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妻》第243章


“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泰昌帝示意刘桐坐下,思索一阵后道:“非但你的后院让人巴望着,十二弟、十四弟的后院,也有人盯着。甚至朕的后宫,想必他们也有所想法。”
“那皇兄的意思是……”
“国丧之期还未过,现在说这些倒是早了点儿。你皇嫂也与朕说起过此事。选秀之事,也只是早晚问题,不用太过着急。”
泰昌帝没有废止后宫的想法,他毕竟已有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对子嗣的要求自然不高。皇子们多,纷争不止的情况他是自小领略过的,当然也不希望这样的争斗发生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
泰昌帝一向认为,作为皇帝,子嗣贵精不贵多。一个好儿子,顶得上十个不堪重用的儿子。
于女色上,泰昌帝也并没有太多的欲望,所以选秀,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不过按照祖宗规矩,这倒也是需要遵守的。他大可以在选秀的数量和频率上,做些改动。
最近朝堂上总觉得他“儿戏”,臣子们都在揣测他的心思,对他后宫里的注目倒是少了些。
这也算是件好事儿。
泰昌帝啜了口茶,道:“阡儿也到了随行办差的年纪了,前几日|你皇嫂还唠叨,说该给他开始物色皇子妃。朕寻思着,让他跟着你办办案子,提提心性。这孩子稳重是稳重,就是有些墨守成规,古板得很。你帮着扭一扭他的性子。”
刘桐自然是答应下来。
刑部诸事在有条不紊地进展着,刑部大牢加强了守卫看押,倒的确阻挡了两次劫囚的行动。
慎郡王被捕时并没有受什么苦,之前被关着还老老实实的,自从出了劫狱失败的事情后,他便在牢里破口大骂。
刘桐也不想管,凭他爱骂便骂,他正忙着召集律令科人才,打算等人足够了,便分配编写新律令的工作。
时间一晃,便从春入夏,又渐渐走到了金秋。
离慎郡王等人秋后问斩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常润之最近的重心挪到了教女儿说话上。
陶陶已经能发音准确地叫人了,她性格娴静,却很有好学精神,常润之指着家中器具同她说名称,她总要重复好几遍。
但大概是孕期时受到了常润之心绪的影响,陶陶的脑子远不如她两个哥哥一般灵活,她并不是很聪明。
记得陵儿学说话的时候,教一两遍他就能记住,陶陶却要重复七八遍,第二天兴许还能给忘了。
刘桐并不因此而轻视陶陶,反而他更加疼爱女儿。他认为妻子怀着女儿时,是因为他境况不安稳,替他担惊受怕,这才使得女儿在腹中发育不是很好,因此出生后比较愚笨,所以所有的后果都是他造成的,即便陶陶真的是个笨姑娘,他也不介意养他一辈子。
刘桐想,两个儿子也不会介意养妹妹一辈子的。
所幸陶陶虽然反应慢,学东西慢,却并不是个傻瓜。
在常润之用心的照顾和教导下,她比起同龄的女孩儿在行动、说话上虽然要逊色一些,但也属于正常范围。
最让常润之高兴的是,女儿从来没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不会因为老学不会说这个词,会不记住昨天母亲教给她的东西,就发脾气不再学。
从某种层面上说,陶陶真的是个好学又脾气好的姑娘。
这日常润之奉了皇后口谕,和贵太妃带着陶陶进了宫,刘桐在刑部查看新律令的分类别工作。
正与编纂新律令的几个官员聊得兴奋,华泽上前来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王爷,庶人刘权,说要见皇上。他口称自己留有先帝遗旨。”
华泽口中的庶人刘权,指的便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即将要被秋后问斩的慎郡王。
刘桐原本不在意他说要见泰昌帝的事,但听说他自称手中有先帝遗旨,所以还是将他的话,转达给了泰昌帝。
泰昌帝闻言挑眉道:“他想见朕?”
