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第210章


几人坐下后,见苏瑞正跟宋三儿说着话,雷寅双便扭头悄声问着石慧道:“你看到了?”又问着她,“还有别人看到吗?”当时她看江苇青在望着风,也就没去注意四周的动静。
她的厚脸皮,不由就逗笑了石慧。石慧凑过来,悄声笑话着她道:“你竟也不知道脸红一个!”又瞥着坐在上首的江苇青道:“你俩胆子可真大!万一被人看到,看你怎么办!”
“不会的。”雷寅双颇为自信地道。一直以来,她对江苇青都有种盲目的信任,她相信江苇青不可能置她于任何险境。他那般当众带走她,肯定已经是于暗处观察好了,知道他俩被人看到的可能性极小才会那般行事的——她哪里知道,那会儿的江苇青早被一坛子醋浸坏了脑子,哪里还记得他俩身处何地,连站在咫尺距离外的苏琰他都险些没能看得到。
石慧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正待还要说些什么,旁边的苏瑞忽然站起身来,冲着远处挥手叫道:“哥哥,这里!”
顿时,雷寅双便知道,这小丫头还没歇了那做红娘的心思。她不由无奈地一摇头。只是,当她顺声回头看过去时,却是惊讶地发现,苏琰不知怎么竟跟李健站在一处说着话。
听到苏瑞的叫声,苏琰也回头往这边看来,然后对李健说了句什么,二人便向着这边走来。
李健如今早入了翰林院当差,自然不可能跟着花姐和雷寅双一同过来赴宴。看到他时,雷寅双一阵惊奇,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皇上那里有事召他进宫。办完了正事后,天启帝忽然想起太后在这里正举办赏春宴,又想到探花郎李健还尚未婚配,便遣着他和几个同样未婚的年轻臣子一同过来了。不过,大概是天启帝也知道,这种场合他若在,只怕没人会自在,所以他本人倒是没有过来。
李健随着苏琰走过来,一番见礼后,二人便和雷寅双等人隔着那条浅渠对坐了。
那李健和宋三儿的婚事虽说两家都已有了默契,却因着宋三儿还尚未及笄,两家都不曾对外挑明。因此,在座的众人中,只有雷寅双知道他俩的事。雷寅双一向是个淘气的,这会儿见那人前总摆着个大哥哥款的李健,难得地管不住自己的眼,那眸光总往宋三儿身上瞟,直看得宋欣悦低了头,只好假借饮茶来遮住羞红的脸颊,雷寅双不禁就是一阵窃笑。
看到雷寅双的坏笑,宋三儿的脸更红了,隔着苏瑞就悄悄拧了她一下。
不过,玩笑归玩笑,雷寅双到底还是替这二人打了一回掩护,对李健笑道:“表哥来得正好,我正发愁呢。瑞姐儿说,那流觞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上去吟诗作赋。叫我上去打套拳还行,做诗什么的我可不行,到时候你可得帮我。”
正拉着李健在毡垫上落座的苏瑞抬头笑道:“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只怕谁也帮不了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又不是什么文会,原也不限于吟诗作赋的。听瑞儿说,你极擅长说故事,上去说个笑话也成。”
说话间,上面有内侍宣布宴席开始了。
于雷寅双的想像中,这“曲水流觞”应该是个如何高雅的游戏,结果等开始了,她才失望地发现,这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击鼓传花”之戏而已。那流觞杯顺水而下,或因浅渠中的卵石水草挡住去路,或是靠到池边时,便有小内侍捞出酒杯递给最靠近的人。那人饮了酒后,或作诗或作画,还有弹琴吹箫的,总之,不过是向人展示各自的才学而已。
这般看着那些公子仕女们各逞才能,却是叫雷寅双想起她那些古怪的梦里曾看到过的话。她凑到石慧耳旁小声笑道:“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话了,说这所谓的‘才艺’,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婚姻市场上的砝码,争取个更好的买家罢了。”
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或许会觉得雷寅双的话有些惊世骇俗,石慧则因着她的遭遇而早就对婚姻一事冷了心肠的,却是“噗嗤”一笑,凑到雷寅双的耳旁笑道:“亏你怎么想得到的。我原也有这种感觉,偏不知道怎么拿话形容,倒是你一针见血了。”
雷寅双看看她,问道:“你那件事,可有什么进展没?”她问的是石慧家里要给她跟江苇青联姻之事。
石慧端着酒杯冷冷笑道:“‘待价而沽’的何止我们女儿家。听说他父亲也还在挑选着。人嘛,总想以最低的价,买最好的货。”
