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第223章


做太监的,总是要养成不该看的不看这个习惯。
“父亲,姐姐怎么没有叫疼?”
“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班淮搓着被汗水淋淋的手心,“当年你母亲生你的时候,熬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你生出来,应该没这么快的。”
“岳父,”容瑕惨白着脸看班淮,“岳母当年,也是这么安静吗?”
“那倒不是,”班淮摸了摸鼻子,“当年她慰问了一下我们班家十八辈的祖宗。”他记得班恒出生以后,生完孩子没什么力气的阴氏,还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并不重,但是看着床上憔悴的女人,他就下定决心不再要孩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又要遭这样的罪,他就看容瑕有些不顺眼。但是想到这可是皇帝,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这种情绪控制一下。
“十八辈祖宗……”班恒扭头看了眼容瑕,他姐等下如果慰问容家十八辈祖宗,陛下不会生气吧?
容瑕这个时候,也顾及不到岳父与舅兄弟的心情了,他在屋子里打着转,时不时去门口偷偷望上两眼。中途班婳喝了半碗鸡汤,看着端出来的空碗,三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陛下,”王德见陛下脸白得快要晕倒,忍不住开口劝慰道,“您不要太担心,国公夫人在里面呢,娘娘有她陪着,定不会有事的。”
宫里没有其他女眷,陛下的母亲又早逝,所以静亭公夫人常常进宫照顾娘娘,这样陛下也能放心一些。
“你说得对,有岳母在里面,朕也放心多了。”容瑕怔怔点头,但脸色仍旧没有好多少。
见到陛下这样,王德也不再劝,说什么都没用,因为他实在看不出来陛下有哪里放心了。
半个时辰后,班恒再次忍不住问:“父亲,怎么还没出来呢?”
“你急什么,早着……”
婴儿哭声从屋内传出,声音又响又亮,连房顶都跟着震了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喜得一子。”
生、生了?班恒傻愣愣的冲到门口,被守在门口的宫女拦下:“世子,您不能进去。”
班恒忙止住脚步,他高兴得傻了,这个时候他确实不太适合进去。
“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一切都好。”
班恒见容瑕从门口挤了进去,什么人来劝说都没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回头看父亲,哪知道父亲竟然蹲在门口抹眼泪,“父亲,您怎么了?”
“我这是高兴的。”班淮抹了抹眼,指着外面,“下雨了。”
班恒顺着班淮的手望过去,竟然真的下雨了,这场雨下得纷纷扬扬,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雨水的甘霖中。
俗话说,龙行有雨。小皇子伴随着一场甘霖出生,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龙子的象征,朝上满是庆贺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陛下对小皇子有多看重,不仅亲手挂弓,还亲自照顾皇子,日日去探望坐月子的皇后,这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未满月的孩子,除了哭就是睡,很多男人平日里就是去瞧上几眼,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像陛下这种亲力亲为,虽然不太常见,也能夸一句慈父心肠。
月子里很多吃食需要忌口,班婳胃口不太好,一看到汤汤水水就头疼,偏偏容瑕总是想着法让她喝,这日她实在烦得不行,竟是把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实际上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孩子以后,脾气反而有些不好。
“婳婳,”容瑕抓住她的手,“烫到没有?”
看着他满脸的关切之色,班婳揉了揉额头,“我没事。”
“不爱吃我们就不吃,别气坏了身体,”容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我做得不对,你不喜欢吃,不该逼着你吃。”
“对不起,我……”
“傻,”容瑕笑着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只是太累了,孩子有我照看着,你别担心。一切都以你身体为重,你若是把身体弄坏了,才是对不起我。”
班婳摸了摸自己的脸,“别人都说,女人生完孩子会变难看,我是不是难看了?”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容瑕捏了捏她水嫩嫩的脸颊,“若是你出去,不认识的人还会以为你是双八少女,哪像生过孩子的。”
班婳笑着拧他的腰,“又说好听的话。”
“我何时骗过你?”容瑕一脸委屈的看着班婳,“我的娘子,就是比天下所有女人都好看,我说的有错吗?”
