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592章


李傕与马越一样,体内有着汉人与羌人的共同的血统,听到这话皱起眉头拱手说道:“大人,他们哪里能与羌人相比?文身断发简直就是一群蛮子!”
“在某的眼里,他们与我们没什么不同!”董卓转过头,脸上带着少许的不快,沉声说道:“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当年我们的先人生在中原,而他们成长在这里。”
李傕愣了一下,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侄子说道:“去吧,带着你的亲卫,和他们谈一谈。”
董卓轻轻颔首,望着在这片山林之间难得的平地摆开阵势的凉国军队,突然有些想嘲笑自己。
放在十年前,他誓死不与山越人和谈,但是现在?
仿佛很多事情在那次陇都逼宫之后都不一样了。
事情怎么做,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如何。
第一百零五章 潼关以西
巨大的投石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砸落在潼关的城头之上,超过百斤的投石摔落的碎片好似一柄柄尖锐的刀子四散激射。
守军夺路躲避,呼啸而来的飞石带来了凉州人的愤怒,也带给汉军守军的恐惧。
但是没人会去逃跑。
他们已经看不到失败之后存活的机会了,在他们身后,硕大的曹字大旗正迎风招展,曹丞相亲自监军顶盔掼甲地在城头上巡视着,与士卒一同躲避投石。
那可是丞相大人!
此时此刻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很可能是汉室面临的最后一场战斗,或许他们输了……也就再没有大汉这回事儿了。
每当他们想到这些,便会充满激昂地望向城下接天连地的凉国羌氐联军的大帐,眼神中充满骄傲与决绝的狠厉。
他们是大汉最后的希望!
但是更多的人,勇敢地参与战斗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丞相就在身后,他们的将军就在身前,现在是朝廷的用人之际,他们必须要位置奋战!
为了功勋!为了大汉!
凉州人将整个京兆尹变成牧场,站在潼关城头向下望去全是羌人氐人的圆帐,这很可怕。但是对他们而言这些凉国人巨大的投石砸落在身旁才是真的可怕。
疯狂的投石好似流星,一颗颗地砸落,有些准确地落在城头,有些则落在城墙之下,连续不断地冲撞使整座潼关仿佛陷入地震中。
偏偏,应当摇摇欲坠的潼关,却稳如泰山!
在这个时代,除了效率最高、士卒伤亡一样可怕的云梯之外,没有任何攻城兵器能够对潼关造成伤害。
“这可不是渭南那样的小城,马君皓若想仅仅靠着投石车便要攻下这座天下第一雄关,简直是痴人说梦!”曹操在城头被两排健壮的虎卫卒以大盾搭在头顶形成通道,向着城头下走去,内心的气愤使他不禁出言讥讽。
他知道袁本初与马君皓在本初之战时被袁绍的投石车砸破渭南城墙,后来渭南的城墙修缮足足花了数年之久,那几乎是自熹平年间到现在投石车最大放光彩的一场战斗。
但是曹操更清楚,潼关的城墙因为建筑工艺的不同,使得它与渭南城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用任何可比性。
渭南城为石砖城,城墙单纯地用烧制的砖头搭建而成。但潼关就完全不同了,先是由粗大结实的圆木在地下打出深桩,再以土在两层圆木之间一层一层地夯实,到最后再以圆木之外搭建砖石城墙……三层结构之下,投石的力量在最大程度上被减少砸落城头的冲击力。
哪怕城头被砸得砖块齐飞,这一座潼关城仍旧稳如泰山。
“孟德不必担心,投石只是凉国的小手段而已,无非是为了瓦解守军的斗志。”荀彧坐在军帐中对着气呼呼进入军帐的曹操笑道:“且让他们投吧,到时等他们的兵马攻上城楼,刚好推下去砸死他们。”
对于凉国的投石攻势,荀彧并不当作回事,这样子的进攻,就算凉国人用石头填平了关内,那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难以撼动这座雄关?
“如果他们用石头在关外铺就一条路呢?”曹操这么问着,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很明显他也不担心这件事情,只是随口一提。比起关外铺就一条路这种异想天开,明显如何提升守军低迷的士气更让他忧心忡忡,转眼一张脸已经透着严肃问道:“文若,你可有什么能提升士气的方法?”
荀彧还来不及张口,帐外猛然跑入一名士卒,高声呼喊着抓住曹操的手臂,“丞相,敌军的投石向关内砸来了!”
