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貌冠天下》第89章


这是两人在路上打的赌,要求不许使用术法,不许揭开面具,更不许将鸿蒙戒里装着的奇珍异宝拿去换做银两。
进了城,两人便分道而行。江栖鹤揣着袖中那十两银子,没急着置办货物倒卖,而是在城里慢悠悠逛起来。
逛完一圈,还坐进食肆喝了碗咸豆腐脑做早餐。
“小伙子,我问你,洛夜城中可有那种专卖便宜胭脂水粉、手镯发簪的商贩?”江栖鹤挥手招来跑堂伙计询问。
“有的有的,斜阳巷十七号有个姓庄的老头,转门卖这个。”伙计答。
江栖鹤弯唇一笑,道声谢后,起身离去。
他只花了五两二钱银子,就买下了十盒胭脂十盒口脂,首饰等更是将布包装得满满当当,尔后他又从木匠手里买来数根长长的竹篾,削成细细短短数条,首尾一扭,便成了个圈。
接着又来到一座行人络绎不绝的桥边,将东西往地上一摆,扬声吆喝,“一文一个圈,套中了就能将东西带回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一文钱买不到吃亏,一文钱买不到上当,都来瞧一瞧看一看。”
他声音清朗如玉,在嘻嘻风中,说不出的缠绵动人,虽说那张脸给面具遮着,但露出的那截儿下巴,以及上扬的唇,依旧惹人注目。
不少人围过来,江栖鹤随手指了个穿红裙的小姑娘,将一个竹圈递去她手边,轻声道:“免费的,试一试?”
他手指瘦长,捻着淡青的细竹圈,更是衬得白皙如玉。
小姑娘当即羞红了脸,轻声道句“好”,接下竹圈,往自己喜爱的物什套去。她随随便便一丢,竹圈又轻,空中还吹着细细的风,自然是套不中。不过开了个头,她的兴致也起了,忙对江栖鹤道:“再拿十个圈!”
江栖鹤微笑着递给她。
万事开头难,一旦起了个好头,后续的就省了不少麻烦,更多的人来到江栖鹤身边,除却姑娘外,还有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点礼物回去的汉子,眨眼不到,江栖鹤手上百来个竹圈已经分了个空。
太阳从东边升起,往西边沉下,红霞当空时,江栖鹤数了数布包里的钱,已经有将近十五两了。
将布包塞进鸿蒙戒,他倚在树下,抱着手臂神情悠闲地看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最后让准头最好的那个圈丢出去,但意料之中,那圈落到地上后还弹了两下,与目标相去甚远。
她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在袖子里抠了抠,抠出最后一文钱来,小步走到江栖鹤面前:“大哥哥,再来一个圈。”
“大哥哥要收摊了。”江栖鹤对她轻轻一笑。
小姑娘眼里瞬间盈满惊讶与失望。
“太阳都下山了,大哥哥要回去吃饭,你们也早点回家。”他揉了揉小姑娘发顶,声音温柔。
这几个小姑娘皆穿陈旧粗麻衣衫,有的甚至不合身,他方才听她们讨论,似乎是想套一个簪子,在除夕夜悄悄送给母亲。
江栖鹤眸光从她们面上扫过,又说:“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桥上走来。
陆云深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不过在回家吃饭前,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江栖鹤眼珠子悠悠一转。
陆云深把钱袋放到他手心,然后将一地的小玩意儿装起来,递到羊角辫小姑娘们手里。
“回去给娘亲一个大惊喜吧。”陆云深道。
几个小姑娘都呆呆的,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这人牵起江栖鹤走远了。
“我们是遇到大善人了吧?”其中一个愣愣道。
有人答:“什么大善人,我觉得是神仙。”
陆云深牵着江栖鹤走到另一条街,后者空出的那只手将钱袋抛出又接下,掂量重量。
“得有二十两吧。”江栖鹤笑道,“不过现在全归我了。”
陆大庄主轻声一“嗯”,“请你吃糖醋排骨。”
第75章 番外·江湖不老(二)
江湖不老(二)
在洛夜城盘桓了三日; 江栖鹤与陆云深继续西行,往邻水城去。
除夕将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以新桃易旧符,杀鸡宰鸭,熏烤猪肉,好不热闹。
江栖鹤站在街头; 鼻翼翕动,对陆云深说:“想吃花菜炒腊肉了。”
陆大庄主下巴一扬,示意江栖鹤斜对面有家酒楼。江栖鹤却慢吞吞道:“陆大庄主; 不知这些年来,你手艺可有见长?”
