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1164章


曹仲昆进城之后,梨园界为表达欢迎之意,举办了一出大戏,在演出时,曹仲帅看上一位女老生,为了庆祝直鲁联军胜利,共合恢复和平,决定以结婚的方式表达自己喜悦心情。有闪亮的指挥刀在,自然轮不到女演员说不,不过还是要了五万大洋的聘礼才肯过门。
区区一个如夫人何德何能,身价怎么比得上两百五十个议员。此事一发,不少议员想要变卦,给曹三傻子点颜色。但是眼看大批北洋兵封锁会场,又扬言要抓皖系特务,议员们就只好认可,一个为未来大总统侍奉枕席的女老生等于二百五十个议员这个事实,捏着鼻子在神圣的选票上写下曹仲昆的名字。
等到投票之后,议员们决定找一个高雅之地净化心灵,于是纷纷前往八大胡同。饮宴酬酢之际,有人提议联句,当场联诗一首

选贤
要铜钱
万选青钱
日日启华筵
几人口角流涎
衮衮诸公望若仙
锋刃铁骑谁堪周旋
八百罗汉说来真可怜
当然,直鲁联军进城,也并非没有好处。比如霸工霸市取消,鲁货又摆上了各商家的案头。四恒等银行恢复营业,老百姓的积蓄不至于打水漂。战局上,也是直鲁联军全面上风。
陆彬部队打进娘子关,一路攻取太原,阎易山被迫通电下野,到五台山吹家研究佛学。据说其寺庙与某位泰西教会将军所住的小教堂相去不远,山西和尚每日必骂泰西神甫全无信义,临阵脱逃,土洋和尚每每对打,全无体面。只要由陆彬暂代山西督军之职,以做调停。原河南原督军赵傥也主动辞职,让出督军之位。曾经的督军团势力,在这次战后已经不复存在,未来必然迎来新秩序。
或者说,叫直鲁的秩序更为恰当。
陕西督军杨玉竹、山西督军陆斌、直隶督军王斌承、河南督军李纵云、山东督军孙美瑶、安徽督军程月、江苏督军张怀之、松江镇守使龙扬剑……
看着一系列任命书,接任共合陆军总长一职的吴敬孚不禁皱起眉头“几郡城市无我地……”但是随即,自己又住了口。
这次直鲁皖大战虽然结束快伤亡少,三方合计死伤不满万,但并不意味着边防军是无用之辈,如果是直军独立面对边防军,多半不是敌手。之所以能打的这么顺遂,实在是鲁军太过能战,经济和动员力量也远在对手之上。
苏寒芝以山东省掌身份亲自救护伤兵,让鲁军三军皆肯出死力,轻伤不下火线,重伤者甚至直接拉手留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不管是战术素养还是单兵素质,吴敬孚都要承认,直军远不及鲁军。
大战期间,军需副总办李彦青趁机中饱,被邹秀荣发现之后,更想要侵犯她将她控制在手中。不想邹拼死反抗,惊动了卫兵。事情闹到赵冠侯那,赵只说了一句,就地枪毙。曹仲昆心头第一爱宠,就这么吃了枪子。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直鲁联盟里,鲁系实际是居于主位,直军想从里分点蛋糕,就不容易。奉军张雨亭挥师进关,本来是想为奉军开辟新地盘,扩充实力。可是看到鲁军的战斗力后,却主动表示关外之人不习中原水土,主动撤离。
这当然不是奉军良心发现,而是根本不敢与鲁军来一次武力冲突。十余万边防军被鲁军吸收后,更是让山东如虎添翼,直奉两家即使合作,都不够山东一只手打,曹仲昆就只好做这个无地总统。
对这一点,当事人自己倒是异常豁达
“老四让张雨亭做副总统,自己连总里都不肯当,只做个挂名司法总长实际还是在管山东。我还跟他计较地盘,不是太没做兄长的样子了?直鲁一体,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我们就是一个人。谁有地盘,谁掌兵权不一样?再说,你还是共合的陆军总长,天下的兵都是你的,还计较什么?我跟你说,这几个督军也是做不长,都是老四的媳妇,难道要他坐着火车去挨个临幸?无非是给太太们弄个督军当当,哄老婆高兴。在他眼里,督军也好大总统也好,都是玩具,只要媳妇高兴,想当什么就当什么,他不在意。凤芝还闹着要当督军玩玩呢,过几天说不定她就是督军。等到都闹够了,她们也就不当了……慢慢等,我估计最多半年,这些督军就都是山东军官,到时候他们找你闹饷,你就让老四骂他们,多省心。歪鼻子那时候都没这好日子过,别不知足。要是咱手下的人谁想当督军,回头我跟老四说,商量着办,好在咱的人少,弄一两个省就够玩了。”
吴敬孚心知,这位主公就是这种性子,跟他说也是说不明白的。只看了一眼正府阁员名单,内阁总里由孟思远的遗孀邹秀荣担任,张雨亭于奉天遥领副总统之职。陆军总长吴敬孚、海军总长赵汉娜、财政总长陈冷荷、交通总长戴安妮、外交总长赵简森、教育总长苏寒芝、司法总长赵冠侯……一眼看去,赵氏当道,内阁实际上是鲁军囊中之物,这个总统更像是橡皮图章。
他又问道:“大帅,今天是您在国会发表演说,接任大总统的日子,冠帅呢?他怎么不见人?”