说话间,巨大的飞石便呼啸而来,砸翻几名正要下城的士卒,拖着碾碎的血肉残肢在地上犁出一道沟壑。
天空中还有投石曳着飞驰着。
“他们想做什么?”曹操愤怒地大喝,一掌拍在几案之上,拉起荀彧便走,“文若,快离开这里。你不用保护我,让那些曹仁逼上城头,城头现在安全了,用火箭对那些靠近的投石车放火!”
关外,凉国的投石阵线正在先前推进,但并不是曹操所想象的城墙上就绝对安全。砸向城中的飞石是由推进阵线的一百五十架一字摆开的投石炮投射,而在其后相距百二十步,还有一百五十架投石炮向着城头以及城外泼洒着巨石。
三百架投石炮无法同时发射,那些石头会在途中便发生碰撞,最终无法抵达预计目标而是互相击碎在空中,平白浪费了工匠在山中打出的石料。
袁本初五十架投石车便砸塌了渭南城池,马君皓的三百架投石车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代,人力意味着一切。
羌氐勇士抱着巨石放在投车上,六七十个精装的汉子拉动绞索,巨大的动能拖拽着投臂转动,投石飞击。
而在河东,张横督帅着一万羌骑踏河而过,越过潼关在敌人的境内劫掠周边郡县,驱赶着河东的百姓向三辅迁徙,至于各地的守军纷纷一触即溃,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
朝廷的兵马太少,凉国人对潼关的攻势又太猛,曹操只能将有效的兵力尽可能部署在洛阳近畿八关附近,河东郡已经基本被放弃了,留下的驻军尽是些县兵郡国兵,真正的精兵都把守在孟津渡口孟津关。
这很残忍,因为谁都知道凉国兵马会在近畿的土地上坚壁清野,将他们没做的事情做完,但谁都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战争,非同儿戏。
如果有可能的话,曹操甚至会愿意率领兵马攻入凉州在每一块田地上洒下盐巴,让那块孕育出马越这样大豪杰的土地上一百年都长不出粮食。
与国运相比,一州一域又算得了什么?
但曹操也很清楚,这事情不怪凉州,也不怪马越。怪就怪大汉子民拥有了太多庸庸碌碌的皇帝,又有了太多纵横朝野的大将军与宦官。最大的国力,都耗费在内斗中了。
一个经常发生政变的朝廷,大将军杀了大长秋,辅国将军杀大将军,下军校尉杀辅国将军的朝廷,如何给大汉子民带来安定感?
曹操在凉国建国之后的每一个午夜梦回总是叹息,朝廷有两件事做的最坏。
一件是没有在凉州牧马越想要入主朝廷的时候重用他,二是没在更早的宫廷动荡时冲进黄门寺杀死他。
天下人都以为马君皓不善钻营,只懂实干,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让人感到威胁,但却又总不会太受人忌讳。
他不善钻营嘛。
可事实上,正逢大乱,根本就不需要先前那份钻营!
他的势力是实打实的,一切根源在于他的能力与那颗不断上进的心,也正因这些才会使他收了半个天下的人心,夺了半个天下的土地,从一介草莽自凉州穷乡僻壤横冲直撞地走出来,滚雪球越滚越大。
现在可好,挟百万军威,兵锋直指朝廷!
这一切都是朝廷的纵容!
可现在无论纵容不纵容,事情好像都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张横的羌兵暂且不提,李虎也是一样带着他的一万氐人勇士自华山险道摸了过去。
华山险道通常是无法让人同行的……但对常年攀山的氐人来讲,这一切没那么难。
曹孟德的危机并非仅仅来自潼关以西,如今无论潼关以北的河东还是潼关以西的华山,都已经不再安全,更何况还有旋门关那边关羽越逼越近的大军,朝野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完了。
甚至就连紧紧封闭的八关之内,还有一支全军缟素的军队正向着西面缓缓前行着。
年纪轻轻却称名已久的马伯瞻,号称凉州马氏二代子弟之冠,生在军功起家的大族,以擅战闻名于当世。
如今,马岱所部三万兵马,已经被汉军以合围之势缓缓逼近。
在他军阵之后二十五里,远远吊着的是刘玄德与他的天下虎将们,而在西面则是潼关方向奔踏而出的曹昂部,这位天之骄子可是时刻准备再与马岱打上一场。在北面,也有典韦督帅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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