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墨上卿影》第27章


“朔风,别玩了,快点解决他们。”步心边招架着映生,边喊道。
朔风空闲的左手寒光熠熠,方玖卿扫了一眼抓着剑身的左手,右手抵挡起来。趁此当儿,墨辰的脚移得更快了起来,忽而朝身前之人喊了声:“玄月。”他愣了愣,却不再出言。
方玖卿闻言,自知他喊错,却也知他要叫的是他。衣裳开始强烈的飘摇起来,方玖卿脚下一个阵法成形,冒出蓝光。随即蛇尾便无可奈何地撤离,重新变为人腿。
朔风惊诧不已,剑上一轻,便跳离了几步。
方玖卿站在阵中,阵形旋转,手指在身前变换着结阵,几秒过后,蓝光乍现,尖锐的寒冰从阵中冲出,朔风全副身心都只能聚焦在对抗寒冰中。
待到蓝光渐渐消逝,步心叫住朔风,叹了口气,道:“走吧,别追了,日后机会多的是。”
第22章 山有木兮(补)
山中小屋,被方玖卿利用灵力与阵法转移回来的众人皆心头不畅,不为别的,只因方玖卿脚一沾地便沉睡过去了。本来那两小仙也不认为会对方玖卿如何,但好歹他没有把他们留在那里任人宰割。原本便被恩天寺耗损了不少灵力,如今又大费周章地把众人都弄了回来,灵力更是虚弱了。那两仙,不免也心中担忧。
两人看了躺在榻上的方玖卿几眼,步出房去,晃荡着来到一片竹林,相互倚着坐在一丛竹前。
“你说他为何连我们也一起救?”谣灯手上的竹枝漫无目的画着,问道。
“我更好奇,为何墨辰喊了一声‘玄月’,天一魔君便懂了意思从而启动墨辰用脚画好的阵呢?”应青皱着眉看了一眼上空,竹叶摇摆割破的长空,湛蓝而鲜活。
两人想了许久,皆知只有当中人才会知晓其中缘由,便也很没恒心地抛下疑惑,安静在竹下坐着,直到晚灯初上方回去。
方玖卿仍旧未醒,榻前却不是北渺与映生。映生听了北渺之言,在房内静心修灵养伤。北渺由于知晓方玖卿为打破困住他的结界而耗费最多灵力,故而心中塞塞,本欲寸步不离照看方玖卿,却被墨辰一句“他为救我”打发走了。于是,北渺干脆下山寻了些对修灵有益处的药草,回来便煎了。
墨辰静静坐在榻旁,窗子吹进的风悄悄。
轻轻拿起那只包扎好的左手,细细抚着那绷带,心头怅然。他忽而凄然一笑,他竟然对他说“等久了”?看着他的眉目,想起去年扬州妖王连城对他所做之事,他将微微颤着的手移到他脸上,一点一点、一笔一笔地画着,悲凉、刻骨。铺散的发,却如此缱绻。
“年月这么长,所以你身边有他们。”喉头一阵哽咽,轻轻站起,步出门去,跃上屋顶,任凭春风吹拂。
天边的月光愈渐圆了起来,却未成满月。一人,一月,相顾无言。
淡淡的药香升腾上来,墨辰往院角看去,正好看见北渺拿着碗在盛药。他登风过去,要了北渺手中的药碗,盛好了端给方玖卿。
他拿出一条白绸绢,放在他颈窝处。勺了半勺药液,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却因躺着,药液流出的多流进的少,倒是绸绢不一会儿便染得斑驳。擦过那从嘴角流下的药液,墨辰干脆饮了一小口,渡给他。
映生站在门口,瞧着这一幕默不作声,只是悄悄转身站在院子遮掩处,随时制止可能过来的人进入。先不论这一幕有多离奇,单单堂堂魔君被一小仙如此喂药这一事实若传出去便可成为笑柄。更何况,他并不想他人知道。他想起了繁以,想起了繁以说过的话,便更加不愿他人多加言辞。反正,他在意的只是君上是否安好。
一碗药液终于渡完,墨辰用绸绢为他擦擦嘴角,自己则用手背一抹嘴角。倾身过去,淡淡地印下一吻,许久才分。起身放下药碗,站着看了他片刻。“偷吻了你,算不算理由?”算不算留在他身边的理由。说完便跨出门去。
快二更末了,墨辰才回来。他脱了外衣,掀起一边被衾,将自己缩了进去,侧身环住了他,微微叹口气,感受着那股已然记住的凉意,闭上了眼眸——他曾说过多次,他暖和。
夜寒,听雨,滴答滴答,正愁眠。
云巅,梨花飞。
“你是谁?”
