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东风》第15章


秦于渊在他身后狐狸般的笑了笑。
——你是从未争论过我。秦于渊心想
——可做事时也从未见你听过我的。
这道叫秦行知更不知所以然了,他见沈攻玉站在一旁,便也跟着站在旁边,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吵着?”
沈攻玉摇头道,“不知。”
等到沈如晦将药箱清空,秦行知这才反应过来,他朝秦于渊问道,“鬼三仙?”
秦于渊点点头,伸手拎起沈如晦手边的一方药瓶,道“慎之,你可想把这个送我?”
沈如晦抬眼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你到想的美,”他伸手就要去抢,却被秦于渊躲开来,“那可是酉年的砷子草配上堕仙元丹练成的,你一句话就像我送你?”
秦于渊道,“左右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送我。”
沈如晦生气道,“怎么没用?我拿来试药!”
这一争抢见秦于渊已将药瓶收紧了衣袖中,他笑道“便当做给我的见面礼吧。”
这句话倒是叫沈如晦苦笑不得,半天才瞪了他一眼,道“若是每次都要送礼,还不如不见!”
两人说着话,倒是沈攻玉看着那瓶子分外眼熟。莫不是几日前沈如晦强喂给自己吃的什么灵丹妙药?
第14章 鬼三仙2
几人在房内将东西归置好,沈如晦这才开口问道,“你这又是准备的那一出?”他看向秦于渊道,“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明白。”
秦于渊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倒是一副无畏的模样,他端起茶杯,将茶沫略去,缓缓开口道,“也是碰巧罢了。”
原先秦于渊顺着秦行知的踪迹一路跟着去,却是恰巧错开一步,便只好先到李家看看这鬼三仙的下落,这一看倒是将他吓了一跳。
方才说玉山附体不过是找个借口,好让沈攻玉同沈如晦分开;当日他初见李大人,便发觉这人已然死了。但虽是死人,却还同常人一道走来走去,若不是他修道已久,也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
青天白日里也不见李大人躲着阳光,显然并非鬼类,秦于渊便在他院中种了一把尸灵草。这尸灵草向来只寄生尸身,不伤活人,果然不消片刻那李大人身上就爬满了尸灵草。
“你也敢用玉山来唬我?”沈如晦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可是观中飞升的老祖啊!”
秦于渊笑道,“我说的那话也只有你信了,你当我有那么大本事?还不早叫秦方捉回去拷问?”
沈攻玉听得他这话心中一震,随机看向秦行知。秦行知本站在一旁,忽然被他视线扫过来也是被惊的一震,问道“你看我作甚?”
沈攻玉沉默了片刻,问道,“他说玉山附体,竟也是骗人的?”
“自然。。。。”秦行知话道一半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也当真了吧?”见沈攻玉不说话,明白自己多半是说中了,秦行知笑道,“你到也信这些,自我记事起,就算观中有天大的事,也未见上面那位下来过。”
秦于渊在一旁听见他二人的对话,说道“慎之自然比这位好唬多了,”他将茶杯放在木桌上,笑道,“要骗的过他,我便不得不将碎玉埋进李大人体内了。”
沈如晦听他提到碎玉,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何故要生出这多事端?”
听他这话,秦于渊心道你同他接触不过数月,怎的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想到这秦于渊摇了摇头,接着方才的话头说了下去。
晋阳初遇李大人,后下了尸灵草,这本没什么大事,但事情出就出在尸灵草上身的第二日。
尸灵草,是耗着尸气产灵源的草药;尸身若是种上了尸灵草,必定一日比一日孱弱,僵尸化气便是借由此种东西。秦于渊初到晋阳,还不想叫人认出来,便换了身袍子在李府旁租下一间屋住着。尸灵草上身的第二日晚上,晋阳出了十年来第一场命案。
秦于渊当时也去现出看过,一片鬼气森森拢着,他登时就发觉不对劲。便算是鬼三仙亲自来,也不应该有这么重的鬼气。他再看那人的尸身,竟是只剩一张皮,骨肉全然不见了。他瞧着便觉得眼熟,这分明是尸灵草上身后鬼尸的结局。
尸灵草虽然对尸身伤害极大,但有些大修为的鬼仙是从来不惧的,只因那尸灵草只留极薄的一缕灵气来护着本体,大修为的鬼仙反而会将其拿来做灵力的储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半个时辰,西街一声尖叫又将人引了过去。死者是个颇有权势的人,妇人小孩哭做一团。秦于渊顺着人群看去,见那尸身却是同前一个不同,竟是叫人活生生剥了皮,留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秦于渊见事情愈发严重,闪身走出人群,朝那妇人问道,“可是方才忽然变成这样的?”
