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第35章


谆夭换兀俊?br />
“不回。”
我火了,把他推摁在床上,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你是一定要回去的!要不,我们一起回。”
突然一阵静默,寒有点吃惊有点迷茫的凝视着我,慢慢的低声重复:“我们一起回?”他的眼睛本来就黑,如今更深了一层。
我猛然醒悟,脸一红,没头没脑地揪他的头发:“要死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陪你——押送你过去!你妈妈说了,要我管着你,你得听我的,我是你的小妈妈!”
寒铁青的脸柔和起来,无声的笑。为了护自己的头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并没有太用力,可我竟然很没出息地纹丝动弹不得。我挣扎了两下,无济于事,脸更红了,叫起来:“你再不撒手我生气了!”东方寒应声松了手。
我甩着手,想:今天真是活见鬼,好端端的心跳个不停的,莫名其妙。“嗳,你说这两天是不是又要变天了。好冷啊。”白痴!我心里骂自己,胡言乱语什么。哪里冷了?屋里不是挺暖和的吗?为了掩饰,我又嘀咕了一句:
“反正你是一定要回家的,我的话都不听了还行,反了你?”
东方是懂事的好孩子,所以当然没有真的要我押送着去他家。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想跟着去看热闹,可他们家人见面,而且是多少年的“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样的场合,外人无论如何是不合适的。
“我下次去你们家玩,好不好?”我鲜廉寡耻地不邀自请,他居然还很自然地点头微笑。
他去家以后,一住就是几个星期。我乘机住进他的小木屋,差不多每天通个电话,要他做“省亲”的现场直播。其间我还真的“应邀”礼节性地去拜访了东方爷爷,一看就知道他已经不行了。
东方寒终于见到了二十年来曾无数次想象过的那些人、那些地点。见到了庭院深深、乔木森森、绿草茵茵,见到了他妈妈的爸爸,还有妈妈的妈妈的遗像,然后是妈妈的哥哥、妈妈的嫂子、妈妈的哥哥的孩子,分别在医院、太平间和殡仪馆。
他自始至终谁也不叫,谁也不理睬,他既不接受妈妈的爸爸讨好巴结式的温情,也不在乎妈妈的哥嫂夹枪带棒的眼神和语调。他们的或敌或友一如演戏,他只当心不在焉、无动于衷的观众。最有趣的是,如此陌生的一群人,居然顶着同样的姓——东方爷爷、东方舅舅、东方妈妈、东方侄儿、东方寒。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舅妈,也按照她所知道的西方人的习惯,把丈夫的姓冠在自己前面,拥有了一个长达六个汉字的名:东方欧阳日光。
东方寒不明白,已经成功地生活在西方、而且以此为荣的一家人,为什么都要姓东方?
他还记得一两年前跟乌龙打架那一次,梅曾问他:人生在世,最赚和最亏的活法是什么?他不知道,她就说,最赚的活法是冷眼看世界,看得透所以知取舍、能自保,冷眼所以不动心、不伤心。最亏的则是他这种,冷面柔肠。她这么说,是怕他吃亏、怕他活得不好,可她错了,他在江湖上孑孑独立二十年,百毒浸身而不死,能好胳臂好腿地活到今天,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得了他。他不但冷面、冷眼,而且冷心、冷性。现在,他就在冷眼看世人。
这几个月,唯一高兴的一件事,是梅来过一次;唯一轻松的一件事,是妈妈的爸爸火葬后第三天,妈妈的哥哥全家就迫不及待地飞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去了。之所以还多熬了三天,是因为要听遗嘱宣读。
妈妈的爸爸事实上已经一无所有,他最后能豁出老命截留下来给东方妈妈和东方寒的,也不过是这个老宅子。东方寒觉得很可笑,他也不问母子俩是否需要,就像做伟大的善事一样留给了他们这么一纸申明。当然,它对妈妈是有意义的,这里是她的出生地,这里孕育了她的全部童年、少年和青春,这里蛰伏着她将近二分之一的生命。所以,妈妈应该接受这唯一的遗产。可是,一切跟他东方寒有什么关系?
