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妻》第268章


有一段时间,后世这种说法甚嚣尘上,甚至有人刻画了由现世穿越的现代女性常润之的形象,让她在那个瑰丽的大魏盛世里,从亲历者的目光出发,来看这一段绮丽的爱情。
当然,现在的常润之是不会知道未来的事情的,她今日早早地起了身,等着喝媳妇儿茶。
秦且雎这个儿媳,她很满意,二人在去年冬定下婚事后,皇后为表关心,也送了宫里的教养嬷嬷去秦府,教秦且雎一些宫里的常识,也算是表达了宫里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秦且雎的学习能力和礼仪教养颇得教养嬷嬷的夸赞。
如今儿媳都进了门了,常润之便又觉得自己松了骨头,喝过儿媳茶后没两天,等儿媳回了门,便迫不及待地将荣郡王府的内务交给了她,让她着手管起来。
秦且雎深感忐忑,虽然知道婆婆性格温柔随和,但她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贸然接过,万一这是婆婆试探她的呢?
秦且雎拒绝了,可常润之坚持要她管,理由是如今她已是世子妃,乃是宗妇,现在不管,何时才管?
常润之态度坚决,秦且雎只能诚惶诚恐地接过婆婆手中的大权。
刚开始时秦且雎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儿管错了。但她到底是管家的老手,曾经秦家人口虽少,但亲戚极多,每日应付那些人她都游刃有余,荣郡王府这点儿人口,还没有秦家族人那么多破事儿,她管起来自然更是得心应手,几乎没有犯过错误,只是有些人情关系上,还需要常润之提点一二。
见她有足够魄力,常润之便心安理得地将手上还未交给她的权力和库房钥匙,渐渐都交到了她的手中。
等权力交完了,常润之顿觉浑身轻松。
秦且雎能力极强,婆媳二人交权过程之中,荣郡王府里也一点儿没有出过乱子。
贵太妃打趣常润之道:“儿媳妇儿娶回来就是让你享清闲的,你可要多夸夸阳阳,他眼光好,若不是他能耐,你可没那么容易娶一个全能儿媳回来。”
常润之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贵太妃剥桔子,一边道:“要不是我这个当娘的没偏见,他便是看上了,我不同意他娶,他能娶回来吗?说到底,他还得感谢我,成全他这笨小伙的初恋呢。您可别忘了,去年冬时他那番闹了个大笑话的表白,若是处理个不好,丢脸的可是我们府和秦家。所幸两家结为亲家,那时的事,便成了个佳话。否则,便是个丑闻。”
贵太妃笑道:“年轻人嘛,就是会折腾……阳阳也是没经验,若是他有经验,也不至于把好好一桩表白的美事儿,给弄成了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至今提起那事儿,他还脸红呢。”
提到自家儿子去年拉着陶陶去给秦且雎表白的事情,常润之就想笑。事后她骂过刘桐老不休,教唆儿子撩妹,结果儿子撩妹不成反丢人,这教导功夫没做到家;也骂过刘景阳堂堂男儿面对女孩儿却丢盔卸甲,活像没见过女人;也说过陶陶以后不能跟着哥哥胡闹……
但常润之心里是欢喜的,因为看到阳阳这样,她知道,阳阳是长大了。
至于阳阳和秦且雎之间的事,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外邦
泰昌十七年,出航八年的大魏舰队抵达了京城码头。
比起刚出航时的五艘大舰,回来时,大魏舰队竟多了三条大船,一条大船上满载了这八年游列各海国的各种稀罕东西,另两艘船,则载来了其他国的客人,包括一些国家的王孙贵族。
泰昌帝携群臣,迎接了南平王的归来。
时隔八年,南平王瞧着比八年前更瘦了,人也晒黑了,估计是航行路上并不十分舒坦,但他眼中的精光却没有消失,整个人也神采奕奕的,气质却更为内敛。
泰昌帝迎上前去,南平王上前两步屈膝跪下,沉声道:“皇兄,臣弟幸不辱命。”
“好,好!”泰昌帝伸手扶他起身,仔细打量了他后方才道:“一路辛苦了。”
常润之朝他们望去,目光下意识地搜索着常鸥。
只一会儿她便瞧见了常鸥,正与一个异族女子聊着什么,身旁还站着个三四岁的萌娃娃,打眼一瞧便知是混血儿。
常润之一惊,已是大姑娘的陶陶也瞧见了她四舅舅,顿时道:“娘,那是四舅舅!”