“臣弟猜测,他也是知道距离行刑之日将近,所以不得不再为保命争一把。”刘桐道:“至于先帝遗旨……应当是个幌子。”
泰昌帝却摇了摇头:“先帝对他多有宠爱,曾有过旨给他,倒也不奇怪。罢了,看看他去吧。”
泰昌帝要去刑部大牢,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刘桐布置了三天,泰昌帝方才得以去了刑部。
牢房内,曾经的慎郡王蓬头垢面,盘腿坐在草垫上。泰昌帝与他隔着一道栅栏,内侍匆匆端来靠背椅放下,泰昌帝从容落座。
没人吭声,也没人斥责前慎郡王见天子不下跪。
闲杂人等悄然避开,刘桐倒是也想走,却碍于他乃刑部主事,就怕万一还有什么疏漏,让人钻了空子危及泰昌帝……那可就是他的过错了。
好在泰昌帝也没出声让他避开。
泰昌帝看向铁栅栏内不动如松的前慎郡王,忽而一笑:“朕倒是不知,长兄有成仙之志。既然让朕前来,长兄有什么话,便说吧。”
泰昌帝还肯称呼他一声“长兄”而不是“罪人”,也算是胸襟宽阔了。
慎郡王倏尔睁开眼睛,缓缓地道:“孤真后悔,当初没能对你痛下杀手。”
第三百三十章 蠢货
泰昌帝对他的话并不在意,双腿分开宽坐着,闻言一哂:“长兄认为,屡次派人刺杀朕,都不算是对朕痛下杀手?”
慎郡王冷冷地道:“孤说的是,在你未得权势之前。在那之前,孤就不该只存疑心,而不对你动手。若是孤早前就知道你狼子野心,孤一定会不顾念兄弟之情杀了你。若是孤杀了你,焉有你登基为皇的今日风光。”
“这么说来,朕还该要谢一谢长兄了?”
泰昌帝莞尔,挑眉道:“那朕合该谢长兄啊,若长兄才德兼备,智勇双全,乃是天下归心的储君,怕也轮不到朕来做这个皇帝。”
“你!”慎郡王顿时被这一句挤兑得面红耳赤。
任哪个男人听旁人说自己没本事,都会羞恼的。慎郡王也不意外。
“若不是你设陷阱抢夺孤的差事,一步步蚕食孤的权势,在燕北拥兵自重,让父皇忌惮,甚至最后你回京掌控了朝堂和京师,让父皇不得不受控于你,就凭你一个庶出不得宠的皇子,你如何能坐得上这个皇位!”
一旁的刘桐闻言顿时紧皱眉头,回声道:“大魏江山要传承,自然是贤之一字摆在前头。你便是先皇后嫡长子又如何?江山若是交到你手里,怕是离亡国之期就不远了!皇位更迭之时,见证者有众宫妃、大臣,各位宗亲皆在旁侧。有先帝亲口传位,遗旨佐证,乃是名正言顺。你一个被父皇废了太子尊位的郡王,觊觎皇位,行行刺之事,罪证确凿,哪来的底气质疑父皇的传位选择!”
慎郡王愤怒的目光移到刘桐脸上,却是冷冷一笑:“九弟啊九弟,你倒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可惜你的主人怕不是那么在意你吧?否则怎么把你撇在这京城,让你白受了几年的圈禁之苦?”
刘桐瞳孔顿时微缩,眼睛眯起,声音冷寒:“庶人刘权,你这是在挑拨皇上与本郡王的关系吗?”
慎郡王哈哈大笑:“孤说中了你的痛处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孤没说错啊,他——”慎郡王伸手指着泰昌帝,声嘶力竭地道:“为了当皇帝,他可是隐藏了多少年啊,装作一副无心争斗的样子,就看着孤与祁王他们内斗,他趁着恰当的时机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一步步地将孤的权势给收归囊中,现在还寻了个由头,要置孤于死无葬身之地……哈哈,九弟啊九弟,你可要当心飞鸟尽,良弓藏啊!他能入朝堂做事,可还是孤提拔他的呢,可他呢,他可有顾念半点儿孤的提携之恩?”
刘桐冷淡地看着他,突兀一笑:“那你呢?你与莫氏无媒苟合,为了遮丑,与莫家联合起来把本王的婚事当做猴戏耍,让本王白白背了个克妻之名。那个时候,可有顾念与本王哪怕一点儿兄弟之义?”
慎郡王目瞪如铜铃,刘桐冷笑道:“皇上在燕北时,本王被禁之事他亦鞭长莫及,本王没有任何可抱怨皇上的地方。你当本王是个傻子吗?若是皇上当时为援救本王而南下京城,你,岂能坐视不管?恐怕到时候更合你的心意吧?本王之于你,那时也不过是一陷阱诱饵罢了。大局之观,你没有,不代表旁人也没有人。这也就是为何你今日乃阶下之囚,而他人步步高升,荣华富贵的原因。一个字——蠢。”
慎郡王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被刘桐一席话说得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泰昌帝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候方才淡淡开口道:“你说你有先帝遗旨,朕才纡尊,来这刑部大牢见你一面。遗旨呢?”
慎郡王阴沉沉道:“孤又不傻,孤会把父皇遗旨给你吗?”
泰昌帝静坐了片刻,方才起身道:“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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