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后很闲》第136章


“这东西是我干娘送我的,不然你们去求她老人家好了。”
去求苗女,必然要说出干少爷觊觎人家干闺女的事来,那人喜怒无常的,万一生气了又捅到侯爷那里去,可怎么得了。
干老爷自然是不肯的,只一味地求她。
赵嫣容面露犹难,说:“你这儿子虽然混蛋了些,你这当爹的看着倒还讲些理,这样吧,我就费点劲去跟干娘要法子,不过你们也不能闲着,得帮着我做几件事。”
干老爷立刻点头如捣蒜,没口地应了,又千恩万谢地将这女修罗送出门。
等回到家里,细细想了一回,这心肝脾肺肾都凉透了。
见儿子蔫头耷脑地被人抬进来,干老爷没好气地一脚踹过去:“你这惹事闯祸的孽障!”
正骂着,突然见一个小丫头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老爷,夫人病了,病了!”
干老爷没好气地骂道:“病了就去请大夫,叫我做什么?”
“是痒痒病,夫人把脸都挠花了!还去撞墙……可吓人了!”那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答道。
干老爷急忙往后宅去,就见四五个婆子掐住了他老婆的身体,干夫人披头散发的一会哭一会笑,嘶声叫着:“痒杀人了,痒杀人了,救命啊!!”
干老爷顿时一头如两头大。
第86章来头有点大(第一更)
86【来头有点大】总觉得头上高悬利剑,随时都会落下来将他劈成两截。
赵嫣容回了客栈,拉了正望眼欲穿的李睿进屋,将阿努娜的事细细对他说了。
李睿长出了一口气:“真亏了有你,能想着过去见人一面。”
郭孝通此人桀骜,野心是有的,但若无苗人不动声色地暗暗鼓动,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未必会这样着急地进行。
前些时候汝南王一脉被李睿狠狠打击,生了反心的汝南王因为准备未足,被李睿的人连底给掀了,最后绝望自戗。前车之鉴在此,若不是阿努娜给了他必胜的信心,他也不会赶在这时候开始行动。
也多亏当年大理王儿女皆存,又都聚在了他的手下,否则在苗人鼓动下,郭孝通和章士先两个联手做乱,又悄悄将南方诸州府握于掌中,他便陷入被动了。
虽然不惧,但烽烟一起,难免生灵涂炭,令人揪心。
“原本老莫的主意需得冒险,现在这最大的险情变成了助力,咱们拔了定州的钉子便不费力气了。”赵嫣容也十分高兴。
国家有动乱,最倒霉的就是老百姓。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能不动刀兵最好不动刀兵。
老百姓活得不易,好容易结束了周朝的*□□之乱,休养生息了几十年,大家伙儿这才刚喘过气来,若是再因为权势斗争引起血雨腥风,那也太悲剧了。
“他们只想着称王称帝,也不想想战事一起,死的都是哪家的子弟兵。”李睿叹道,“更何况南郡诸部族一直对大齐有诸多不满,北边又有狄戎虎视耽耽。我倒不怕跟郭孝通和章士先两个斗,只怕是内乱一起,外族便要趁虚而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家国危难。”
有了苗女当内应,夫妻二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赵嫣容便笑着将她在干府的所遇说了一遍。
“阿努娜也不知道给干夫人下了什么药,反正是动了手脚,只是旁人看不出来。”赵嫣容是不知道,她虽然一脚把干天赐踩得不能人道,他亲娘可也不比他好多少。
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反正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赵嫣容将子兰听来的话又对李睿说了一通,“你可别气啊,反正我已经泄了愤了。那小子下半辈子算是废了,太监了。”说着笑了起来,“哎,收缴了他的作案工具,以后也就没法子祸害别的姑娘了。不过明儿说不定干家还要来讨饶求情,咱们不如先商量一下,要他们做点什么?”
李睿冷冷一笑:“用不着他们做什么,等此间事一了,全家砍了脑袋便是。这种祸国殃民的黑心商贾,正好拿来以儆效尤。”
“你看看你,一开口就是杀人,满身的戾气,别出来这一趟真成了个暴君了。”赵嫣容没心没肺开他玩笑。
“若能解民之倒悬,朕便当个暴君又如何?”李睿却是心情沉重得很,一想起一路上那些干裂的田地,面有菜色排着长队的百姓,和那一把陈旧的,夹泥带砂散发着湿霉味道的陈米,他就觉得心潮汹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赵嫣容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将他轻轻抱住了。
“不管后世如何评说,暴君也好,昏君也罢,朕只需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你是个好皇帝!”赵嫣容搂着她男人,头一回觉得这男人也有这么闪光高大的时候。
“是个好男人!”
