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第237章

在各种情绪和想法的影响下，看台上的气氛也起来极大的变化。然而，由于各自主意的不同，在这个时候又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彼此制约着。蠢蠢欲动的心理与压抑在头顶上的气息，两相冲突之下格外令人窒息。
而刚才被苍舒御剑吼了一嗓子的古谦，他是如此作答的，“疯子？阿剑，你错了，这么几百年来，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全然忘了自己正处在决斗之中，古谦一心一意的与之对答。
当黑衣人看到了主子的反应之后，他们居然齐齐后退一步，没有再继续针对苍舒御剑展开行动。既然主子都参与进来，怎么处理这个人，想必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没有必要再继续插手。
至于苍舒御剑，以他的随心所欲来说，才不管周围环境的变化。在重重包围下，他都敢怒斥古谦。如今包围圈后退了，当然更加没有顾忌。冷冷的嗤笑一声，此刻的他正站在看台上，睥睨对方的目光格外不可一世。
“盗贼的想法就是与常人不同，明明是想要杀光在场所有人，居然你会认为是清醒状态下的举动？”不要说法理不容，换成道德的约束，这一样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这是疯子才会干的事！
似乎是为了谈话冯家方便，古谦索性朝着场边走来。位置的不同，他依旧半仰着头，“没有办法，谁让我的目的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呢？”古谦站立的位置很巧妙，旁边就是裁判席。而充当决赛裁判的苍舒忆，正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
所有知情人都清楚，古谦有一个目的。尽管他从来没有明确的说过，但是从种种迹象中，还是足以令人抓住背后的真相。
“曾经，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达成这个目的了。毕竟，杀人很简单。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随便杀多少，都不是什么难题。”这样的话，也只有视人命为草芥的盗贼才能说得出来。但是，这句话引起的轩然大波，还是以立竿见影的速度展现出来。
看台上炸了窝一般，哪怕是被无数的枪口对着，也再难压抑这一阵骚动。之前不能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十分恶劣，可是真正证实了凶多吉少之后，还是没有人可以坦然面对摆在眼前的死亡。
古谦冷冷向着看台扫视了一圈，由于他戴着墨镜，观众们并不能直接接触到他的目光。然而不知为何，众人竟然都有种与之对视的错觉，古谦的一眼，直直望进了他们心里，勾起了最深处掩藏的恐惧。
“本来计划是让你们看完了决斗再说，既然你们这么心急，我也不在乎现在就动手。”古谦话音刚落，一众手下就做出了反应。观众们不敢回头去看，可是耳朵清晰的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咔嚓”声响。
生物遭遇危机时的本能，遇到强大对手时的无力感。不仅是来自身后的威胁，还有古谦话语的本身，都让观众们打消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各自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尊木偶，面无表情。
古谦就此摆摆手，示意手下暂缓动手。他倒不是非要遵循计划，只是这样难得的决斗，若是少了观众，岂非变得很没趣——况且，还是这样一群乖乖听话的观众。
方才险些失控的局面，在古谦看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震慑全场之后，他再次继续与苍舒御剑之间被打断的谈话。“刚才我说到哪里了？”装模作样的偏头想了一想，双掌一击，恍然大悟般得道，“对了，我说的是杀人容易，但是要救人就绝非容易的事了。”
苍舒御剑没有说话。他明白，古谦说的不是假话，他的确是要救人，只不过与通常意义上的救人不同罢了。
他要救的，是数百年前的一个死人。
终于，古谦的目光落在了苍舒忆的身上，“我真的要好好感激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办法？死上十个百个，毫无意义，但是近万人的死亡，会带来逆天改命的力量。你不仅帮我想到这一点了，还帮我凑齐了这么多具有特殊身份的人。”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失败不要紧，关键在于有多少人陪葬