那妇人哭啼着说不出话来,擦泪时才抬眼看向秦于渊,见他一素衣,更加不快,唤来下人就要将他赶走。秦于渊甚是无奈的借着灵气化出观袍来,这妇人这才开口道,“是,方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叫开了,我们到时,就成了这副模样。”那妇人说着垂泪道,“可叫我们怎么活啊,道长,你千万要将这鬼怪找出来啊!”
秦于渊接着问道,“他可借过别人什么东西?”
“未有,”那妇人说道,“我家中东西应有尽有,怎的会借其他人的来用?”
话说到这,沈如晦打断了秦于渊的话。他正色道,“我听你这话,可不像是鬼三仙做的事。”
秦于渊颔首道,“若只是鬼三仙,便是行知一人也可。”
问了好一阵,等人都散去了,尸身也叫衙门抬走,秦于渊这才对那妇人说,“可否去逝者屋中看看?”
那妇人叫仆从扶着,一副病恹样子,抬头指了指假山后的一间屋子,“夫君时常在那里,也少来我房中。”
秦于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眼里那房中一片漆黑,像极了鬼物的巢穴。
他应声答道,“多谢。”转手几道朱砂符文打在那梁上,隔出一道灵界来。
屋中似是常有人来,摆设倒是讲究。秦于渊伸手朝茶台上摸去,还是干净的。只是那鬼气森森却是不散,结在屋中。
他心下疑虑,若是这人已死,鬼物理应消失才对,断然没有盘踞于此的道理。这般想着他朝屋脚看去,见一把伞立在墙角。
说来也怪,屋内被鬼气笼着,却只有那把伞上刚刚静静,仿佛又什么东西护着一半。
反常必妖。他将那伞拿起,又同那妇人问过,将伞带回了屋中。
秦于渊忽然停住,对沈如晦说道,“那是枉死的面相。”
“看鬼相。”沈如晦无奈道,“千次百次也劝不回你。”
“知天命,本就是短命的修道。”秦于渊倒是看得开,“我知晓了那么多东西,又怎能不拿来用用?”
“横竖都是你有理,”沈如晦说道,“你快些说罢,拖到明日我可不想动弹了。”
秦于渊看着屋外阳光明媚,笑道“人家都是午时除妖,怎的你每次就钟爱晌午出去?”
却说秦于渊将这把伞带入房中,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李府,请人知会了李夫人,便进到府中。
他先同李夫人寒暄几句,问道李大人最近是否去过什么地方。
那李夫人全然没有防备,说道,“便是出城门外的那条山路,他几日前才从外面回来的。”
秦于渊朝屋内看了一眼,同李夫人道谢后便走开了。
回到屋中他又去看那炳伞,触手却是皮面的伞面。这只叫他想起两字——借尸。
“借尸?”沈如晦问道,“可是当年李诚一说?”
秦于渊点头道,“借伞盖以代皮肉,借伞柄以代骨。只消得他一用,便借出尸身去了。”
沈如晦见秦行知与沈攻玉皆是一脸茫然,开口道:“李诚乃江南将军使,家里住宅偏远。一日去建雄视察,发觉天热便撑起伞来,行出几里路,忽而降起大雨,风将伞盖吹起,手中只剩了一个伞柄;又恰巧风将一块毯子吹来,他便将毯子当做伞盖。不多时,有人向他求伞盖,他见雨已停便给了他;再过几里路,那见那伞柄无用便扔了,取了一端树枝开路;马上就到建雄时,又有人以重金向他求伞柄,他手中只有树枝,觉着这东西无用,奇怪道‘你要这物何用?’,那人不说原因,又向他求伞柄,跟了百步,李诚便将树枝给了他。”
“等他回程时,路过林子,见一树干枯憋缩;又见路边歇脚的帐篷中床顶塌陷;这一回头却发现有一毛人站在身后,他大惊,伸手就是一刀,却见看下来未有血迹,竟是树枝。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人是以毛毯做皮。后来这事传入了观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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