩紧。
千鹤道长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人,他性情谨慎,又身处掌门之位多年,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此前曾细细打听过明渊的根底,从南宫宫主口中隐约得知他确实有一个情人,可那人只是个修为低微的小修士,根本不值一哂,可这人却是一剑就差点儿将纯华大名鼎鼎的执剑长老捅个对穿,虽说剑法平平,可剑上附着的灵气却如海潮般铺天盖地,令人实难招架。
散修盟盟主玄倾道长也看出慕白的古怪,不着痕迹地走上前,笑问:“这位小友,你可知明渊现下何处啊?”脚步移动之中,四人三个方向,已然将慕白围在正当中。
面对四个强敌,慕白丝毫不以为意,他不紧不慢地用手中的冰玉剑挽了一个剑花,剑尖虚指地面,微微垂头,散落在剑上的头发随风轻轻扬起。
“你们还在等什么?”他问道,语声中带着森然的冷意与孩子般的好奇,“你们要抓明渊,我们便是死敌,所以——动手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猛地拔地而起,如鹞子似的向千鹤道人掠去,另外三人不敢小觑,纷纷执剑驰援。
三十招后,云一右肩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只得以左手使剑,威力大减;五十招后,玄倾道长左肋下被捅穿;七十招后,被千鹤道长护着的执剑长老终是难以支持,以手抚胸坐地不起,紧接着,玄倾手中的长剑被慕白斩断,胸口受剑气所冲,摔出三丈开外,而再无助力的千鹤道长也已是强弩之末,被慕白当胸踢中,也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慕白环顾四周,神情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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