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250章


秋月许久没这么开心,不禁多说了几句,一时便有些累了。她素来在年夫人面前随便惯了,且屋里也都不是外人,便歪靠在杏黄色满园春锦缎靠背上,道:“晚间还有家宴,累人也紧,额娘、嫂子容我放肆些,歪着相陪罢。”又命春纤在榻上坐了,拿着美人拳捶腿。
下面几人自然连声应了,年夫人更是嗔道:“你若是累了便只管歇着,哪用顾及额娘,若累了身子,岂不是白白让额娘悬心。”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期间夹杂着福惠软软的童音。
兆佳氏看着上面言笑晏晏的秋月,只见两只白玉似的纤纤素手正把玩着青瓷盖碗,柔水秋瞳此刻闪现着喜悦的光泽,让人的心也无端的喜悦了几分。
她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明明两人年岁相当,自己比起上面的贵妃还小了几岁,但现在双手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身上也有了从前不曾有的事故和精明。
看着上首处笑容清浅的秋月,兆佳氏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她也是那般。
一时秋月有些倦了,古秀兰等人便都围在福惠身边。
秋月见众人这般有眼色,不禁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上位处坐着别人,她是那个察言观色之人。
这么快,她便成了坐在上位的那个人,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懒懒的歪在榻上,嘴角含笑,阖着眸子倦倦的想着,欲休憩片刻。
福惠是个活泼的性子,见这么多人陪着他,自然高兴的很,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让年夫人等人更是喜爱。
如此下来,气氛顿时松泛了不少,兆佳氏和依茹的拘谨倒减了不少。依茹虽大上两岁,到底只是个孩子,和福惠两人说说笑笑的,殿内时不时传出几声欢笑,秋月瞧相处融洽也是欢喜。
到了晌午,自然留她们用了饭。
宫里规矩虽大,吃饭不过遵循食不言寝不语,大体上也和年府差不多,一顿饭倒也安安分分,只中途胤禛赏了几个菜过来,给秋月添脸面。
用了午饭,秋月也倦了,让夏悠琴领着三人到偏殿休息,又让依茹同福惠一处玩耍,自个到内室小憩。
一觉醒来,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唤了有趣,自梳洗打扮。
换了身海棠红撒花洋缎琵琶襟旗装,外面罩上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在前襟处装饰了一挂长长的珍珠饰物。
梳着小两把头,鬓边插了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石镂空白玉牡丹凤凰纹步摇,画了淡妆,更显明媚照人。
秋月对着水银镜儿里的人看了看,对夏悠琴点头道:“行了,估计额娘她们也等急了,咱们出去吧。”
夏悠琴笑道:“主子平日里不喜装扮,今儿乍一盛装起来,看的人眼都直了。”
秋月复又从镜子里看了看,只觉一般,不由道:“行了,别贫了,今儿大家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这一身,不过是中等偏上罢了。”说话间,扶着夏悠琴缓步出了内室。
年夫人三人在外间候着,见秋月出来,都从椅子上起身。
只见一个年轻丽人从内室缓缓走出,但见她:仪静体闲,云髻峨峨,皓齿星眸,肌肤晶莹。而那盈盈不堪一握纤腰,更显得的瑰姿艳逸,步履轻盈,摇曳生姿。
不同于方才的素颜,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也艳丽的三分,而清高中透出的雍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亦,自惭形秽。
年夫人先回过神来,上前笑道:“娘娘真是越发的漂亮了,额娘都险些认不出了。眼前这个误入凡尘仙女,哪里有一丝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的影子。”
秋月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她是年夫人宠爱长大了,哪里不知道年夫人说话有多少水分。
上前携了年夫人的手,笑道:“哪有额娘说的这么好,您啊,别夸自个女儿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好好,额娘不说。”