雷寅双忍不住回头看向江苇青。
坐在上首处的江苇青正将手肘搁在膝上,举着酒杯默默看着她。隔着一道浅渠,马铃儿和他相对而坐。不过,这会儿马铃儿正跟坐在江苇青身旁的郑霖说着话,而郑霖的眼,则也跟江苇青一样,落在雷寅双的身上。
马铃儿身旁的一个女孩举起酒杯,似乎是在向江苇青和郑霖敬酒。郑霖瞟了那女孩一眼,动作很是飒爽地冲着那女孩推了推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江苇青则跟没听到似的,只自顾自地端着酒杯看着雷寅双的方向,叫那敬酒的女孩一阵下不来台。直到郑霖看不下去,伸手推了江苇青一下,他这才跟刚回过神来似的,敷衍地冲那女孩抬了抬手,然而也只是微抿了一口酒水而已。
看似乐呵呵地坐在流觞亭里的太后见了,那眼眸不由沉了一沉,又顺着江苇青的眼看了雷寅双一眼。
此时雷寅双已经从上首收回了视线,因为石慧正跟她说着:“我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劝着你少往他身上放些心。这种事,不是说你和他愿意就能成事的,万一不成事,将来你要如何?你这里要死要活,他还不是该娶谁娶谁。”
顿时,雷寅双那丰富的想像力便猜着,只怕石慧那个早亡的姑妈,当初是有意中人的了。
她想了想,道:“我信他。”见石慧不满地拿眼瞪着她,她又笑道:“便是最后我俩真没那个缘份也没什么,只要他不变心,我总还是我。”
“他若变心了呢?”石慧道。
雷寅双默了一默,想像着那种情况,想像着太后或者他父亲给他另结了亲事,而他因无力反抗顺从了……她忽地一笑,端着酒盏碰了一下石慧手里的酒杯,道:“他若无心我便休。便是他变了,我还是我,不过是收回放在他身上的心罢了。”
石慧横她一眼,道:“你现在说得轻巧,只怕你将来做不到。”
雷寅双摇了摇头,笑道:“我相信我能做得到。因为,我心里不止只有他,我还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自己的一方天地。他不是,也不会成为我的全部,便是放在他身上的心落了空,也不过是暂时缺了一块而已……”
说到这里,她忽地一顿。便如她所说的,就算如今她和江苇青情投意合,她也从来没有把江苇青当作一个不可或缺的东西,就像她所说的,万一将来江苇青变心了,她可能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觉得被辜负了,但她相信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可……
江苇青呢?
她扭回头,隔着人群看向江苇青。
他总说他只有她。听多了这句话,她渐渐也就只当这是一句情话而已。可如今回头细想想,她忽然发现,只怕这死心眼儿的孩子心里还真的只有她……
忽然间,雷寅双觉得,其实她从来没有好好回应过江苇青。她对他,多少带着几分轻慢之心的,因为她知道,他的心全在她这里……
这般想着,一向总讲究着个公平的雷寅双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且心里也替江苇青一阵默默地心疼。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忽然,对面传来苏琰的声音。
雷寅双抬头,见苏琰冲着她举起酒杯,她便也举起酒杯,隔着浅渠和他对饮了一杯。她却是不知道,她这里和苏琰对饮的这杯酒,竟是在江苇青的腹内化作了一坛酸醋。
当流觞在马铃儿身旁停住时,那马铃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悄悄往旁边移去。偏那内侍已经从渠中捞起了流觞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太后见了,对坐在身旁的临安长公主哈哈笑道:“没想到竟是铃儿中了。”又对马铃儿道,“我知道你擅琴,逸哥儿擅笛子,不如你俩合奏一曲如何?”
太后这举动,显然是在公然做媒了。顿时,所有人的眼全都落到了马铃儿和江苇青的身上。
☆、第131章 ·做媒
第一百二十四章·做媒
太后这般公然做媒,听得那离着上首主席有些距离的雷寅双忍不住就斜眼往江苇青的脸上看去。
此时江苇青也扭头向她看了过来。
便是她和江苇青之间还隔着十来个座席,雷寅双仍然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他是在安抚着她,怕她吃醋呢!
雷寅双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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