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瘦美人恩》第62章


守将还没来得及鄙视辛家军的逃亡胆怯,便见早已准备好的骑兵从四处直冲而来,楚军猝不及防,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而侥幸逃脱的兵士想要回到殇阳关内,却惊恐地发现,城门竟已经被陈军尽数占有。
一日之间,殇阳关便易了主。
消息传至尚阳城中,屈度大怒,但守将已死,殇阳关已失,大势已定。他立刻传递信息,在召集军队,以防辛奕华占有山关险要,直逼尚阳城而来。
要知道多年来,凭借殇阳关的险要,尚阳城的城防一直都处于亟待修缮但又未曾动工的状态,陈兵将至,城中人心惶惶,便在这时候,人在贩卖马匹的贩夫走卒中,又发现了细作,一时之间,城中人人自危,举家奔逃者不计其数。
此时,东线失利,而楚国西线,齐军已疯狂的攻势,步步紧逼,喋血前行,竟和晏隐率领的虎贲军陷入胶着状态,楚王兵分两路,以三万军队驰援晏隐,而令常副将军带领五千人奔赴尚阳城,立下军令状,务必屈度死守十天,待西线战况稍缓。
辛汇便是在这个时候进了尚阳城。她手持通关玉牒,但此时兵荒马乱,她打起十二分小心,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大哥。进城之前,殇阳关尚在,进城之后,殇阳关便易了主。
辛苦的所有补给连同她本人都被困在了城中。
更没想到的是,殇阳关易主之后,屈度便下令关闭尚阳城城门,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城里人心惶惶,据说是有人在马屁~股里面发现了传递的秘密情报,四处都是搜寻细作和马贩的身影。
她束发渍巾,但是面皮白~嫩,虽然已经低头缓步,但是仍然引起了守城兵士的注意。
“站住。”一队巡防兵士走来,其中一个兵士看着辛汇。
辛汇停下来:“不知这位兵大哥有何贵干?”。周围其他守城的兵将全部都看过来
兵卒问道:“从哪里来?到何处去?所寻何人?所为何事?”
辛汇做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手里捏了块碎银子递出去,嘴里叹道,“小弟乃是云州城人氏,因家姐在上阳城,家中老母挂念,故而前来相接。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士兵捏了捏捏手里的碎银子,掂量一下,左右一看,便挥手让辛汇离开。
但她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另外一个兵士,大声喝道:“等等。”
其余兵士不解,那兵士冷笑:“你们看他的鞋子,绸布金线,哪里是寻常人家所用;既然非是寻常人家,怎么会在这时候,冒死亲自前来尚阳城?”
辛汇心知不好,但此刻骑虎难下,索性取了腰中玉牒,示意自己所为密事而来。
但还未完全表明身份,便有警惕的晏家首领拔~出刀剑,一声喝道:“日前晏家女眷在城外遇险,丢了财物以及玉牒,看来,此人不是流匪同伙也与之大有关系,兄弟们,给我上,拿住,重重有赏。”
辛汇:……明明不一样好不好,这可是从楚宫带来,等级完全不同。
兵戎之间,一群人中忽听得一声女声轻叱:“住手!”
辛汇抬头一看,便见一英姿飒爽、男扮女装的俊俏姑娘抱臂而站,身后一人跟了一队装扮精练的护军家丁,正是晏家二小姐。
前来尚阳城组织防卫的令尹屈度的未婚妻,单字一个青。
她定眼仔细看了辛汇一会儿,目光在她手上的玉牒停顿,便在辛汇迟疑间,忽然抚掌笑道:“这位姐姐倒是面善。亲,想邀请姐姐前往家中一叙,不知可否?”
