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第229章


。”
那慈祥的模样,差点就叫雷寅双真以为自己是嫁进了一个什么上慈下孝兄谦弟恭的楷模人家。
天启帝给江苇青的婚假只五天。第五天,江苇青便该去上朝了。
一早,雷寅双围着江苇青一阵打转后,小两口便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一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当着江苇青的面,老太太仍笑盈盈地说着什么“都说了你们不用天天过来”的话,可江苇青父子几人才刚一出门去上朝,老太太看向雷寅双的眼神立时就变得尖利了起来。
她看看垂手立在廊下的冯嬷嬷,扭头对雷寅双笑道:“显见着这几日你是真辛苦了,瞧瞧,眼底下青影都出来了。知道的,只说你俩是新婚燕尔,他年青贪嘴,不知轻重;不知道的,只怕要说你妇德不修了。”——却是指着雷寅双贪着房中之事的意思。
雷寅双的眉忍不住就扬了起来。
老太太则装着个没看到的模样,仍是笑得那般慈祥,对雷寅双又道:“知道你是新媳妇,脸面薄。可他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能尽这么纵着他。虽说宫里给了你们一个管事嬷嬷,可这种事她一个外人到底不好开口,也只有我这老婆子不怕讨嫌,来跟你说这些话了。老二他自小没了亲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大的,想来说你们两句,你应该不会觉得我这是插手管了你们房中之事吧?”
雷寅双眨眨眼,心里想像着小静会如何回话,便学着小静的模样,甚是恭敬地一敛衣袖,笑盈盈地答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怎么说您都是我们的长辈。长辈教训小辈,小辈只有听着的理儿,哪还能怪了长辈的不是。”——却是打了个太极。
老太太听了,心里不禁一阵诧异,不由眯着眼把雷寅双一阵上下打量。
一直以来,她都不怎么待见雷家人,且又自恃身份,从没跟雷雷寅双直接打过交道,可便是这样,因着这门亲事,她到底也曾细细打听过雷寅双的性情为人的,知道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情,加上她居然在新婚头一天就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当众发作了金妈妈,老太太心里立时就将她定义成一个行事冲动没脑子的蠢货,所以这新婚的头几天,老太太才放纵着她,就等着把雷寅双的心养大了,她好来挑着刺的。
偏这头一爪子下去,雷寅双竟没有应招,而是滑不留手地闪了过去。
老太太倒并不觉得这是雷寅双有多机灵,只当她到底顾忌是新嫁进来的,行事带着几分小心才没有上当。于是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依旧堆着笑,又道:“你既不嫌我,那我干脆就多说两句。这一家有一家的规矩,你才刚来,我们家的规矩不知道原该多问问才是。比如那日我派金妈妈去你们院子里看你们,听说都那时辰了你竟还没起?这就不好了。老二他是男人,白日里当差辛苦不说,他自小身子骨还不健壮,早上能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是我这做祖母的心疼他的缘故。可虽说我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到底容易落了人把柄,说他不孝。他那里因着这个那个缘故做不到或者问做不好的事,作为他的妻子,你却是要首先替他多分担一些才是。何况老二如今可是咱们府里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他老子爵位的。你没嫁过来之前,家里没个能顶事的,我才不得不撑着这把老骨头帮你们把这家管起来的,如今你既然来家了,这里里外外可都要你一桩桩一件件地承应起来才是。你可不能偷懒。”
又道:“府里下人都是卯初三刻点卯议事的,你大哥大嫂他们是卯正三刻过来给我请安,我看,以后你也别来太早,每天赶在府里下人点卯议事前过来就行了。”
雷寅双抬着眼皮看看老太太,心里也是冷笑一声,脸上则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于是这整个一天,雷寅双就再没捞到坐的机会,却是一直如那些管家娘子们一样,站在老太太的身边,跟着老太太“学管家”。
雷寅双自幼练武,别说让她就这么空着手站着,便是叫她肩上扛个百十来斤的大包站一天,她都不带叫个累的。倒是一直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以前管家的事都是交给程姨娘来做的,如今却因着要折腾雷寅双,她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料理家事,加上她到底也有了岁数,等江苇青等人下了衙回到府里时,雷寅双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太太却只觉得腰酸背痛,连晚饭都没怎么用,就进屋躺着去了。
江苇青虽不明所以,可他到底回来都好几年了,在这府里并不像老太太和雷寅双以为的那般“没个根基”,所以一回到蒲园,他就知道了老太太的作为。顿时,一张俊脸就黑了下来。
雷寅双却颇不以为意,见人都出去了,便将手肘撑在茶几上,探过身子去揉他的脸,一边笑嘻嘻地道:“恶婆婆折腾小媳妇的手段,咱在江河镇上时可没少听说。何况她怎么着也不会罚我去担水劈柴不是?不过是站在一边看她冲着下人耍威风而已,她还能打我骂我,不让我吃喝怎的?”