“龙晞。”
他缓缓睁开眼来,空无一人。闻声转过目光去,墨辰正开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从衣裳里拿出白绸绢,走过去坐在榻旁,将白绸绢放在他颈窝上。
方玖卿闭着眼愣了几秒,知是要喂药,便好奇他是否是粗鲁地撬开他的嘴将整碗药灌进去。若真是如此,他也得想想法子好好整饬他一番。
心绪正转着,却不料一阵柔软温热夹着药味碰触他神经末端,他乖巧地微微张开嘴,心中却又惊又好笑。渡了几口,一串药液流了出来,墨辰拿起绸绢细细擦擦,又重新喝了一口药液。
墨辰圆睁着眼,正正对着那双邪惑漾着笑意的紫红眼眸。舌尖却如触电般滞在嘴里,任凭他人翻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被一双手臂紧紧禁锢住了。脸上一热,挣扎着,药液洒了一地,有些甚至刻在被衾上。终于挣了出来,不发一言端着药碗便急急出去了。方玖卿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不一会儿,北渺等人便来了,毫无疑问,是墨辰特意将此消息告诉众人,偏偏自己却躲开了。
“君上。”
方玖卿起身,坐在桌前,倒了一盏茶,尝试着用法术温了茶,虽然灵力为完全恢复,不过已无大碍。“灵枢残块呢?”
“墨辰公子将他纳入你指环中了。”映生答道,随即笑了笑。
方玖卿从指环中放出灵枢环和残块,施着法将他们修复。白光乍现,慢慢消失,灵枢环却毫无动静。
三人静静思索,应青与谣灯却不知究竟如何,毕竟方玖卿拿到了灵枢环,不知那帮老仙人有没有找到关于苍龙血脉的一点线索。
良久,方玖卿拿起外衣,穿在身上,将解下的暗红环佩亦挂于腰间。正欲将桌上的灵枢环收入指环,暗红环佩却微微跃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方玖卿将环佩解下,放在灵枢环旁边。一道白光从暗红环佩中越出,竟是白泽。这一下可把应青与谣灯吓得不轻,两人自顾张着嘴。
白泽站他跟前,殷切地看着他。他抬手抚抚它头上那撮微蓝的长毛团,道:“你可知道什么?”
白泽低低鸣了一声,转头对着灵枢环。似是受到感应,灵枢环渐渐漂浮起来,脱出一束白光融进了白泽额前,后又缓缓落回桌面。
白泽唔了一声,将头凑到方玖卿身前,微微仰着。方玖卿将右手覆上它前额,白泽额前便出现一团白光,将他的手层层笼罩。片刻之后,白光消散,摸摸它的头,转身对两魔道:“接下来去东海。”
两魔跪下,施了一礼站起。只见白泽重新化为一束光团,又往暗红玉佩去了。方玖卿收好灵枢环,系上玉佩,步出门去。
“你忘了便忘了,山有木兮,花开堪折。”墨辰倚着那棵摇落几朵粉紫的羊蹄甲,看着手掌上浮现的一株殷红彼岸花,如火般浓烈,直接烧得心疼。
“你悦了谁,却要那人花开堪折?”方玖卿从他身后转出来,直直看着他手上的彼岸花。彼岸花,三千年未曾见过了。那耗费的两千年时光,在彼岸花丛中流连,只为寻找那个没有告诉他名姓的人。如今,他想,他是放下了的,否则也不会听了长老们的话回寒山去。
墨辰看着彼岸,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方玖卿,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吗?”
方玖卿笑笑,眼光从彼岸中移向他脸上。“知道,昨日在恩天寺前便尝过了。”
墨辰手一翻,彼岸化为红光随风飞散。他亦笑了:“这两种等待,是时辰与万年的区别。”
方玖卿看着他,疑惑是否多愁之人会有此种阅尽沧桑依旧执迷的品性。“你先前让本君不需执迷,如今你为何如此?”
“不执迷,我便一无所有。”墨辰摘了一朵在面前晃荡的羊蹄甲,缓缓坐下,手指轻扫瓣面。他只有他。
一无所有么?方玖卿忽而为面前这个人怜惜起来,差点脱口而出唐突之语。他从来不在乎对他所说所做是否唐突,只是觉得开怀罢了。而现下他知道,此情此景他不能再去逗弄他,否则······这人太单薄了。但他此时却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能坐下陪着他。
片刻后,方玖卿转头看他,道:“从前,一个凡人为救本君却被本君误杀了,本君想还他一世,因而寻了他两千年,终究是被长老们劝下了。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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