曹仲昆哈哈笑道:“老四啊,他在太和殿陪十格格当皇上玩呢。这当总统就是走个过场,那帮孙子拿了我的大洋,还敢不让我当总统么?老四来不来没关系,晚上我们两家一块在居任堂吃饭。贺喜的话,留着那时候说,我们得商量商量,怎么把总统任期改了,光当十年,没意思啊。我得跟他聊聊,怎么把这个任期改成三十年……又怕张雨亭不干,二十年我也认了,总之到时候细说,现在来不来不吃劲。”
他得意的摆弄着手里的白翎帽,站在穿衣镜前反复转来转去,又问吴敬孚道:“子玉,你看看这衣服怎么样,有没有点皇上的意思?可惜啊,这总统不许穿龙袍,要不然我就找格格那借衣服……”
太和殿内,头戴三层顶戴,每层一座金龙托子口衔东珠的礼冠,身穿上衣下裳,前后左右,用金丝绣得有二十七条龙,外加日月星辰,黼黻藻火,五色云头,八宝立水大礼服的完颜毓卿,用戴着金甲套的手指,轻轻抚着宝座扶手,眼神迷离。
空荡荡的金銮殿,随便咳嗽一声,都会有回音。丹陛之下,只孤零零地跪着一个身穿前金一品服制的赵冠侯,按着规制对女天子行跪拜大礼。
毓卿眼前,现出无数幻象。空荡荡的大殿内,一班看不清面目的大臣在自己面前跪倒参拜,面色苍白如同僵尸的太监在身旁持蝇甩站立,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皇帝,失去的江山又回来了。
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情景,身登九五,再兴大金。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在这些大臣中,居然找不到自己的丈夫,他去哪了?没有了他,这万里江山又有什么用?她开始变的焦急,眼睛四下寻找着,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妈妈,妈妈!这不好玩,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找姐姐,我要念祖跟我玩。”一声孩童的惊叫,驱散了无边幻象。一向胆小的宝慈见爸爸远远的跪着,以为爸爸准又是罚哪位阿姨脱光衣服时被妈妈抓住,在那里赔罪,倒不觉得奇怪。可是孤零零地大殿里,只有他一个小孩,总觉得心惊肉跳,仿佛哪个角落里就会冲出一只妖怪,把自己抓走。
毓卿眨眨眼睛,满朝文武,万里江山尽皆不见,只有他孤零零地跪在丹陛之下。只要有他有儿子在,那些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吧。她温柔的把儿子抱到身前,朝丹陛下虚点道:“赵冠侯!”
“臣在。”
“本女皇今日登基,你跪那么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不想看见咱儿子。是不是心里现在又飞到那个松江贱货那去了?她今天要参加正府大典,你是不是想去那边啊?”
“臣不敢。”
“那就过来,替我抱着点儿子,真是的,没个眼力见,没听见儿子说害怕么?赶紧过来,哄着咱儿子。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要放到大金那时候啊,我才不让你当山东巡抚。”
赵冠侯见毓卿挪开身子,便笑着坐到宝座正总,把一大一小都抱住了
“不让我当山东巡抚,当什么?”
“当……皇夫,当朕一个人的皇夫,其他贱人全都赐自尽,一个不剩!你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毓卿将头靠在丈夫怀中,听着远方风雨之声,喃喃道:“张员是个疯子。明知道做不成,也要这么折腾一回,还把个濮仁吓的够戗。可他也是个忠臣,等知道事不可为,就回家了,看他这意思,怕是没几年寿数。到时候,怎么也得给他请个忠字谥号。比起忠心来,我不如他。人说女生外向,我终究是个女人,在我心里,还是丈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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