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2之三怒晴湘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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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群盗在殿下一阵鼓噪,纷纷大叫不好,鹧鸪哨猛然醒过神来,见那六翅蜈蚣正从半空扑至,顿时红了双眼,咬碎牙关,心中全是杀机,刚才始终未能腾出手来扯开竹篓放出怒晴鸡,此时脑门子青筋直蹦,着地一撑也从琉璃瓦上纵身跃起,骂道:“好孽畜,接法宝罢!”
断喝声中,他已扯掉竹篓封口,飞脚将竹篓迎头踢向那条大蜈蚣,竹篓破风飞出,里面的怒晴鸡早就察觉到了外边正有它的死敌,借势从中跃出,抖动红冠彩羽,正落在六翅蜈蚣的头顶上。
那蜈蚣本已受伤极重,仗着一股怒性还想暴起伤人,可突然见到一只彩羽金爪的雄鸡迎头飞来,正是它的天敌克星,顿时魂飞魄散,急忙地甩头闪躲。
怒晴鸡哪容它闪展腾娜,虽在蜈蚣头上落足不稳,仍是一通金鸡乱点头,猛鹐了它十几口。这时那蜈蚣突然腾跃起来,怒晴鸡红了眼只顾置对方于死地,被那蜈蚣身躯猛地一抖,便从它头顶滑落,鸡足金爪深深抓进蜈蚣壳里,正在它背翅之处停下,金鸡怒啼声中,早把蜈蚣背上的一条透明翅膀扯断下来。
鹧鸪哨眼见一团彩气和一团黑雾在殿顶缠在一处,斗得难解难分,不时有雄鸡身上的五彩羽翎和蜈蚣的断翅断足从天空散落下来。他心知怒晴鸡虽然不是凡物,可那蜈蚣也是在药山里潜养多年,此刻虽然为天敌所制,不敢喷吐毒雾,但它生命力似乎格外顽强,要真想毙了它也绝没那么简单。这也就是现在撞见了,再过个十几年,恐怕天下再无一物能够伤它分毫,如果让它就此脱身逃走,将来必成大患。
于是鹧鸪哨决心尽快除掉这个妖物,以免夜长梦多走脱了它。他立刻给两支二十响重新装上弹匣,纵身接近殿顶的横脊,想要和怒晴鸡两下夹攻,一举宰了这六翅蜈蚣,这边陈瞎子也率人架了竹梯往殿顶攀来。
但这时那六翅蜈蚣垂死挣扎,竟然在殿顶猛一翻身,将缠斗在一处的怒晴鸡甩了开去,它自己也重重落下。这无量殿,实际是座无梁殿,没有一根承重的横梁,全凭椽柱支撑,虽也是极为坚固,可终究比不得四梁八柱来得稳定,殿顶被这大蜈蚣连番舍命撞击,早已经承受不住,最后被蜈蚣从上一砸,松脱的椽木和瓦片顿时陷落,无量殿的顶上塌了一个大洞。
鹧鸪哨正行到一半,脚下突然塌落下去,有道是力从地起,不管如何举手投足的施展,也都是由地发力,他有多大本事也不可能凌空飞行,随着轰隆一声,鹧鸪哨连同那蜈蚣,都跟着断椽乱瓦掉了下去。
鹧鸪哨忽觉脚下无根,眼前一黑,身子已落在殿内,不料殿内更有一口深井般的无底洞,直径大得出奇,上边有个玉盖,落到上边顿时砸了个对穿,周身奇疼彻骨,下坠的势头却并未停止,随着碎砖断木继续跌落下去。
也就是鹧鸪哨身手不凡,又是屡涉奇险经验老到,有临危不乱的机变,虽然身上吃疼,心神未乱,下坠之中,忽见眼前亮光一闪,赶紧扔了手中枪械,伸手按将过去,在直上直下的绝壁上,不过是有一个小小的凹洞,竟被他用手扒住。他一身翻高头的功夫,并不比卸岭盗魁陈瞎子逊色分毫,手指上虽然磨脱了一块皮肉,毕竟在半空中挂住了身子。
这时只闻头顶上面轰隆几声闷响,又一阵沙石尘土纷纷落下,原来殿堂里的几根明柱也随即倒落,把那殿内的深井井口压了个严实,就算卸岭群盗马上开挖救人,一时三刻也挖不开这倒塌的丹宫无量殿。
鹧鸪哨深吸了一口气,换只手扒住壁上的凹槽,此刻身悬半空,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所在,忍着身上的疼痛,向四周看了看,原来自己正挂在一个巨大的井壁上。说是井也许并不准确,洞壁广可十余丈,倒像是一个巨大的垂直洞窟,四壁光滑平整,每隔一段距离,绝壁上就凿有一个凹洞,不过不是用来给人攀登的,那些凹洞里都有个金甲神人捧火的石灯,全是万年不灭,皇帝的祖庙祖陵里用的就是这种灯盏,装有石灯的凹洞都是灯槽。
只见这大地洞里,星星点点的满壁皆是这种石灯,也数不尽有许多,鹧鸪哨就是拼死抓住了其中一个灯槽,才没直接掉下去摔死,但石灯年头久了,油料将枯,灯光格外的暗淡,往下看不到底,只有一层层恍恍惚惚昏黄光晕。
