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上边走边说,倒也不十分沉闷。只是景羽走在后面,总是痴痴的望着杜星曜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叶初尘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对于自己的姐妹,向来颇为关心,她早就觉出景羽的异样,她便说乏了要休息一下,大家自然都没什么意见。这时候她说要方便,拉了锦璎给自己把风,便留下景羽和杜星曜二人。
☆、合欢忘忧
杜星曜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给三位姑娘,他自己便随便靠着一颗树,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景羽时不时的看向杜星曜,几欲开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杜星曜,仍旧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景羽”的名字。
景羽听到杜星曜的声音,浑身一振,她平日里总是淡淡的,但是在杜星曜面前,却似乎永远无法安然处之,这时她觉得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了胸口,手心也开始湿湿的。
“杜医仙有何吩咐?”她故作镇定的问道。
杜星曜在皓月大陆,经历了几百年的时光,岂会不知,这是叶初尘故意给他俩独处的机会。不过他也认为,有的事情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于是说道:
“对于你姑母的事情,我确实心怀愧疚。但是,逝者已去,我也无法再弥补她。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怪你。只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你是个好姑娘,初尘既然带你出来,你一定要过好自己今后的生活,不要辜负这大好的青春和时光。”
杜星曜仍旧闭着眼睛,语气与平时无异,但是听在景羽的耳里,飘飘渺渺的仿佛特别的不真实。
平日里,杜星曜总是和叶初尘交谈甚欢,她只能远远的望着他,现在竟然能和他独处聊天。景羽从来没觉得,人生如此刻一般美好。
从小到大,她只能按照姑母所描述的那般,幻想他的样子,学他所学,在乎他在乎的东西。从未想过,有一日这个人真的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她也感谢叶初尘,是她给了自己逆天改命的希望,让幻想真的变成了现实。
她很想告诉杜星曜,姑母从未恨过她,自己也从未恨过他。换做自己是姑母,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要他好好的,哪怕他恨自己,哪怕孤独终老生不如死,都无怨无悔。
景羽有好多话想和杜星曜说,但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景羽谨记医仙的教诲。”这一刻她恨自己嘴笨,但是她的脸已经漾起一片红晕,如同开了桃花一般,她偷偷的看了看杜星曜,发现他仍旧闭着眼睛,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杜星曜以为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话,便不再多说。
等到叶初尘和锦璎回来的时候,看见二人都静默打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埋怨他俩木讷,一个明明喜欢的要死,却只是远远的观望,一个明明内疚的要命,却总是云淡风轻。
她也知道杜星曜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已经有了朱煜成,无论是前生还是现世,朱煜成永远在那里,是让她最欢喜的那个人。朱煜成也听说了她成为魔尊的事情,用封音盒传音祝贺她,语气里担忧却多余高兴。
因为朱煜成的特殊身份,封音盒又不是完全的可靠,到了总坛之后,叶初尘和他说的话越来越少了,一是怕封音盒被其他人无意听到,暴露了朱煜成的身份,再就是害怕他担心自己。
但是,他似乎消息总是很灵通,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时不时的问候她。她却几次才回一次,久而久之,朱煜成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来,两人的互动越来越少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距离感。
把朱煜成的影子,从脑海里赶走之后,目前的情况下,叶初尘可不喜欢这么僵硬的气氛,便随意的开了个玩笑,然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瓷瓶来,正是上次魔尊册封大典上,宗主赐给她的七件法宝中的两件。
魔尊册封大典上,她从头到尾都在走神,彦龙君解说的时候,她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什么都没听进去,现在突然想起来,便拿出来研究。
这两个瓷瓶一黑一白,黑色的瓶子做工粗糙,仿佛是粗制滥造品,而白色的是精致光滑,光是瓶子都让人爱不释手。因此她也特别好奇,这两个瓶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先是打开了黑色的瓷瓶,那一瞬间,一股刺激的恶臭味铺面而来,她一个机灵,顿时觉得头脑一阵清明,精神舒爽。但是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赶紧盖上了盖子。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心”叶初尘捏着鼻子抱怨道。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她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白色的瓷瓶。这时候,一股奇异的清香铺面而来,叶初尘仔细的看了一下,里面的液体,色泽如蜜,让人忍不住就想尝尝。
她另一只手刚伸出来,还没触到液体,就被杜星曜喊住,“慢着!”一道气剑随之而来,差点把瓶子都要打翻了,还好叶初尘反应的快,这才护住了她到手的美食。
“怎么了?”为了不浪费这么好的东西,叶初尘先把盖子盖了起来,“你想和我抢吃的?”
