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星球》第18章

「……你喝醉了。」
司缇尔突然大吼。「我喝醉都是因为你！」他脱力坐到椅子上。「自从「那一天」之后，你就变了，连最宝贝的赛伊被我抢走，也无动于衷，变得一天比一天冷漠。」
「我们彼此彼此吧，你不也变得这么扭曲了，而且别再提赛伊的事了，他现在的「主人」是你。」
司缇尔冷笑。「你们各种依依不舍的举动，就像在告诉我，我是坏人！我分开了你们！一个不走一个不抢，还敢来责备我？」
「你闭嘴。」伊卡修的声音降到冰点。
「闭甚么嘴？你才是有屁快放！一直憋着谁知道你想怎样！明明就还想着他，装甚么不在乎！」
伊卡修握着拳头，青筋暴现。
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司缇尔删除了赛伊的记忆，现在竟然还在发难！？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才把赛伊让给你！」
不惜做到那种地步，也想得到赛伊，所以伊卡修才成全了他。
「光说漂亮话，在你心里根本就没原谅我，对我越来越冷淡，也不重视我的礼物。」
司缇尔打嗝。「活该。」
伊卡修轻叹，他为了司缇尔放弃了最珍视的人，这还不够重视他吗？他到底还要他怎样？
「你醉了。」伊卡修扶司缇尔到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伊卡，别讨厌我。」司缇尔双目湿润地瞅着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般。
「不会，睡吧。」
司缇尔闭上双眸，伊卡修见他睡得平稳，便把灯关掉，轻声地带上门离开。
最特别的人　（三）
智能人类每年都要去「外壳工厂」作一次定期维护，除了身体的检查外，根据「主人」的喜好，还能进行与年龄相付的样貌变化，像人类一样会成长，艾维希就是这样。
而王族、贵族有其御用的「机械师」，会直接请进宅第，因为维护时必须关上电源，这时若被偷窥记忆，其「主人」的秘密一旦被泄露，可是事关性命的。
今天是赛伊定期维护的日子，他走进偏厅，里面放了几台小型仪器，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两人已经十分熟悉，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位老者付责维护伊卡修、司缇尔的智能人类。
数小时后，赛伊完成了维护，目送老者离开王宫。
老者一路上频频回头察看，并不时抹着冷汗。
他踏进一间咖啡厅，走到角落位置把一芯片交给了坐在对面额头带疤的男人，男人确认了芯片的内容，便实时用立体计算机付款。
老者确认了金额，边擦拭着冷汗，边露出贪婪的笑容。
＊＊＊＊＊
翌日。
伊卡修在自己的书房里工作。
马可敲门，得到准许便开门进去。
他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王子，有人匿名送了这东西来，要拆开吗？」
伊卡修点头，马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拆开盒子。
盒子被打开，两人都惊吓地瞪大眼，里面竟然放着赛伊的头颅。
伊卡修立即致电给赛伊，却没有人接听。
伊卡修蹙眉，心脏直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致电给司缇尔。
司缇尔倒是很快便接了电话。「伊卡，怎么了？」
伊卡修劈头就问：「赛伊在那？」
电话的另一端异常安静。
「告诉我他在那，司缇尔！」
司缇尔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对于伊卡修这么强势地问着别人的事，很是不爽。「他在我身旁，还要不要让我听着你们甜言蜜语？」
电话被挂断，司缇尔气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摆设扔在地上。「这算甚么！？」
竟然挂他电话！？
「他可能有甚么急事，刚才他的语气很慌张。」赛伊拾起碎了一地的水晶。
司缇尔咋舌，怒瞪他。「现在你们是联合起来跟我示威吗？」
「我只是以事论事，你别乱想。」
司缇尔气得夺门而去，刚打开门便与伊卡修撞个正着。
伊卡修把盒子塞进他手中。「刚才有人送来这东西。」说完便越过他走向赛伊。「为何不接电话？」
「我没听到，抱歉。」其实是因为司缇尔在旁边，所以他才没接。
