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养鬼日常》第60章


冰冷的触感抵在皮肤,琅迹王身体一颤,耳边是魏熵阳毒蛇一般的嗓音,“你都忘了。”
许是魏熵阳的声音太过于骇人,又或许被剑刃抵在命门,琅迹王的脑海中翩然飞过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有他小时候的,有在外游历的,亦有登临高位之后的,只是任凭他怎样琢磨都想不出,魏熵阳是因为什么要他的命。
琅迹王眼中的迷茫太明显了,魏熵阳心头涌起一股讽刺,觉得自己和这样一个人较真实在是浪费时间,手上的力气大了点,锋利的剑刃破开皮肤,殷红的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冰冷的铁一点一点顺着划开皮肤,琅迹王只觉得眼前一片白,他的耳边是嘈杂的声音,脑海中各种场景再次复现,最终一个女子的倩影一闪而过。
那道影子太过于熟悉,琅迹王甚至想抬起手抓住她,然而还未等他有动作,那道影就转瞬消逝。
心头怅然若失,眼前再次回到冰冷的宫殿,耳边是魏熵阳阴郁低沉的声音。
“十七年前,你登基后外出游历,一次醉酒奸|污了大巫的剑灵,大巫当初年轻只知道忠君,瞒下了这件事,让剑灵忍耐生下孩子,然而剑灵不堪受辱,只留了一个孩子在湘国,紧接着连人带剑投身熔炼化为灰烬,自此大巫身边再无剑,再无剑灵。”魏熵阳说着眼圈慢慢红了,他用力抬起琅迹王,让自己可以看清楚他的表情,“你都忘了?也对你坏事做尽,这些事情哪劳烦您铭记在心?”
随着魏熵阳的话,曾经被琅迹王深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零星再次浮现出来,他的眼前,那个女子一身白衣,她怀中抱剑看都没看自己,就这样决绝的转身赴死,“你——你是——”
他从未想过那一夜露水情缘就有了结果,也没有想到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儿子,那个孩子前来竟然是为了杀他。
那个剑灵叫什么?琅迹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娘,你若是杀了我必遭天谴,父王会好好补偿你!”琅迹王快速地说道。
“天谴?”魏熵阳冷笑,“此番出手我便做好挫骨扬灰的打算了,你说要补偿我?当初我娘死的时候你可有半点后悔?怕是在嘲笑她不知好歹吧?”
“你——”琅迹王的眼底满是恐惧,他想喊魏熵阳想要激起他的一点感情,可是话音出口,他却不知自己要如何称呼魏熵阳。
而魏熵阳也没有让琅迹王多说什么的打算。
“陆辉你记着,卉心的儿子回来报仇了。”魏熵阳冷声说着,手心里面一道银光闪过,手起刀落匕首直直刺入了琅迹王的心脏。
匕首进入心脏后在再飞快拔出,鲜血喷涌出来甚至溅到了魏熵阳的脸颊。
琅迹王平躺在地面上,他的身材如今枯瘦极了,眼睛大大睁着,胸膛重重的起伏,喉间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喘,他想抬起手想要堵住自己胸膛的伤口,然而手臂太重了,他抬不起来。
魏熵阳从衣袖里拿出白净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匕首上面的血迹,直到血迹完全擦拭干净,三息未过,魏熵阳脚下再无反应,人死了。
琅迹王死相可怖,眼睛大睁着不瞑目,视线看着魏熵阳像是要锁魂,没有被这般场景吓住,魏熵阳露出快意的笑容,他紧捏着手里的帕子,指尖用力那沾了血的手帕瞬间被掌心火焚烧,化为灰烬。
手指磋磨,那灰扑扑的手帕,簌簌落落,最后落在了琅迹王的尸体上。
做完这一切,不再看琅迹王一眼,魏熵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平台。
天色一点点转亮,月亮隐在了云后面,倒在清平台殿外的侍从身体一抖睁开眼睛来。
他身体酸软,刚睡想眼睛也有些睁不开,揉着眼睛站起来,侍从眯缝这眼看天色,天快亮了。
“怎么睡着了。”侍从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殿内走去,只希望大王前一晚睡的安稳,不会拿他撒气。
正在心里编着说辞,想要糊弄过去自己昨晚睡着了这件事,侍从刚睡醒,头脑发昏,脚踏入殿内闻到了些许浓郁的气息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味道。”他喃喃,睁开眼睛在看到殿内的场景后,侍从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前是死不瞑目身体已经僵硬的琅迹王。
侍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压着喉咙喊道:“大王薨了!大王遇刺薨了!”
