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郑当守陵人1》第124章


“那是一个屠龙台,还有在上面那层墓室我们看到的那些祭祀的法器,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墓主人对当时的皇帝恨之入骨,急于想要皇帝嗝屁朝天,让老刘家的天下亡掉,而且,在上层的墓室的铜鼎里有一只野猪,野猪的嘴巴衔着一个小孩,你当时还提醒我们说看到了小孩身上刻有字,你还记得是什么字吗?”老钟借恢复体力的机会慢慢地向我推理案情。
“彘”字,是一个血红的“彘”字,在玉制的小孩反转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肚子上所刻画的那个字。
“那你知道汉武帝刘彻的小名叫什么吗?”老钟又开始了历史考试。这自然难不倒我。
“叫刘彘,呵呵,就是小猪,刘小猪。”我刚刚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就不笑了,我突然想到了看似不合理的好多东西,原来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墓室里会出现了西汉中期才有的东西,原来我们都被主人骗了,他在误导我们,而且是很刻意地去误导。
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失落感刹那间涌上了心头,我说有些地方怎么处处都和历史上的不太一样,而且有些东西存在着关公战秦琼式的错误,原来,这一切都是墓主人刻意这么做的。
“人家又没有让你进墓来,他怎么知道咱们会误解这些东西啊?”老钟听了我的愤怒之后有点儿哑然失笑。我想想也是,墓主人又没有请我们来,千年前的他怎么可能算到千年后的我们会在这里犯下常识性的历史错误。“那这个墓主人在干吗?”我试探着问老钟。
“摆这个墓的主人在设置陷阱,他不仅诅咒了皇帝,还设下了一石二鸟之计,如果诅咒成功自不必说,如果诅咒不成功,内情泄露,皇帝肯定会打开此墓,然后发现这个墓里的设置,一定会被假象所迷惑,迁怒于戚夫人的后人,认为是戚夫人的后人为了报先祖之仇才设下如此恶毒的墓阵,很有可能当时戚夫人的后人在汉武帝后期在朝里担任了极其重要的职务,照历史上的推断,极有可能是戚夫人娘家的后人或者是跟戚夫人有关系的人在朝里把持了大权。”老钟的推断似乎有点儿道理,但是没有明确的铭文或者文献记载,这样的推理就如同幻想小说一样无稽。
四十九个尸首,全部都装进了陶瓮里,而且都是仿照当年戚夫人的惨相,借助战国人头祭塔的绝阴之气,让这个四象离魂阵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弑龙阵。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儿佩服这个造墓的人,他如果不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师,就是一个深谙此道的神棍。
“照这样推理的话,这里就不能称之为陵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埋葬任何帝王,反而是一堆被人殉的奴隶或者宫女,只是为了诅咒而布下的阴毒阵法,在相信诅咒和鬼神的古代,这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吧,可惜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工程,那些无辜埋葬在这里的鲜活生命才是被诅咒的人,他们又招谁惹谁了呢?”回想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我不禁有点儿感慨。
“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都只是在推测,谁也不知道……”老钟刚要继续教课,就听见一阵类似于野兽喉咙里吼叫的声音从老苗的口中发出来,急忙看老苗,我们都着实吓了一大跳,不大会儿的工夫,老苗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脖子下面的甲虫最起码已经又多伸出了差不多四条触角扎进了老苗的脖子,现在已经有足足十二条玻璃纤维丝一样的触角寄生在老苗的脖子里,老苗脖子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粗糙起来,就像树皮一样长满了疙瘩,整个甲虫正在逐渐地隐没在老苗的脖子里,仿佛随时就能和老苗的脖子融合在一起。看到这个情形,我的脖子下面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这个甲虫的造型此刻就像一只长了十二只脚的蜘蛛,一只快要长进老苗脖子里的蜘蛛。
“老钟,赶紧想想办法吧,要不老苗就完了!”我带着哭腔跟老钟说。
老钟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求我啊,对付这种东西可是你家的不传之秘啊!”