“福儿人呢?”秋月问一旁夏悠琴。
“还在偏殿呢,这孩子也和依茹玩的来,不肯放她,两人在书房玩儿呢。”年夫人笑道,“素云已经催了。”
“这个皮猴。”秋月笑着摇了摇头,携着年夫人的手,出了正殿。
第二百七十六章拜月
第二百七十六章拜月
恰巧福惠和依茹从偏殿出来,见秋月一行人出来,忙迎了上来。
见福惠已经换了身新衣裳,秋月牵着他的手,往宫外走去。母子二人走在前面,年夫人紧随其后,接着是古秀兰和兆佳氏。
才走了两步,夏悠琴便拿了件烟霞红披风出来,对秋月道:“夜里凉,还是带件披风。”
秋月本就穿的不少,此时夕阳照在身上,犹有余热,不禁笑道:“这天也不凉。”
年夫人笑道:“京里俗谚‘立了秋,把扇丢’,现在即便是余暑未消,也是一日日的凉了,你身子要紧,还是让春纤带着吧。”
听她这么说,秋月自点头应了。
一行人不过出了二门,就见小林子从外头急急赶了过来,一脸喜色道:“主子,皇上让人抬了了翟舆过来。”
年夫人等人一听,亦是满脸喜色。
在这紫禁城里,只有皇帝、皇后和皇贵妃才有资格坐翟舆。
而秋月这一顶,自然象征着皇贵妃的身份。而现在,胤禛让秋月坐这翟舆,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秋月对胤禛在这种场合给她增加脸面自然是欣喜的,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宠爱,焉知是福是祸。
这个念头不过一霎,看着年夫人和宫女们喜笑颜开的模样,便丢开了心思,和福惠一起上了象征皇贵妃身份的翟舆。
年夫人上了软轿,古秀兰等人则在轿辇旁傍着,跟着队伍慢慢走着。
到了乾清宫,早有太监昂首高喊:“贵妃娘娘到六阿哥到”
李氏由媳妇儿董鄂氏扶着,面色难看的在院中行礼迎接。看着越来越近,眼里射出怨怼的目光,有想起如今年家的权势,也只得压下一股子怨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钮祜禄氏,敛下了闪着恶意的眸子。
此时乾清宫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
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不过须臾,翟舆至内仪门处,秋月下得轿辇时,齐妃李氏,熹妃钮祜禄氏和一些宗室贵妇都迎了上来,请安行礼不提。
饶是秋月对权势不甚在乎,但看着在自己面前俯身行礼的众人,无一不是皇城下的权势显贵。从前见了,她也少不得行礼寒暄,而现在她无需做什么,只需一个淡淡的眼神,自有人揣摩她的心思,替她一一办妥。
这便是权势的力量,心念起伏间秋月似乎明白了古人为何如此汲汲权势。
脑袋里思绪不断,面上却是微微颔首,勾了勾唇角,“都是自家姐妹,齐妃和熹妃多礼了,快快请起。”
李氏和钮祜禄氏就势起身,笑着寒暄了两句,拥着秋月行至偏殿。
宫中院宇深深,殿檐重重。此时,各殿堂的廊上都设摆叶如柏叶、皮赤色的丹桂,橙色花的金桂,香味浓郁甜腻,微风拂过,香味飘然而至,隔着几重朱廊碧槛都能闻到。
“花气袭人”四字形容,恰好不过了。
院内偏西位置早设了供桌,供桌朝着东南方向,两旁各捆一根小竹竿,上悬古画一幅,为工笔月宫图像,画面为一轮满月,月内绘广寒宫殿阁之形,宫前有一女菩萨坐像,两旁各有一名执扇侍女,菩萨头上绘有佛光,据说是太阴星君。
祭月供品,除五盘应时鲜果外,还有五盘蜜食,如金糕、栗子糕、蜜海棠、蜜红果和油酥核桃。在各种供品后面,有个月牙形状的大型木制托架,上置一个约五斤重的月饼。月饼之上模刻彩色月宫图,两旁各插鸡冠花和带叶毛豆枝。
因世俗有“男不拜月”之说,故祭月者皆为内眷。
乾清宫偏殿早已是锦帐高挂,彩屏张户,香烛辉煌。此刻众宫妃贵妇便聚在此处,说着闲话,等着皇后乌喇那拉氏的凤仪驾到,以行祭月拜月之礼。
宫里赴宴都有自己的潜规则,秋月到了不过片刻,就听太监喊道:“皇后娘娘到”
众人忙歇了话,一一起身,由秋月率领,到仪门处迎接乌喇那拉氏。
乌喇那拉氏从翟舆上下来,嘴角含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一一扫过请安众人,眼光在秋月身上顿了顿,方虚扶最前面的秋月起身,笑道:“都不是外人,哪里这么多礼数,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众人齐齐道。
一时众人拥着乌喇那拉氏和秋月入了偏殿暖阁间,落了座。
喇那拉氏坐在上首,见钮祜禄氏一身得势掌权皇妃的装扮,容貌虽不如年氏,可那一身端庄雍容的气势比年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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