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609章


在这座城里,马岱的弟弟曾葬身殒命,这一矢,为马休而放。
马岱右手指天,随后在马上猛地挥出。
带着千千万万张强弩崩弦之音,弩矢……遮天蔽日!
二十八年前,韩约离开了这座城池,不满大汉对凉州的不上心,从此纵马西去,发誓若孤身一人绝不再回到这座载满大汉辉煌的城池。
那一年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繁华的城郭,打马走过潼关不再回头。
从此世间再无韩约,只有西羌反贼韩遂。
他曾爱极了这个帝国,可造化弄人,让他后半生造反三十年为倒汉事业增砖添瓦。
怎知一语成谶,现在他回来了,带着千军万马。
“进兵,一部攻城,一部进攻曹军右翼,去吧我的小伙子们,大汉覆灭在今朝!”
羌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哨声,慑人心魄的怪叫声中,那些穿着铁甲的羌氐纵马狂奔,卷起的扬尘令人心震慑。
马越有许多年不曾仔细看过这座城池了,他有多么思念这座城池?
他曾在玄武道上直面书生,忍受剑刃加身。
也曾宿醉在梁府阁楼,看一夜檐牙高啄。
甚至他曾在饮酒后背着古琴走过洛阳的长街,立在城头弹动琴弦彻夜未眠。
这座城有他太多的回忆,他睡过皇宫也曾在黄门寺狱难眠。
当他抬眼望向城头,那些看不清的面目里,他想要搜寻小皇帝的身影……可他太久没有见过小皇帝了,根本都记不得他的模样。
“进攻,进攻,进攻。”马越的手在车辕上拍了三下,手指越过曹操的层峦叠阵,指着洛阳城的西门大声喝到:“攻过去!”
到这时候,怎么打,用谁打,都已经只是下面那些将领要考虑的问题,需要凉王殿下考虑的事情其实只有两点。
打不打,朝哪儿打!
马越决定了,打,朝着洛阳的城门打!
投石炮轰击而出的火油瓦罐拽着火焰自头顶呼啸而出,朝着曹操的军阵砸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乘风破浪
孙坚疯了,从看到淮阴城上的尸体起,他便疯了。
凉国人夺了他江东的基业,他不生气,他真的不生气。那只是胜败罢了,凉国人能够夺走,他也能夺回来。
可凉国人夺走了他长子的头颅,他还能夺得回来吗!
当他洒出数不尽的江东斥候,环顾周围时,才发现自淮水至长江,这一块土地已经成为了无生息的死地。
这里甚至连死人都没有!
两万匹战马踏遍了每一寸田地,烧毁每一个民房,驱赶着每一个百姓,杀死了林间所有的禽兽,带走每一头牲畜。
炎炎夏日里,就连树林的树都化作焦炭。
而在百里之外,曾经作为孙坚最坚固屏障的长江,如今行驶的尽是以凉国大纛作为船帆的巨型战船,淮水之间封锁港口的满是载满强弩手的走轲。
所有的桥梁,都被尽数摧毁。
而在他们来时的路上,董仲颖收到长子董钝奔马而去的消息,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认可了马擎坚壁清野的战术,以益州部与山越人封锁了整个口袋。最强大的凉王覆甲则布置在各个要道,更以哨骑侵入其间,远远地监视着这支孤军。
兵书战法中往往教人不要断绝敌人的生机,就像围三缺一,也像半渡而击,讲究的是打生不打死。
萌生死志心知无法求生的敌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从根本上瓦解敌人的战斗意志落实到战阵之上,便是让敌人看见我方的强大,却给他们留下一条退路。
失去斗志的敌人就会逃跑,从而削弱敌军的力量,最终击溃他们。
但对于孙坚,无论马擎还是董卓,都不愿给这个男人一点机会,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难度最大,最凶狠的战斗策略。
真正意义上断绝他们的全部生路,坚定地要从肉体上消灭敌人。
这有悖于战斗的本质,却又正合战争的艺术。
战斗的本质,要求将领从精神上消灭敌人,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只能带给他们的家人更深的恨意。
但孙坚不同,尤其在孙权已被软禁,孙策死无葬身之地的情况下,江东猛虎孙坚就是江东人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
只有从肉体上摧毁这个人,才能真正从精神上击败江东。
所以……就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吧。
孙坚的眼中映出火焰的倒影,他埋葬了孙策的衣冠冢,那身战甲被他埋在淮水之畔。