什么?听了老钟的话,我有点儿傻眼了,我哪会干这个啊。
老钟惊诧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吗?”我更是一头雾水,急忙摇头:“没有啊,老钟,你动作快点儿吧,要不可真的救不活老苗了。”
“你小子刚才不是还在自称什么归阳藏阴体质的双瞳呢嘛,你咋不继续牛下去了?”老钟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戏谑的色彩,看得出来,他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反而悠然地说这个东西挂在老苗脖子下面未尝不是好事。
啊?听了他的话,我开始有点儿反胃了,因为这种令人作呕的甲虫这会儿已经牢牢地扎进了老苗的脖子里,而此时的老苗两眼发红,喉咙里开始不断地重复着愤怒的吼叫,而且铜钱随着甲虫身体的不断扩张,已经遥遥欲坠了。
老钟扭头问我:“你真的没有随身带紫金针?”我依然是很迷茫地摇头,并且反问:“什么是紫金针啊?”
他缓缓点头:“刚才我还以为你带了紫金针呢,所以才不着急老苗脖子的槐瘤虫,可是没想到老娄头竟然没有把紫金针传给你。就是这个东西啊!”他顿了一下,手里拿出来在刚刚出鼎的时候对付蚇虫的一个小黑盒子。那里面有一排金针和五枚银锥,好像一直是老钟贴身携带的,看得出来,老钟很宝贝这东西:“这还是你爷爷当年送给我的。”他有点儿献宝似的冲我扬扬手。
“这为老不尊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显摆!”我心里暗自腹诽了一下老钟。可是看老钟的神情,他仍仔细地盯着老苗的脖子看了一下,仿佛跟眼前的这个东西是熟人一样。
他自言自语地说:“毒素差不多快聚集在一起了吧,要是这样的话,就得动手了!”
说完这些话,老钟就赶紧回铜鼎里去取自己的背包。说来惭愧,我们仨一起下的墓,除了老苗事急仓促,准备不足,我和老钟几乎都是带了全套的装备下来,可是老钟的装备从来就没离过身,而我的装备,真是汗颜,这会儿除了我自己随身带的小药包里面我顺手拿的一颗半鲛人珠和一壶鲛人油脂以外,其他的装备此刻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不大会儿的工夫,老钟就从铜鼎处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样式古朴的青铜匣,匣的接口处是一只虎吞,就像一柄无头的宝剑一样,打开以后,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的金色金属钎子,粗的如毛衣针,细的如绣花针,按照粗细大小分别排列着。
这不是我们在第一道石门处的干尸武士那里所看到的神秘武器吗?当时散落在那两个武士的身边,后来蓝色的磷火冲天而起的时候,除了两具干尸,其余的都被烧成了灰烬,我当时还以为这些历经千年的东西肯定也随着那些大火一起化为了尘埃,没想到竟然被老钟给收了起来。
只见老钟飞快地拿起青铜匣里的金属钎,飞快地扎进了老苗的左右手,只见老苗的神情猛地一变,一股黑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紧接着就看到两道细小的黑血从金属钎子的顶头处慢慢地冒出来,本来应该是血气旺盛的老苗,此刻的血液却像缓缓被挤出地面的沥青一样不紧不慢地流了出来。
我吃惊地看着那两支钎子的顶头所冒出来的血液,敢情这些金属钎子是中空的啊,只要扎进了身体里,就等同于一道放血槽,可以活活地把人的血液流干。
“这个东西叫做噬魂,黄金所制,中间是空心的,是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刑罚,用来放活人的血,在犯人身上插满这种黄金钎,犯人可以看着自己扎得像个刺猬一样活活地被放干血液。据传说这样可以杀死一个活人而在尸体里留住冤魂,制作成强大的傀儡人,所以这种刑罚又叫噬魂。现在我用这两根噬魂暂时封住老苗的两条大脉,先截出来一部分毒血,然后用你爷爷的办法来救老苗。”
我爷爷的办法?老钟面对我的疑问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快速地把四支黄金钎子飞快地又插进了老苗的几个主穴位,同样冒出了黑色的血液。
“你的打火机还带着吗?”老钟问。我摸了摸口袋,长出一口气:“幸好这个没丢。”
老钟一把抢过打火机,用火焰开始烧一根很特别的金针,说是金针,因为我发现这根钎子是实心的,在烧了片刻之后,黄金钎子开始轻轻地冒起了青烟。
老钟让我站在他的身后,然后双手拿着那根金针稳稳地顺着那枚太平阳宝钱的方孔扎到了那只甲虫的身体中去,只见老苗仰天一阵狂吼,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但是奇迹终于出现了,那只甲虫受了灼烧,一阵抽搐之后,飞快地从老苗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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