在一片鸦雀无声之中，人的思维速度反而运转的更快。不过可惜的是，再怎么快的速度，也跟不上现实的变化。所有观众都听见了场中的对话，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弄明白其中的含义。别的不说，就是那个“逆天改命”，就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正常认知。
苍舒御剑却是明白的，在这一刻，他也清清楚楚的感到了古谦的认真——这个盗贼，是真的打算用在场近万条人命去换一个人。在古谦眼中，没有值不值得的想法，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拿这世上的东旭与那个人相互比较。
就算是将全世界叠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苍舒谪剑的一根手指头。
胸口沉甸甸的令他喘不上气，苍舒御剑完全不知该怎么形容古谦的作为。说他疯狂，偏偏那人一再的强调，这是他最为清醒的一刻。
清醒的，打算屠杀万人的疯子。
能够见死不救吗？答案是，当然不能。
无论是这个世间最基本的是非观，还是苍舒御剑本人的性格，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采取袖手旁观的做法。况且在内心深处，苍舒御剑总是难以摆脱一个想法——这个比赛场地上的所有人，都是被他牵连进来的，他对这些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解决这件事，就要从关键人物古谦的身上下手。让苍舒御剑大费筹谋的一点，在于要怎么样才能从一个盗贼身上找到突破口？
“你真的相信这个方法能够成功？”时间不等人，苍舒御剑只能试探着开口。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是在无数枪支的威胁下，情况简直就是危如累卵，随时都会有覆灭的危机。而支撑这个场面的东西正是古谦的情绪。
试问，一个疯子的情绪有多少可信与稳固的成分？
倘若这个时候苍舒御剑说的是别的内容，诸如批判他罪孽深重手段残酷之类，古谦一定是理也懒得理会。然而他说的，恰恰正是如今古谦最在意的事件，哪怕只是试探性的开口，古谦也不得不仰起头，给予了十二分的关注。
能够吸引对方注意力，这算是非常好的开端，苍舒御剑暗中松了一口气。古谦的弱点是如此明显，这就肯定了，只要一直朝着这个弱点发起进攻，就不难说服这个缺乏理智的盗贼。于是，苍舒御剑差一点就说出了关于家族那本古籍的秘密。
谁也不会想到，包括古谦在内，苍舒家传承了十数代之久的古籍，竟然只是一本无字天书。如今古谦的一切行动都来自于苍舒忆的建议，据苍舒忆所说，那些都是古籍上的记载。
一本只有空白的古籍上面记载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件事如果从结果部分来进行设想，毫无悬念一定能够改变古谦的想法。不，不仅仅是改变那么简单，这个事实甚至会从根本上颠覆古谦迄今为止的一切行动。
一个人，若只是为了唯一一个目的而努力，他的心理当然是坚定的。然而若换上了一个角度，这种唯一的目的，同时也是危险的。只要这个目的被颠覆，同时也就颠覆了这个人存在于世的全部意义。
苍舒御剑想到以揭穿古籍秘密的方法来解决这个僵局，虽然免不了冷酷的嫌疑，不过这也是当下最明智的做法。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一瞬，一道突如其来的目光打断了他正要说的话。阻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裁判席上的苍舒忆。
没有出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苍舒忆也不可能出声。无论他说了什么，明示还是暗示，那只会引起古谦的关注，让局面更加恶化。所以他只能用眼神警告阿剑，虽然他们还谈不上父子连心，不过幸好对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及时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饶是如此，古谦也觉察到了空气中飘荡的那一丝异样。而当他看到苍舒御剑脸上残留的不满与不解之后，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苍舒家的十代宗主，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虽然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喜欢他将一切放在脸上的清浅明白，可是在某些时候，不懂遮掩就会成为弱点。
诸如此刻。
“为什么不会成功？”趁着苍舒御剑还来不及收拾好情绪，古谦的问题已经发出了。在这一场对峙中，谁都会去寻找对手的突破口。眼下苍舒御剑的直来直去，就是古谦能够利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