他不争霸天下了,他不救江东了,他不管别人了……年迈的江东猛虎抽出了腰间战刀,数以万计的江东儿郎盈满怒火的吼声震天。
战刀挥向北方。
江东死士像一条滚滚洪流冲向淮水,泅渡,埋伏,凿船,杀人。
青凉武卒很勇猛,但他们还要命。这些江东人被小霸王的尸身刺激地什么都不要了,甚至他们的主帅在面对大势已去的战局时,不再向着后退。
断粮……便断粮吧。
反正他们没打算活到饿死,三五天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已经太长了。
准确的说,面对他们为之效忠的小霸王的尸身,他们一刻都活不下去。
内心的耻辱始终在鞭笞着他们,管承封锁淮水的船队在第二日被击败、摧毁。
英勇的水军用长矛刺死一名突出水面的江东军,随后便被更多的江东水卒拽下河去,随后被他们贴身携带的分水刺戳破喉咙。
一艘艘走轲在夜晚无声地沉入水底,管承竭尽全力地指挥部下对江东军发起反抗,最终却将只能带着四千青凉武卒撤回淮北。
孙坚没有继续向北追击,那柄战刀没有丝毫顾忌死伤惨重的士卒,继续挥向西面。
即便在暴怒之中,孙坚那颗深谙兵法之道的脑子也没有被内心的火焰烧坏。
与董卓边防军的接战,在第三日开始,孙坚派遣数千名如狼似虎的江东士卒利用管承留下的少数走轲水陆并进,对董卓北部的士卒前后夹击。
孙坚很清楚,董卓的人马分散,他只需要重点攻击一个地方,随后便会有凉国的援军不断赶来。
他要杀到董卓没有援军。
事实上,当孙坚向北突击时,董卓还想过要不要追击。
他以为孙坚面北是为了逃跑,逃向北方等待卷土重来。
孙坚确实有这个能力,他只需要占领一块土地,人们都会很信服他,会听从他的调遣,用不了三年时间便又是一支天下强军。
甚至就算依靠曹操,朝廷也会在这个时候对这样一位天下名将扫榻相迎。
但他没有,江东猛虎击溃了管承的水军之后,调头向他发起了进攻。
北线溃败。
此时此刻,根本没人是这支军队的对手。
他们将一切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凉国人身上!
饥饿让他们更凶狠,死亡让他们更有力。
一群抱着必死之心冲锋的江东士卒与满脑子攻守之策的孙坚糅合在一起,成为这世上最凶猛的战争机器。
当这架机器旋转起来,会吞噬一切!
李傕的侄子李利死在这个下午,铠甲被江东人用来对付凉王覆甲军的战锤砸扁,整个人只有四肢和脑袋保持原样,身体被铠甲挤压成一滩肉泥。
追随董卓多年的郭汜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来援助,后来孙坚的战刀把他的兜鍪劈碎,半边脑袋用头发拴在孙坚腰上,剩下的一半则随着尸首躺在战场上。
当董卓率领大军形成包围时,这里已经没有江东人的踪影了,只有几个侥幸未死的逃卒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恐怖与那些恶鬼附身的江东士卒。
董卓对着缓缓焚烧的尸体堆默默无语,脸上早年削去肌肉的硕大刀疤抖动着,随后猛地起身,张开大手按着一名逃卒喋喋不休的脑袋塞进火堆。
凄厉的惨叫声与烈火灼烧皮肉的噼啪声汇聚成最可怕的交响,当董卓再起身时,他的手已经被火烧的不成模样,但他还是紧紧握着拳头,重重地砸在一颗被烧焦的树上。
碳化的树木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力量,从中折断。
董卓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卒们怒吼道:“凉州人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过?凉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过?你们现在害怕了?是男人就该提着刀跟我去把江东人的皮扒下来做成战鼓,而不是在这里瑟瑟发抖!你们希望将来你们的儿子捧着凉国史官记载的战事,读者那些故事问他们的母亲,他的父亲是不是个孬种吗?”
“他妈的,全体上马,传令那个叫管什么玩意儿的草寇,让他调集他的人马向南压过去,告诉甘兴霸那个水贼把包围兜严实了,老子要用孙文台的脑袋祭奠阿多!”
孙坚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在第五天,他的人马出现因饥饿瘫倒在地的情况,而且这不在少数。
可孙坚没有放弃。
在昨天夜里他对着江东的方向和追随他的士卒们躲在暗处暗自哭泣。
带他们乘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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