常润之讷讷应了声,陶陶纳闷儿道:“他在和谁说话?”
常鸥无意间一扫,正好撞到了自家姐姐的视线。
他忙咧嘴一笑,俯身抱起那娃娃,又搂了搂身旁那异族女子的肩,那意思十分明显。
陶陶倒吸一口气:“娘,四舅舅在海外成亲了!”
“是、是啊……”常润之点点头,没想到常鸥还真的找了个外国媳妇儿……
哎呀,他那孩子长得可真精致。
常润之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了那娃娃亲昵。
泰昌帝和南平王的寒暄暂告一段落,皇后四下未瞧见南平王妃的人影,不禁疑惑地看向南平王。
南平王平静地道:“泰昌十四年,她病逝了,葬在了伊索瓦的家乡庄园。”
南平王回头看去,道:“伊索瓦现在是常鸥的妻子。”
皇后唏嘘道:“南平王节哀。”
“皇嫂不用忧心,这是我与她都想过的事,并非不能接受。”南平王很是坦然,看向泰昌帝:“随臣弟来的,还有些海外结识的朋友,他们都想来大魏看看如此文明之国的模样,所以随臣弟一道来了,皇兄还是尽快让臣下成立一个接待外来客人的部门,好好招待他们。臣弟觉得,与外海之贸易,可以展开。”
泰昌帝点点头,随后便安排人招待客人,自己则召了南平王入宫相谈。
勤政殿内,泰昌帝坐于上首,荣郡王与南平王分坐在下方左右,已封王的三皇子刘景隆则站在泰昌帝身侧。
南平王平缓地道:“我们航行,一直沿着陆地边缘,不敢离陆地边缘过远,见识过不少其他民族风情。臣弟不得不说,皇兄安排此次出航,着实意义不凡。就臣弟看来,若是我们大魏仍旧只关注大魏境内诸事,怕是不久之后,旁国便会以海兵进犯。臣弟此行,多少起了些扬威之用,倒让那等有野心的外国,有所忌惮。”
泰昌帝面色凝重:“此话怎讲?”
“十二弟的意思莫非是,有希冀练海兵以进犯他国的外海之国?”
“正是。”南平王慎重点头道:“比起我们来,他们或许百姓过得更加困苦,因资源贫乏,所以他们致力于研发简易却杀伤力强的火器武器,抢夺外部资源。依臣弟看,他们造武器的水平,或许还在我们之上。”
泰昌帝不禁缓缓吐出一口气。
“外邦若是强大,则大魏危矣。”泰昌帝皱眉沉思。
南平王道:“以如今情势来看,要么禁海,杜绝外邦以海兵相犯的可能。要么,就要开始勤练海军,也积极锻造火器,若真有那一日来临,则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刘景隆看泰昌帝沉思,沉吟后开口道:“十二叔,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外邦已见到十二叔的船,为何还能放十二叔回来,给我们通报消息?”
“我们的船所到之地,有热情友好的,也有防备抵制的。若是见着情况不对,我们自然也是能及早离开便及早离开。”
刘景隆点点头,看向泰昌帝道:“父皇,儿臣认为,既然舰队已建,海军自是要练的,防备工事亦应开展起来。但一味等待旁人先进犯再行反击,与当年对待鲜卑上,并无不同,实不可取。倒不如在继续发展与外邦交流的基础之上,也学一学外邦造火器之技,待时机成熟,由大魏先出海,将外邦小国纳入我大魏附属国,岂不更好?”
泰昌帝近几年执政开始趋向以稳为主,而刘景隆这个内定的下任皇帝却是野心勃勃。
江山终究是要交代他的手上的,他有意图想要扩充疆土,泰昌帝并不反对,但就怕低估了对手实力,反而是送羊入虎口。
泰昌帝思索良久,道:“先练海军吧,其他事,等与那些外邦人熟悉了之后,再决定不迟。”
他看向刘景隆,欣慰道:“有目标是好事,但切莫好高骛远。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走急了,当心摔跤。”
刘景隆点头应是。
京城里多了好些长得怪模怪样的人,大家虽然已看习惯了西域人的模样,但对那些外邦人更加奇怪的容貌,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说的话,京城百姓也听不懂。
常润之却觉得高兴,这个世界上,竟也有黑种人和白种人,他们的语言,也各不相同,但多少能听出拉丁语的体系。
常鸥的妻子伊索瓦是个白种人,金的近白的头发,一双绿眼睛,常润之觉得很美,但常家人却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谁叫人家孩子都生了呢,他们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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