司缇尔碎碎念地打开盒子。「甚么东西？莫名其妙。」
在看见人头时，刚才松开的眼眉再次紧皱，赛伊也傻眼了。
这时的竹梓正在与黑客周旋，这名黑客不是省油的灯，攻破了她的「反黑客程序」，不断攻击着防火墙。
竹梓全神贯注地盯着立体屏幕，双手快速地敲打着立体键盘，一边防御对方的攻击，一边设下陷阱反击。
这场网络战持续了十分钟，最终以竹梓胜利结束。
竹梓呼出一口气。「这黑客很有可能是国王派来的。」
「虽然网络战冰块脸帮不上忙，但以防万一，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安洁说。
「嗯。」
＊＊＊＊＊
两天后，夜深。
竹梓、安洁的房间传来了敲门声。
安洁警戒地下床站到门侧，三更半夜来敲门，肯定不是甚么好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国王派人来抓竹梓。
敲门声停止，从门底下传来了一封金色的信封。
安洁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白纸。「还算甚么？恶作剧吗？真是吃饱了撑。」
「怎么了？安洁。」竹梓坐了起来，揉着眼问。
「吵醒你了吗？没事，恶作剧罢了。」安洁走到床边。「睡吧，自从到了这里后，你都没怎么睡过。」
竹梓微笑。「我只是睡不惯这床而已，你别瞎操心。」
「是吗？那就好。」
安洁知道竹梓睡不好，是在提防着敌人，万一遇到危险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如果他拥有人类外形的身躯，竹梓就会更依靠他一点了吗？
「你拿着甚么？」
「只是白纸而已，从门底传进来的。」
竹梓接过信封和白纸，开了房间的灯，反复看了好久，也没看出甚么可疑之处。
但大半夜的，做这种事有甚么意义？
「安洁，你有开门吗？」
「没有，我怕是敌人。」
竹梓沉思，信中并没下迷药之类的东西，如果是敌人送来的话……不，不管是不是敌人，做出这些行为，无非是想勾起她的好奇心，然后开门察看吗？
竹梓打开门，并没看见任何人。
是她想多了吗？或者是想引她去那里吗？
啊！难道是赛伊有危险？前两天伊卡修告诉了她赛伊的人头事件。
「安洁，赛伊可能有危险，你留在这里，超过了五分钟，我没跟你报平安的话，便去找伊卡修。」
因为不确定是否真有危险，也不好贸然惊扰到他。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安洁没迟疑地回答。
即使他跟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做他能做的事，这样也是保护竹梓的方法之一。
「你也是。」
竹梓在走廊上奔跑，拐了个弯，到达了赛伊的房间。
竹梓边敲着门，边叫喊。「赛伊，我是竹梓。」
片刻，门打开了。
竹梓看见一脸没精打采的赛伊。「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你能陪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
竹梓进去之后，传了个报平安的简讯给安洁。
赛伊拿了一封信给竹梓，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为何只有你没被残害」。
「你是何时收到信的？」金色的信封，连质感也一样，是同一个人所为。
「就在刚刚。」
「其实我也收到一样的信，不过只是张白纸。」
「这样啊，你也收到的话，应该就不是那些爱情型的智能人类。」
「你是指二王子的那个「嗜好」……」
赛伊苦笑。「智能人类只要颈后的芯片没被破坏便不会死，他们被虐打完后，会送去维修，无限循环，久而久之心理都不太正常了，常常都对我露出杀意。」
「因为二王子对你特别好，所以妒嫉你了吧。」
「我倒觉得比较像是迁怒。」
最特別的人　（四）
伊卡修、司缇尔、赛伊、竹梓四人聚到了一起，讨论了金色信封的事。
「这几天针对赛伊发生的事真多，说起来，为什么仅凭一张白纸，你就联想到了赛伊？」司缇尔问。
「我在王宫也没跟谁特别要好，安洁当时就在我身边，王子的话应该不用我担心，就剩下恩人的赛伊了。」竹梓说。
「恩人？」伊卡修说。
「他帮过我两次大忙，是我自己这么想而已。」
「那对方是知道这点，然后加以利用。」
「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也没有。」赛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