鹧鸪哨单臂坠在井壁上,看清地形后调匀了呼吸,将腿脚稍一伸展,已知没受什么硬伤。他一身是胆,身临险境也从容镇定,望了望头顶距离无量殿不远,就打算攀着绝陡的峭壁回去。
正要行动,忽听这深井里哗啦啦一阵蜈蚣游走之声,鹧鸪哨全身一凛,暗骂那厮的命果然够硬。他刚扔了平时最得心应手的两支镜面匣子枪,那怒晴鸡又被拦在了洞外,此时纵然有心杀贼也是无力回天,不禁暗暗叫苦,寻声一望,只见那条六翅大蜈蚣,正绕着井壁盘旋而上奔着自己爬来。
那蜈蚣身具百足,天生就是爬壁的先锋,身上虽然带伤,速度却仍是奇快,顷刻间就绕壁而上,不容鹧鸪哨再做准备,三转两转就已到了近前,挠动的腭足和满身伤痕都已清晰可见。
鹧鸪哨心知这回却是自己被逼到绝路上来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事到如今,只有搏浪一击,当即大叫一声:“来得好!”松开扒住灯槽的手指,在井壁上双足一蹬,躲开了那蜈蚣猛蹿过来的势头,清啸声中,他已纵身跳下深渊。
※※※
①戗脊,起支撑作用的大脊。
第二十九章诈死
鹧鸪哨也是人急拼命,为了避开六翅蜈蚣急速接近的势头,双脚蹬着井壁将身体弹出,纵身跳下了深井。可他身手虽快,那蜈蚣的速度却是更快,见扑了一个空,就舞动触须腭足,猛然间在陡壁上探出半截身子,犹如黑龙回首探珠,直取身在半空的鹧鸪哨。
鹧鸪哨并非匹夫之勇,他是谋定而动,就知那蜈蚣扑空了之后会有这么一下。他跳离井壁的时候脚底下使足了力,身子在半空一个回旋,己将身上道袍扯掉,兜头甩出,手劲分寸奇准,正好向那六翅蜈蚣头顶罩去。
那蜈蚣的触头腭足,突然被一件道袍蒙住,它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不免有些惊慌,挂在壁上拼命甩头摆尾,想将道袍撕扯着甩掉,但越是挣扎钩挂得越牢,一时之间又哪里摆脱得开。
鹧鸪哨虽在半空用道袍阻住蜈蚣,但他凌空一个霸王卸甲甩掉道袍,实已竭尽平生之所能,道袍掷出后,身体立即坠了下去,眼前只见井壁上好似繁星般的灯光一片生花。
无最殿下这处满是石灯的井穴深不见底,更不知底下是水是石,直接落下去就是周身的钢皮铁骨也得摔散了。不过鹧鸪哨冒死跳下来,并不是自寻死路,实是死中求活。
他外边穿着道袍,里面则是一身能耐水火的掘子攀山甲。这套掘子甲是用土鲛皮制成,接缝处则用鲛筋相连,在肘、腕、踝、膝的内侧都有许多细小的倒钩,平时卧在甲槽里,机簧设在腰后,用的时候一扯身后的筋索,攀山百子钩就立刻从甲槽里弹出。所谓百子钩的“百子”,百是指众多,子是指细小,盗墓器械中多有具备“百子”构造的工具,攀出掘子甲里藏的都是这种又细又坚韧的精钢钩子。
深井中又不同开放的空间,里面有气流存在,所以身体坠落下去的速度比寻常慢了些许。此时鹧鸪哨在空中拽开筋绳,借着井中的气流张开双臂,像飞鸟般滑向了最近处的井壁,腕上百子钩在陡峭笔直的绝壁上一按,下落的势头顿时减慢,如同壁虎般轻捷地贴在了墙上。
鹧鸪哨贴在绝壁上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扯掉道袍、蒙住蜈蚣头,再使用掘子甲挂在井壁上,这几下是一气呵成,把压箱底的绝活全使出来了,倘若其中稍有半分差池,不是喂了蜈蚣,就是跌得粉身碎骨,饶是他胆大,心头也是怦怦跳作一团。
可不待鹧鸪哨再作喘息,就听头顶上蜈蚣爬壁之声作响,那六翅蜈蚣已经摆脱了道袍的纠缠,再次绕着井壁爬了下来,它也是在连番恶斗之后退体鳞伤,恼发了性子,非要置鹧鸪哨于死地不可。
鹧鸪哨在进瓶山之前。本打算用怒晴鸡对付这条成了精的老蜈蚣,可不料阴错阳差。自己竟和它一同落入无量殿下的这口大井,出口又被封了个严严实实,自知此番是身临奇险,遇上了平生前所未有的劲敌,当下不敢托大,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利用攀山掘子甲挂住井壁,施展出壁虎游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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