这时景羽摇头解释道:“小姐,你错怪杜医仙了。刚才黑白两个瓶子,黑色瓶子装的是忘忧露,白色瓶子里则是合欢水,两者都提取自百年萱草。
忘忧露是单瓣萱草所制,虽味道奇特,却对回精养神,镇痛止血有奇效,是难得的一种灵药。合欢水则是取自千瓣萱草,虽然形态如蜜,味道甜美,且有异香,但是却是剧毒之物,食之必死。”
听了景羽的话,叶初尘望向锦璎,锦璎郑重的点了点头,叶初尘再看向杜星曜的时候,杜星曜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要不是刚才他阻止的及时,叶初尘这次怕是就要误食□□而亡了。
连她自己想起来都一阵后怕,在心中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好好听讲,再也不走神了。
她把两个瓷瓶塞回储物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寻找事情转移话题,突然间她想起,宗主要她吃碧瓦琉璃珠的事情,便吩咐杜星曜帮她把脉,看看那珠子是不是真的有异常之处。
杜星曜用四指搭上叶初尘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而且没有茧子,甚至比女人的手还漂亮,叶初尘盯着出神了好久,相处这么久,她竟然第一次发现,杜星曜有一双这么好看的手。
这次把脉,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杜星曜这才把手移开,面色凝重:“脉象上确实有异,但不知,是不是你还未把琉璃珠炼化的缘故,不过据我对宗主的了解,这颗琉璃珠,绝对不似表面那样简单。”
究竟哪里有问题,杜星曜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
离开了邪灵宗总坛之后,叶初尘的心情大好:“既然暂时没事,那就等有事的时候再说吧。”
杜星曜却若有所思道:“不如趁着还没进寂灵秘境,我们找个地方帮你护法,把魔婴练成,这样就算遇见危险,也多几分把握。”
杜星曜的提议,也被锦璎和景羽所认可,叶初尘本想好好的休息玩耍一段时间,现在又被逼着练功,忍不住嗷嗷大叫被欺负。大家看见她那副样子,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
拒杜医仙所知,离邪灵宗大概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山洞,里面灵气十足,对修炼大有好处。目标明确之后,几人又开始动身。
前几次,叶初尘都是被逼着去各种地方,难得这次随意出行,锦璎和景羽这也感觉到了,叶初尘所谓“说走就走的旅行”中,带来的快乐。只是叶初尘的容貌上,虽然恢复了不少,但仔细看去,还是有一些与常人不同之处。
譬如她的皮肤特别白,瞳孔里泛着蓝光,还有眉心间的颜色越来越纯的芍药花瓣。锦璎和景羽本来就是魔女,自然觉得没什么异样,但是杜星曜却觉得这样太过招摇,要求她三人稍微遮掩一下容貌。
但是三个姑娘却不以为意,难得出来一趟,还得蒙面,多累啊,况且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
走了两日之后,终于到了杜星曜所说的那座山,远远望去,烟雾缭绕,远远的便能感受到山间的一股清气,就算是叶初尘再不懂,也知道这里确实是一处好地方。
四人沿着盘旋的山路而上,所谓的山路,可以看得出来是人踩出来的痕迹,几人沿着已有的小路而上,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处很小洞口,只容得一人,侧身而过。
杜星曜身为男人,又最年长,带头进了山洞,叶初尘等人紧跟其后,进入山洞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很大的空旷之处,中间还有一个不大的水池,水池隐约的也可以看到,淡淡的雾气弥漫,如同到了仙境一般。
叶初尘感叹道:“果然是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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