好人卡顺顺溜溜就发出去了。
皇帝感动得不行,一时间有种,世间有知己若此,夫复何求之感。
将皇后的小手握于掌心,饱含深情地看着妻子的脸:“嫣容!”
双唇凑近了,正要一亲芳泽,门外响起子兰煞风景的声音:“公子,夫人,外头有干家老爷求见。”
怎么来得这样快?!
被打断了的夫妻二人都有点小遗憾和小怨气。
过了一会,守在外头的子兰才听着皇帝那隐隐带着风雷的低叱:“让他滚进来!”
干老爷一脸愁容,面色灰败地滚了进来,一进来便又跪了下来:“求仙姑救命!”
赵嫣容坐在李睿身旁,反正都照过面了,她也不打算遮着自己的容貌,单手托着腮,懒洋洋地问道:“我不是说了过些天自会找我干娘问驱蛊的法子吗?你这会子就等不及了?”
干老爷连连磕头:“小人求的不是孽子的性命,而是求仙姑高抬贵手,饶了我夫人的命。”
“你夫人?”赵嫣容一脸讶异,“你夫人关我什么事?她自己喝醉了回去睡觉的,我又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干老爷苦笑了一声说:“内子自酒醒就周身痛痒难耐,生不如死。小人已经问清楚了,是内人与犬子无状,意图冒犯仙姑。还求仙姑看在她们一个是内宅无知妇人,一个是少不更事,您大人有大量,抬手饶他们一命吧。但凡仙姑有什么差遣,小人一定遵命照办,便是令小人献出全部家财,小人也绝不敢私留一个铜钱。”
“家财?就你那点家财,咱们还真看不上眼呢。”赵嫣容哼了一声,又笑眯眯去看李睿,“您说是不是啊,相公?”
干老爷这时才注意到这女子身旁还坐着一人。
身材高大,面目俊朗,一双眼睛幽潭也似,黑不见底,却又像隐隐有火焰在烧。
干老爷见过不少大人物,又是个惯于察颜观色的,这么一注意这男人的面色神情,便看出与常人不同之处来。
他的坐姿端方,仪容清爽,身上衣饰不凡,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藏也藏不住的贵气大度。
一般的商贾之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干老爷倒抽了一口凉气,脑中电转,他那不学无术的儿子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招惹上这样的大人物,怪不得他这夫人那样嚣张狷狂,目空一切,怪不得守在她身边的几个护卫都是那样高强的身手。
这分明是京中哪个大世家或是勋贵的嫡出少爷!
说不定身上还有官职爵位。
他那惹事精儿子还想杀了人家抢人家老婆,可不是踢着了铁板,自寻死路吗?
干老爷后背的冷汗“唰”地下来了,一阵阵地后怕。
幸亏他儿子老婆还没对这位爷动手,若是动了手,惊动了京城的大人们,他干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是知府老爷,也未必能保得住他们。
“小子无状,内妇愚蠢,求大人们恕罪。”干老爷一头汗地磕头,心里在想着,若实在不行,他将钱财卷巴卷巴,丢了老婆儿子远远离开定州得了。
那男人却也没难为他,只是从腰间扯下一只小青绸荷包扔到他面前:“你把这里头的东西倒出来看看。”
干老爷是被老婆孩子的惨状吓怕了,不知道这小小的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荷包里装着什么玩意。思想斗争了半天,这才战战兢兢打开,往地上一倒。
“哗”!
倒出来的,全是发黄的陈米和砂子麸皮。
干老爷认得,这正是自家卖的米。
如今全定州府的人都只能吃这样的米,别的米铺都被他挤倒了或是被官家查封了,旁人上哪儿也找不出这样的米来。
米是官仓里经年的陈米,本是倒仓出来贱价处理的,却□□家直接拖来,掺上河砂麸皮高价卖与百姓。
干老爷心里抖了两抖,突然灵光一闪,莫非这位贵公子,是京里出来查办官仓的?
他是知道京中的御史大人到定州来监督朝廷赈灾事务的,更知道那些赈灾的钱粮早就悄悄地运往郭孝通处。他与郭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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