又笑道:“老太太真够蠢的,她若真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不过是想让我白担个管家的名头,就不该让我听人回事。今儿这一天,我可没白站呢,府里什么人管着什么事,什么事大概又是个什么规矩流程,竟叫我听了个七七八八。只怕再这么听两天,便是没她,我也能撑起事来呢。你信不信?”
“信。”
江苇青立时按住她的手,以脸颊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别人都只看到雷寅双那风风火火的咋呼性情,只他知道,其实雷寅双粗中有细,只要她上了心,几乎没有能难得住她的事。而且……
“其实,我也没你以为的那般没用。”他伸手将她从茶几那一侧拉过来,抱着她的腰,抬头看着她的眼。出于男儿的自尊,他可不能继续再装着个弱势模样了,便给她交着底道:“其实这府里我也有人手的,不过一直没让他们浮出水面罢了。你若真想管了这府里,也不是没人可用……”
听他说着这府里的谁谁谁是他的人,谁谁谁是江大的人,谁谁谁又只听侯爷的话,雷寅双的眼不由越瞪越大,终于忍不住扯着他的腮帮笑道:“那天谁跟我说,这府里不要也罢的?!你若真没那个心,怎么竟知道得这般清楚?!可见你又在扮猪吃老虎了!”
被扯得一张脸几乎变型的江苇青干脆将她往怀里一带,低声笑道:“是呢,我最爱吃老虎了……”
且不说这会儿那蒲园里满园的春…色,只说江大江承平回到他的院中,迎头就只见何桦拉长着一张脸坐在上首。
见他进来,何桦立时站起身,又挥手让丫鬟婆子全都退下去,她则上前替江大解着腰带,一边不满道:“老太太说,要让那个雷寅双掌家呢。”
江承平一怔,低头看着何桦默了默,才微笑道:“二弟是世子,这府里迟早是他们夫妻的,原也该让弟妹学着掌家才是。”
何桦抬头看向江承平,见他仍是那么一脸的温润君子模样,心里不禁一阵气恨,咬牙道:“凭什么?!”说着,还发脾气地将江承平的那根玉带用力一抻。
见何桦只顾着咬牙生气,也不来帮他脱衣裳,江承平便自己抬手解着衣襟,一边斯文笑道:“凭他是世子。”——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其实仔细分辨,则还是能分辨得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的。
可惜的是,何桦并不是个聪明人,竟一点儿也没听到江承平那隐于话后的咬牙切齿。
那江承平自幼就装着个温润君子的模样,随着年纪渐长,这伪装渐渐如刻入了他的骨髓一般。便是在人后,他轻易也再不肯褪下这张假面具,以至于渐渐的,便是他心里对什么事再恼火,脸上也再不显了。
比如此刻,见何桦只顾着自己生气,竟不知道过来伺候他更衣,江承平心里早压了气,却只默默咬着牙,习惯性地压抑着自己。
他一边自己替自己脱着外面的大衣裳,心里一边想着江苇青被找回来前,那几年顺遂的时光。那时候,他才刚刚习惯放下伪装,却是再想不到,他以为不可能生还的江苇青居然被天启帝带了回来。只是,这时候他再重新戴上伪装,却已经叫人起了疑心。
直到如今,江承平也猜不透,江苇青到底知道不知道当年他做下的那些事。在江苇青小的时候,便是江苇青总不拿他当兄长待,可他们兄弟间到底还是保持着一份亲密的。可自打江苇青被找回来后,江承平便发现,这层亲密再看不到了。而若说江苇青知道了那些事,或者仅仅只是怀疑,那他至少该对他设下提防才是。可当他依旧以小时候的手段,针对着江苇青做下一些小手脚时,偏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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