这意思是想让他亲手炒了。
于是陆大庄主牵了他的手,折身前往菜市,买来一大颗沾着不知是露水还是菜贩故意洒的清水的花菜; 又到一户热情好客的人家中,买了一大条腊肉。
“接下来便是借一间厨房了吧?”江栖鹤偏头笑问。
陆云深眉梢轻挑; “我在这里有处宅子。”
霜白衣衫在风里翩翩,江栖鹤弯眼似新月,眸中柔光细碎,若星辰千万。他合上手中折扇; 挑起陆云深下巴,声音轻飘飘的,“哟,陆大庄主家产遍天下呀。”
“走吧。”陆云深腾出手; 将他爪子连同折扇一道握在手里。
说完带路,江栖鹤落后他半步,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踩他影子,踩了几脚,又去踢石子儿。穿街过巷,渐渐来到河边,江栖鹤勾脚一踹,让石子儿飞入水中。
邻水城不比洛夜城靠海,两城之间又隔着山脉,海风难渡。年关愈近,天地愈寒,眼前河畔草木凋零,树干秃得不剩半张叶子,水面比旁的时节更低,河岸两边多了好一片深红泥土,凫水的野鸭被冻回了窝,连根毛都看不见。
江栖鹤扫了眼这肃杀的冬景,忽然出声:“陆小白,你就这么喜欢临水而居?在悬剑山庄,你的却邪楼也是靠在水边的。”
“大概是因为年少时被某个人领回了家,看见他们家临河居住,深受影响吧。”陆云深话语带笑。
“哦,你那时候就喜欢上那位‘某个人’了呀?”江栖鹤故意拖长调子,初时音调低平,尔后渐渐走高,尾音上翘。
陆云深反问他:“你希望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哟,是我在问你话,不是你问我。”江栖鹤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轻抬下巴。
经过了长久的沉默,两人步伐停在一座并不如何华丽高大的宅院前。白墙黑瓦,屋檐深深,与一路行来所见没有不同,但推门而入,便迎来一阵扑鼻梅花香。
江栖鹤面露惊讶,之前庭中梅开胜雪,绵密成林,一眼望不尽。正待问是如何做到不让梅香往外飘去时,陆云深回答起他方才的问题来。
“在你和我打完那一架后,你伸手拉起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和别人真不一样,旁的人打完一架还会骂两句,而你却这么快……冰释前嫌了。当时我就对你产生了好奇。
后来你领我回你家,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你煮饭,你正巧站在窗边,外头有一根树枝垂下来,那白花就似簪在你鬓边似的。那时我在想……”
陆云深话没说完,江栖鹤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唇,隔着手背轻轻亲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再讲了。”江栖鹤说着,耳垂微微泛红。
陆云深但笑不言,抓住他的手,带他从梅花林中穿过,来到一座精致小巧的木屋前。
江栖鹤突然顿住脚,说:“你不常来吧?”
“上次来这里,约莫是三十年前。”陆云深道。
“那……肯定没有油盐酱醋的吧?就算有,三十年也……”说着,江栖鹤眼眸微眯,古怪地看了陆云深一眼。
陆大庄主没说话,几百年来他从未有过下厨机会,是真忘了这一茬。
“你想请我吃干煸花菜腊肉?”江栖鹤脸凑过去,“还有啊,我说吃花菜炒腊肉,你竟然真的就买了这两样东西,连米都不准备,有你这样请人吃饭的吗?”
江栖鹤凑得极近,两人鼻息相交,眼睫相触,暧昧至极。陆云深扣着江栖鹤的手揽住他的腰,稍稍往前半寸,唇就压上这人的唇。
这个吻由浅而深,异常缠绵,江栖鹤脑子就这么空了,满心满眼只剩下这个人。
“好吧,就勉为其难,将就将就吃你了。”一吻完毕,江栖鹤反手擦去残留在唇上的津液,哑着声音道。
陆云深轻声哼笑,将手上的花菜和腊肉搁在门口,抬脚一踹,把江栖鹤打横抱进去。
他们在这片梅花林后迎来邻水城今冬第一场雪,鹅毛似的纷繁坠落,从半开的窗户往外看,一时间竟分不清何处为花何处为雪,只道天地一色,银白浩荡。
江栖鹤身上衣衫松垮,凹陷锁骨半露,上面还有个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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