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东风》第6章


他握着那瓷瓶朝张言头顶一拍,张言立刻就定在原地,动也动不得,瞬间就闭了眼睛,徒留下一副空壳。
沈攻玉走到沈如晦面前,道“你若是早同我说,你看的见指的就是耗着命数借别人的眼睛用,我便早将你医好了。”
沈攻玉说着上前指尖朝沈如晦的眉间轻点,趁着他还恍神之盯着他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
沈攻玉看见沈如晦胸前一团黑气凝聚不散,登时发觉不对劲。等到沈如晦回神,沈攻玉又将那小瓷瓶地上前去,“喝掉。”他说道。
沈如晦刚发觉自己视线不再是别人的眼睛中的那般,就被沈攻玉递上了瓷瓶,也就顺着他的手喝了下去,等到他意识渐渐清醒,这才醒悟过来,“你,你这是?”
沈攻玉不答话,转身去看张言,张言呆立在一旁,显然早已失了神志。
沈如晦借由灵识对着张言身子里残存的灵体道,“东西是我拿的。”沈攻玉说道,“日后还你便是。”
“只是有一点,你毕竟住的是山神居所,便不要使这奇怪的招式了。”
第5章 鬼神
秦行知将灵剑散去,看着眼前两人的动作。他未曾听过沈如晦身边有这号人,今日遇见也实属巧合,但瞧着那人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常人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起来。
沈如晦看着沈攻玉的动作,也是一副惊讶模样。他倒是知道沈攻玉大抵是个什么仙官,但他将那双被人下了禁制毁去的双眼恢复神采,到底也叫他惊异了一阵。
沈攻玉同那鬼仙说完话,径直走到沈如晦面前,他见沈如晦盯着自己看,便问道,“可有不适?”
沈如晦收回视线,“并未。”说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究竟是——”
他话还未说完,秦行知的声音就突兀的插了进来,“你也是真有几分本事,”他说道,“倒是各路仙班都能叫你寻着。”
沈如晦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见得那人依旧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不由得笑道,“都三年了,你怎的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又是吓跑了多少小姑娘?”
“你!”秦行知被他说道痛处,登时就握紧了拳头。
沈攻玉见他如此,还是像当初一般经不得逗,只笑着摇摇头,问道,“可是师。。。秦天师又叫你来捉鬼渡劫了?”
秦行知听他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朝沈如晦喊道,“我方才入观门!哪里来的劫给我渡啊!”
沈如晦从前就极爱看他这副样子,此时再见不由得想起了往事,他又问道,“是东边出事了?”
秦行知朝他摆摆手,“是神祭,今日这东西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知怎的最近仙班上个各路都有些不稳的迹象。”
“不稳?”沈如晦问道,“可是像刚才那般,山神借了鬼气?”
“对,”秦行知叹气道,“也不知道。。。。。”说道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警惕的看着沈如晦,“你已不是玉山观的人了。”
沈如晦看他这副样子,就想起曾经自己也是拿着这一双眼睛同样的看向另外一人。
罢了。沈如晦想着
到底也是我痴心妄想。
三人将张言抬到床上,沈如晦搭上他的手腕,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脉象了。”
秦行知听见他这话心下一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第三个。。。”
沈如晦在一旁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心道这事情若是第三件,定然是天上出来什么大事。
他借力将张福盛叫醒,张大人醒来发现自己儿子已经死了,登时又要晕过去,沈如晦连忙握住他的手腕,递进去一道真气,这才开口说道,“张大人节哀,这事。。。”
他话还未说完,张福盛已经破口大骂出来,“你怎么不替我儿子去死?老子叫你早点把东西拿出来,你为什么不给他!”他脸上的肉随着言语都起来,整个人气的发抖,“你哪里是在救人?分明就是害人!”