她嘴里说着邀请,左右前来相邀的兵士却没有预备接受拒绝的可能。
楚王大婚,楚都女眷,豪族闺阁贵女,都曾前往楚宫观里,是以辛汇已知这位二小姐已然将自己认了出来。
左右是推辞不得,索性便依她所言,前往晏家。途中再细想他法。顺便也可再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
晏家本是尚阳城豪族,此刻殇阳关意外失守,晏家义不容辞,在令尹的协助下即可担当起守城大任,而晏青个性爽朗便女扮男装在城中巡逻。
好在辛奕华虽然攻占了殇阳关,但并未出兵接着袭击尚阳城。倒是给了城中众人以喘息和准备机会。
两人回至晏家,屈度发现辛汇身份,大惊失色按下不表。
但事已至此,打不得,骂不得,劝不得,说了也不听,没办法。屈度将自己带来的贴身侍卫全数拨给辛汇,务必保证没有一点闪失,另一面快马加鞭,前往云州城报信。
辛汇几次寻找机会,但都无法脱身。晏家的人对她虽然客气,但也疏远,虽然说出嫁从夫,但是此刻带兵攻下殇阳关的毕竟是她亲~哥哥。而她又在这样时候,来到尚阳城,如何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好在晏家二小姐性子爽朗,时不时过来陪伴,两人性格相投,相处也算愉快,聊以慰藉辛汇那颗焦虑的心。
便在这时,又从前方战线传来消息,陈王紧随辛奕华,领兵十万前来。想来因为战局稳定,一直龟缩在辛奕华身后的陈王军队坐收渔翁之利,一路畅行,直接兵临殇阳关外。陈王先锋不对叫阵,要求辛奕华打开城门迎接陈王。更为可笑的是,陈王此番出兵,借口竟然是以当初,楚国援助陈国解齐国之围时,获胜得到的大部分南召河旁的滩涂阔地尽数划入楚国囊中,这荒地乃是南召河淤泥堆积,土地肥~美,种上庄家,竟然可以一年两收而不用多施肥料,成为楚国一大粮仓。
而更有传言传来,陈王一路以辛奕华辛家军为开路先锋,稍微有懈怠,落后兵士则被以逃兵名义拘禁甚至斩杀。
辛奕华夺得殇阳关之后,并没有按照预想一鼓作气全力进攻毫无防备的尚阳城,反而闭门不出,坚守城池。只是殇阳关依附尚阳城,储备有限,此刻并无粮食供应,岌岌可危。
辛汇几次,向屈度要求自己独自前往殇阳关劝说自己的哥哥,但都被屈度以安全为由拒绝。
陈王前军先至,几次三番要求辛奕华打开车门,接纳陈军,但都未得到回应,在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他传递陈王命令,下令将辛家族人从陈都带往前线。
胁迫之心昭然若揭。
同时间的云州城内。
楚王站在推演沙盘前,屈度的传令兵跪在地上。从沙盘上看去,此刻楚君的黑色旗帜,已成燎原,依靠几个关键据点,将黎黎草原尽数围住,而齐人的军队全部龟缩一方。
战局墩胜负端倪以下。
楚王手中拿着一面,小小黑色布旗。半响,将它稳稳插在了沙盘草原的西北中央。
他的身旁,一个心腹副将满脸冷汗跪在地上,手里稳稳托住这一圈竹简。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晏隐在完成前期布局后,竟然私自离开了兵营,将剩下的收尾工作全部留给了楚王。
楚王看着沙盘上面的旗帜,敌我战局境况,沉默良久,挥手让屈度的传令兵退下:“告诉他,不惜代价,便是用强的也要将王后留在尚阳城。不惜代价,坚守尚阳城十日——七日即可”。
传令兵得令而退。楚王再转头看向一旁的副将,扫过他手上的竹简,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缓缓道:“替寡人告诉他,如果他能护卫王后安全,寡人可以考虑饶了他私自出行之罪。”
楚王的词用的谨慎,临阵脱逃和私自出行,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此言是已经将晏隐的行为留下了可谈判的余地。
他果然,在国仇和家恨面前,始终选择了后者。这也是,他最后报仇的机会了吧。
寒风呼啸,冷冽刺骨,辛奕华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秋风萧瑟,草木枯黄,落叶纷飞,一片苍凉之意,确实应了他们群敌环伺前有追兵,后有劲敌之景。
辛家军中几个心腹大将,站在他身后,满脸怒意和惫态。
人人手中捏紧了刀柄,只恨不得将那陈王扒皮拆骨,食肉寝皮,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下去,在陈军阵列森严的营帐前面挂着一排木棍,每一根棍子上面,都绑着一个人,上面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花容失色、面容惨白的女子,更有哭闹虚弱的稚子,他们都是辛家的族人人。
看守的冰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取鞭随机鞭笞人质,
劝降官则在一旁大声呼喊:“辛奕华,你本是陈国肱骨良将,得蒙王上信任,领兵卫国。但你竟然不顾家中妇孺,占城而反,还不速速打开城门,王上恩慈,只要投降,念及辛家先祖忠烈之族,定当饶恕尔等罪过。”
一个武将看不下去,大声骂道:“肱骨之臣?王上便是这般对待肱骨之臣的吗?如今我们尚且未祥,辛家族人已是如此遭遇,安定候已年近天命,辛家稚子不过十岁,陈王此番行为,如何让我们信得过所谓恩慈?”
那劝降官日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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