所以,当律师的嘴里吐出他的名字时,妈妈是伤痛而感动的、妈妈的哥哥全家是嫉恨而不甘的,东方寒却惟有唾弃和冷笑。
2、秋月春风等闲度
小木屋成了远冰的别墅。她大张旗鼓地呼朋唤友、烹羊宰牛闹通宵。虽然快要考试了,但也快放假了,年底的好日子本来就比较多,从11月11日的光棍节开始,感恩节、平安夜、圣诞、元旦、加上不定期的完蛋(各科考试日),撩拨得人心惶惶,意动情迷。年轻不狂更待何时?尤其难得的是还有这么一个自由空间,“冰,你真的很合适当记者,居然什么样的狐朋狗友都能结交到。不错!”于是花草板凳们、还有如晦博士之流、板凳的各色各国男友,便在这山间,夜夜笙歌朝朝醉地狂欢着。至于她的生日就更不待言了,闹了一夜。
“音乐声小点!我什么都听不见!草闭上你的嘴!什么?”冰跌跌撞撞出了房间,关上门才听得见手机,“你现在在学校?太好了,你到山上来,我们在party!就是上次生日晚会的那个地方。忘了?那我到临鹤湖去接你,或者你顺着湖边的青石台阶往上走,最尽头唯一的一个小木屋就是了,门口有树梅花,很好找的。”
“远冰,我特意抽空回来一趟,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到我家来。我等你。”申如在电话里说。但是冰没有全听到,门被风吹开了,灰蓝色的爵士乐山洪爆发般汹涌而来,小板凳的男友还在叫:“小冰,快过来下圣旨,有个人我们搞不定!”
“太好了,我也正想跟你谈谈,好吧就这样啦,你快过来,这里好多朋友呢。Bye。”
一语未尽,人已经被小板凳的男友拖了进去:“如晦兄拒不回答,交给你发落好了。”
年轻人在一起总兴致勃勃做无聊的事,今天挖的坑是:你爱的人变心了,你怎么样?阿草最没出息,她会求人家回来的,实在不行再痛哭一场,然后开始新的恋情;阿花自来潇洒,要甩的比对方还快,从此形同陌路;小板凳无所谓,反正后面排着的还多;小板凳的男友会跟情敌决斗;牛博最正确也最无趣,声称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说了等于没说。
“冰,你会怎么样?”
冰的舌头向来不打结,咪咪笑着张口就来:“阉了他。”大家哗然,哄堂叫好。
在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通牒下,拒不交代的如晦也缴械了:“我会等她回来,如果她回来,我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都摇头:好没出息的答案。冰追问:“那如果她不回来呢?永远都不回来了。”
“那就一直等下去,当然还要祝福她。”如晦一如既往地不可救药。
“哇塞,”草叫,“不会吧,我还以为你们研究生都是心性多高的呢,怎么会这么犯贱?拜托你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自尊心。”
如晦抗颜辩道:“是你们问题的前提决定了答案。你们问的是‘你爱的人’如何如何。真的爱一个人时就谈不上自尊心了。因为爱一个人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注重尊严说明你爱自己。爱自己和爱一个人都不可少,但是之间应该有个平衡……”
他摆开了长篇大论的严肃架势,现场一时冷了冷,众人有点面面相觑。冰毫不含糊地一挥手:“来来来,大家跳舞,草!换一张唱片,要动物凶猛一点的。”
申如被不由分说挂了电话,就像吃鱼吐刺的时候,被一拳打了回去,鱼骨头误入喉咙深处,咽不下又吐不出,卡着又伤喉管。简单地说,就是如鲠在喉。他憋了半天,到底还是忍气吞声地往临鹤湖去。冰当然没有在湖边接他,他出门的时候心烦意乱的,穿的衣服不合适,现在才觉出冷来。
申如出现在小屋门口时,世界居然一下子停顿了。这就是明星效应。
大家都站了起来,草两手抖抖地关了音响,请申如进屋里坐,被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
现在远冰和申如站在梅树下,申如皱着眉:“怎么又是这个鬼地方?”
“我一个朋友——也不是,老乡啦,在这里做生意的。我借他的房子玩玩。”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个老乡?再说房子说借就借呀?还借了这么长时间。”
“这有什么奇怪的,没聊到而已嘛,我们在一起本来就很少聊我的事啊。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知为什么,她和寒从来不曾公开的交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
申如一副深受打击、难以置信的模样,“天啦,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来往,你太可怕了。”
“什么叫‘这样的人’?”申如不过一句话,冰的怒火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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