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机密》第84章


。随后,三人各穿上一身崭新的道袍,匆匆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东,快马加鞭地来到谭家胡同,见到了她们日思夜想的谭在春。
多年未见的有情人团聚,四个人抱在一起悲喜交集……
1955年,随着政治上的宽容,谭在春主动向有关部门上交了当年他埋藏下来的全部奇珍异宝,仅一件翡翠葫芦就其价难估。为了将自己的过去向后人有个交代和有所警示,他把自己的一生以日记的形式作了简要记述。但为了不给林玉凤在生前带来任何影响,他用蜡封好日记后,告诫子女,无论是在他活着还是死去,只要林玉凤没有去世,此日记绝不允许公开,否则,非我谭在春后代。
传奇的是,解放后,冷月娥住在青岛,谭在春住在潍县,两地相距其实并不远,可冷月娥每次思念在春时她都想,在春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他是不太有可能回原籍潍县隐居起来的,他要么是去参加了深受劳苦大众拥护的共产党,要么是带着灵秀和江雪华去国外做生意去了。所以,尽管冷月娥有念头要来潍县探寻探寻试试看,可每次在最后的一瞬,她却均又被自己的判断阻拦。因此,一直未能成行。就这样,直到1956年春节,由于她思念在春成疾,女儿春月和弟弟万春才陪她来潍县探寻谭在春。
走在潍县街头,虽然当年冷月娥曾陪谭在春来过谭家胡同,可岁月不饶人,她已记不清具体方位了。可令她欣喜的是,在街上一打听,一个过路的女孩立刻带她们来到了谭家胡同。
夫妻分散多年,一家人团聚,泪水和喜悦汇成了一片海。谭在春让儿女称冷月娥为大妈。灵秀也说:“小姐,你现在回来了,我永远是老二。”
冷月娥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再有什么三妻四妾的讲究,你就永远做你的大太太吧!”
灵秀抹着泪,抱住冷月娥亲不够,嘴里不停地喊“小姐”。
冷月娥为灵秀擦着泪:“现在已不是那个万恶的旧社会了,现在是个人人平等的新中国,往后,你就喊我大姐吧。”
灵秀含泪而笑,点点头:“嗯!嗯!”
冷月娥拉过女儿谭春月,让她跪在地上给父亲磕头,谭在春擦一把老泪,急忙拉起春月,仔细看了又看,然后,他望向南边的一朵浮云,颇有深意地长长的叹息一声。是啊,值此一家人历尽磨难相聚的喜庆时刻,他不由得想起了江雪华和他的另一个孩子。但他也明白,或许雪华和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
是的,解放前,谭在春不敢去南边打听,再说江雪华生下儿子后就在上海隐居起来,解放后,他就更无法得知江雪华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生死一切了。
今天,一家人团聚,那久违了的幸福将整个谭家胡同淹没……
根据当地风俗,二月二龙抬头,冷月娥要走,灵秀跪在地上抱住冷月娥的腿求小姐留下,说她的位置本来就是小姐的,整个家也本来应该是小姐的,现在重逢了,她要还给小姐。
冷月娥拉起灵秀,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冷月娥说:“我要再当一回你的小姐,现在我命令你灵秀,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也不许再求我留下,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死丫头了。”
第9章蒙面怪客(九)
灵秀喜泪交加,像当年和小姐打打闹闹那样说:“小姐,我听你的,我要是不听,你又要说打死我这个死丫头了。”
一家人哈哈大笑。
在笑意的目送中,冷月娥回了青岛。谁知,这一聚一别,她竟与谭在春再没能相聚。
回到青岛的第三天,当她傍晚时分走在忽明忽暗、空旷的大街上准备去菜市场买菜时,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个神秘的黑衣蒙面怪影一直在跟着她,且她每走一段,那人就紧跟一段。她非常害怕,想快跑,但自己毕竟上了年纪。她左右张望,想寻找个人帮助。可空旷的大街上,此时此刻,居然诡异地连一个路过的行人也没有。她想折身快速回返,叫儿子去买菜,可那个神秘的怪影,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她想,这个黑衣蒙面怪人会是谁呢?自己去了一趟潍县,难道引来一个谋害自己的昔日固敌?还是这个人是谭在春派的,他怕自己把他那些曾经做过的大盗事儿告诉这个世界?
可怕!惊恐!
冷月娥越想越毛骨悚然。脚步,不觉也踉跄起来。
身后,那个怪影越来越近,她蓦然回首,一双恐怖的眼神正与她双目相对。也就在与此同时,那个怪影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发了黄的照片迅速地递到了她的眼前。借着远处投来的一抹惨淡的路灯的光,她定睛一看,不禁立时大叫一声,口吐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神秘的怪人看冷月娥渐渐没了声息,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傍晚的薄雾中……
午夜,当冷月娥的女儿和弟弟张万春在医院的停尸房找到母亲时,两人扑到母亲的尸体上,放声大哭,问医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大夫说,你母亲可能是在半路上突然得了脑中风,她被人送来时,已经死了多时。
姐弟俩不相信母亲就这么死了,两个人抱着母亲的尸体整整哭到天亮。谭春月暗暗发誓,母亲曾是上海滩的第一野蛮大小姐,绝不能让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哪怕是掘地三尺,她也要把真相查清楚。
七日后,当她和弟弟给母亲烧过头七的纸香,她便和弟弟匆匆踏上了开往潍县的列车。当她来到谭家胡同,把母亲突然去世的消息从头至尾跟父亲谭在春说了一遍,谭在春抱头痛哭,老泪纵横,曾经的一幕一幕,此刻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心头浮现。
灵秀更是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想小姐一世要强,从不落下风,从来都是欺人的主,可如今,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去了。她好难过,真想随小姐去了,那样,她就可以像当年那样,和小姐打打闹闹,伺候小姐了。
入夜,整个谭家胡同突然狂风大作。这奇怪的动静,把谭在春从梦中惊醒。他穿好衣服,提了一盏马灯,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当他走到那棵还没发芽的石榴树下,他隐约看到了一个黑衣蒙脸的怪异的身影,他惊恐地问:“谁!?你到底是谁!?”黑衣蒙面怪客没有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对准了谭在春在狂风中摇曳的马灯。昏暗的光线中,谭在春看清了照片上的一切,他吃惊地问:“你是——?”他的双腿已经开始越来越软,舌头也不再听使唤。随即,他一口鲜血从腹腔里喷溅而出,身子一摇,整个人慢慢倒了下去……
神秘的怪人看谭在春慢慢倒了下去,一双蒙面下的诡异的眼神里掠过一层神秘的冷漠。
等灵秀发现身边不见了谭在春,出来寻时,神秘的怪人早已顺着墙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这一晚起,谭在春得了脑中风,话不能说,手不能写。
灵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久,谭在春陷入昏迷。但奇异的是,在他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的一刻,他突然从床上的席子底下摸出一张发了黄的照片,那上面,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林玉凤。他手握着这张照片,心里不停地呼喊林玉凤……他对林玉凤的一世深情,在他周身的血液里奔涌……
灵秀泪流满面,在一旁不停地摇晃,呼喊,问谭在春还有什么要交代。但谭在春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脑海里,依旧时隐时现地飘浮着林玉凤的画面……
至此,这个曾经智慧超人的民国第一大盗,就这样留给后人一个永难解的、诡异的、死亡之谜,永久地去了。天地间,刮过一阵奇异的风。来时,正逢春季,去时,也正逢春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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