第五十一章
似乎从陆平准备好一切将要出宫的时候起,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他病了两次,昏迷了两次,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也都先后离世了。
上一次醒来宫中的满眼白练是为了大巫,这次醒来宫中的白练则是因为琅迹王。
陆平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床边的帷幔,因为昏迷太久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燕玄和芙舒不知道受了多长时间,燕玄一个剑灵不需要休息气色还好,芙舒却是眼底满是血丝、脸上的疲倦用再多胭脂水粉都掩饰不住。
看见陆平醒过来,两个人都先是一愣,而后芙舒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眼圈倏地红了差点哭出声来。
“公子,您可算醒了。”芙舒扶着陆平坐起来,给他身上裹好厚衣裳,昨夜刚下了场大雪,琅迹王宫铺天盖地一片白。
“我睡了多久?”陆平撑撑额角,皱起眉头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脑海深处似乎被笼罩上一层雾,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昏迷七天了,整日只能喂你喝些白粥。”燕玄往日脸色都是阴沉的,如今看到陆平醒过来才好转不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陆平,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这是陆平醒过来了,他若是没有醒过来……燕玄想自己一定不会放过魏熵阳。
陆平刚醒,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喉咙也传出刺痒,喝了燕玄递过来的温水才有所好转。
把茶杯放在一边,陆平抬手指尖按了按脖颈,“我原来睡了那么久,大巫应该早就出殡了吧。”
见陆平提到大巫出殡,卧房里面的人脸色都是一边,如今可不只是大巫去世,琅迹王也薨了,虽然陆平和琅迹王感情并不亲厚,但也是他的父王,亲近之人接二连三的去世,陆平还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他要是知道了得是多么的伤心?
这样想着芙舒的眼圈一红,她忍耐不住抽噎出生,就要把琅迹王去世的事情说给陆平。
在芙舒说话之前,芙蕊看到赶紧拉住了她,“公子刚醒,你就拿这些事戳公子心窝吗?”芙蕊在芙舒耳边低声道。
陆平没有听见芙蕊说的话,他只看见了芙舒发红的眼睛,“怎么了?这几天宫里出什么事了?”陆平皱着眉头追问。
“公子,芙舒这七天没怎么休息,一直守着您,现在看您醒了她喜极而泣。”芙蕊扯着芙舒的衣袖,把事情遮掩过去。
这几日芙舒却是夜不能寐,就要守在陆平身边才安心,芙蕊也不算扯谎。
听到芙蕊这样说,陆平不赞同的摇摇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芙舒我已经醒了,你快些去休息吧,别回头我好了你又病了。”
“多谢公子体恤,那奴婢就先扶着芙舒去休息了。”芙蕊对着陆平行了一个万福,然后拉着芙舒往屋外走去。
走到大厅,芙舒平复下情绪,“你拉着我走有什么用?难道这事能一直瞒着公子?他早晚会知道的。”
“那也不应该现在说,不应该由你我说。”芙蕊放缓声音,“芙舒,之前你没那么冲动莽撞的,怎么如今这般唐突。”
拉着芙舒的手走到院内,“公子身边还有燕玄在呢,他会有办法的。”
芙蕊提到燕玄,芙舒也就不纠结该如何告知陆平真相了,在陆平身边其他人芙舒信不过,但唯有她、芙蕊和燕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害陆平的。
芙舒和芙蕊离开,燕玄把陆平放在床头的茶杯拿走,在床畔坐下低眉看着陆平的脸色,虽然脸颊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不是有气无力的。
之前陆平的婢女在,燕玄根本插不上话询问眼前的身体,如今卧房里面只剩他们两个人,燕玄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关心,把自己想问的问题统统问出来。
燕玄:“你饿了吗?这几日所食都是白粥,你若是饿了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食物。”
陆平:“芙蕊安置好芙舒会去做的。”
燕玄:“你的头还疼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陆平:“我很好。”
燕玄:“那你还要喝水吗?”
陆平:“燕玄,我已经醒了,不会再有事了,你别担心。”
手安抚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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