班婳眨了眨眼:“他们说得没错,因为我的夫君,也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好看。”
容瑕心头一暖,在班婳脸颊轻轻一吻,待她睡过去以后,才起身出了后殿。
“陛下,石大人方才求见。”
容瑕点了点头,换了一套衣服去御书房。
等在御书房外的石晋见到容瑕出现,忙给他行了一个礼。
“石卿不必多礼,”容瑕接过他手里的信件,大致看过以后,微笑着点头,“不错,石卿做得很好。”
“微臣愧不敢当。”
见石晋似乎还有所求,容瑕挑眉:“不知石大人还有何事?”
“微臣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请陛下赦免舍妹的罪责,容微臣接她回京。”石晋私下里找过发配到西州的卷宗,可由于朝代更替,前朝很多犯人的资料,京城里已经没有记载,若想要找到妹妹,必须西州当地官员出力才行。但这样一来,只要他与西州的官员有牵扯,陛下一定会发现,他担心陛下会误会他与地方官员勾结,只好开口向容瑕求个恩典。
“石卿的妹妹?”容瑕沉吟片刻,“就是派人刺杀朕岳父的石飞仙?”
“是……”石晋拱手道,“臣这两年查过,刺杀静亭公的幕后真凶,有可能另有其人,请陛下明鉴。”
“石卿可能忘了一件事,”容瑕面上的表情有些疏淡,“当年这件案子,是由朕与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审查的,令妹也认了罪,只因你觉得不可能,便免了她的罪责,岂不是让朕委屈皇后与岳父?”
石晋这才想起,当年这个案子,容瑕也是负责人之一。他面色苍白的跪在容瑕面前,“请陛下明察。”
“当年的案子究竟有没有疑点,只有云庆帝才知道,因为朕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都与令妹有关,”容瑕语气温和了些许,似乎变得心软起来,“你若是心疼妹妹,可以托人多照顾她。”
忽然,他眉梢微动:“朕记得谢启临与令妹有几分交情,又刚好任西州的知州,你让他多看顾一些,便是了。”
“微臣进宫的时候,遇上谢大人了。”石晋心里一松,只要陛下愿意让他私下托人照顾妹妹便好。
“嗯。”容瑕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成安五年,皇长子周岁大礼,被叫了一年“团团”的他终于有了一个正经的名字,容昇。
作为后宫中唯一的女主人,皇长子的生母,班婳的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哪家女眷多得了她一个笑,得了她一句夸奖,都是女眷们的谈资。
皇长子的周岁礼办得十分隆重,抓周仪式上的东西,也全是精挑细选,不会有半点不该出现的东西。
班婳坐在椅子上,看着跟颗肉丸子的儿子趴在毯子上,东张西望的模样,低声对容瑕道:“陛下,你小时候抓的什么?”
“血玉佩,前朝名士的牡丹图,还有一支笔,”容瑕淡笑,“都是些没趣的玩意儿。”
夫妻二人正说着,就见团团动了,他爬到地毯中间一屁股坐下,顺手抓了一样离他最近的东西。
一把玉弓。
礼官一阵称赞,好听的话源源不断从他嘴巴里说了出来。有宫人上前去取容昇手里的玉弓,哪知道他抓得紧紧的,压根不松手。宫人不敢硬夺,只好无奈的看着帝后二人。
班婳起身走到容昇面前,伸手:“皇儿,把弓给母亲,再去抓一样。”
容昇见跟他说话的是母亲,终于舍得松手,还伸开双臂让班婳抱。
“挑完东西再抱,”刚满一岁的孩子,还听不懂太多的话,但是对母亲表达的意思,却勉强懂得了一些。容昇见班婳指地上,翻身顺手抓了两样东西,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张开双臂。
意思就是:东西我都拿到了,现在你该抱我了。
他左手拿的是一支玉笔,左手是枚玉龙摆件儿,东西很小,看起来可爱极了。班婳记得这是班恒在班家库房里挑了很久,找到的一块好玉,请工匠特意雕的。
笔为文,弓为武,龙为权势。
寓意确实很好,大臣们夸得天花乱坠,而容昇却已经欢乐地在父皇母后怀里拱来拱去,一会儿拉父亲的手,一会儿在母后的脸上亲亲,偶尔瞅瞅女眷们身上漂亮的首饰,其他人一概进不了他的眼。
“小殿下长得真好,日后也不知道多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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