沈如晦松开张福盛的手腕,站在他身侧就要摸上袖中的药瓶。
秦行知没看见他的动作,但这话他可是听不得。他伸手把张福盛推开,“你倒是说的轻松,你可知你儿子身上的是什么东西?”说着秦行知朝张福盛看去,“自己敢在家里祭拜那种东西,你就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吧。”秦行知向前走了两步,“至于他,”他看向沈如晦,“不过是凑巧罢了。”
“你,你鬼扯什么!”那张福盛被他的话堵住,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分明就是他,是他拿了神仙的东西!神仙才会附在我儿子身上的。”
“神仙?”秦行知听见他这话倒是笑出声来,他一把拽过张福盛,从他脖颈间抽出一个细绳。张福盛见状拼命阻挠,奈何实力差距太悬殊,那绳子终究还是落到秦行知的手中。
那是一条红色的皮绳,上面打着十二个死结,每个结下串着金丝玉,那玉里已然显不出玉的本色,皆是暗红的结块。
“养鬼神,本就是断子绝孙的命,你强育一子已是极限,如今又怎的怪到他头上去?”秦行知把那绳子握在手心里,红色的碎屑自他指间流下。
“今日救你一命,只因你招来的是山神。若你招的是寻常鬼物,此刻你早已是你儿子的腹中餐了。”
张福盛听得他这话已是满头大汗,他眼看着秦行知将那神仙送给他的锁财绳毁掉,又眼见着自己儿子已死,一时竟再做不出其他反应,只跌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念叨着,“怎么会呢?”
沈如晦见他如此为自己辩解,不禁哑然失笑。不愧是一家人,大的听不下去大的护,如今这小的听不下去,也是要来护的。
似是感受到的沈如晦的想法,秦行知忙说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说说玉山观为何出手罢了。”
见他如此,沈如晦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屋内再没其他的危险,便打算离开。他视线转到沈攻玉身上,见他正盯着秦行知,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可是漏下什么东西了?”
“残玉。”沈攻玉说道。
“你指的可是行知腰间的宫绦?”沈如晦看着那宫绦上的一块月牙白玉,笑道“你倒是对白玉有着什么执念,怎的见一次都这般痴一次?”
沈攻玉看向沈如晦,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终于收回眼神,缓缓开口问道,“你认得?”
沈如晦回道,“玉山观弟子不多,这玉是给内门极少数人佩着的。他是师。。。嗯,秦方的小儿子,自然是有的。”
“你也只敢同他讲这些了。”秦行知在一旁冷笑道,“怎的不敢说说这玉为何会呆在我们身上?”
沈如晦轻叹了口气,他看着秦行知道,“这其中诸事复杂,因果轮回,现在不同你讲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算奚落我千次百次,也是无用的。”
听见这话秦行知反倒是笑了出来,他走到沈如晦身旁问道,“怎的?你这欺师灭祖的勾当做得说不得么?”他看着沈如晦哂笑一声,道,“罢了,便当我从没问过吧。”转身便离开了。
沈攻玉听着两人的聊天默不作声,等秦行知转身要走才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秦行知听见他的话,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准备,他一面朝外走一面说道,“玉山观,长老墓。”
沈如晦见他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也拉着沈攻玉的手腕朝外走去。“相知,”他对沈攻玉说道,“你莫要在他身上过多牵扯,他身后是玉山观的秦字辈长老。”
沈攻玉看着他握着自己腕的手,低声说道,“好。”
这一闹,再出张府已是第二日清晨。
一夜未眠,沈如晦竟也不觉得疲乏,他寻了个客栈进去,将药箱放在大堂的长凳上,坐到一旁。见那小二还在柜台上打瞌睡,便轻轻扣了扣桌子。店小二闻声这才从梦中醒来,见得这两人连忙迎了上去,“两位要点什么?”
“两份早食,顺便开两间上间。”
沈攻玉本在一旁看着客栈旁的木牌,听见话回头看着沈如晦。“为何要两间?”他问道,“寻常不都是睡在一起的么?”
店小二听见他这话,瞬间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将抹布收好,对着沈攻玉道,“两份早食,一件大床上间。”
沈攻玉听得仔细,待他说完话,这才点了点头。
“你。。。”沈如晦看着这两人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意思,哑然道,“这里怎么比的家里?”
“哎呦,您就放心吧,”店小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们这儿旁边就是玉春楼,您要什么没有啊?保准儿跟您家里丝毫不差。”
“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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