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修仙》第89章


他心里渐渐升起一点对鲜血的渴望,脑中也呼喊着一种莫名的愤怒。容雪淮晃了晃脑袋,却没能唤醒一星半点的意识,索性顺从自己内心的期望,伸手揪出一个,看也不看,劈手把此人活生生的撕为两片。
一时间鲜血飞溅,五腑横流,容雪淮的衣服被鲜血沾染的斑斑点点,面上也被喷上了不少豆大的血滴。他面无表情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只觉得一种又咸又甜的腥气溢满了整个口腔。
不喜欢。容雪淮这样想。他升出了第一个念头。
我不是想要血。容雪淮抬起手来,抹去自己睫毛上悬挂的血珠:我想看他们惨叫,我想让他们求饶,我想要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我想……
我想使别人再不能背叛我,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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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折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无名指,那里曾经有过一枚戒指。而如今手指轻飘飘,空落落,倒好像他的心也空了一样。
即使这个名字一想起来,就会让他的心脏猛地抽缩发痛,温折还是努力的打起精神来轻念着这个名字:容雪淮,容雪淮,容雪淮……
他尽可能镇定的审视着整件事情。当然,他刻意的忽略掉了许多画面。他努力的把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划出名目,发现重要的事情不过两件:容雪淮在虐杀别人。刑房中躺着一个被虐杀的人。
然后呢?温折深深的吸气,避免自己再因为“虐杀”两字陷入刚刚那种不能自已的恐惧:我想要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心诚实的给了温折答案,诚实的让他有些讶异:他冷静下来后,第一件想做的事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想让容雪淮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样子。
我想让他停止这种行为,我想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两个字一在温折的心间浮现,温折的脑子里就乱糟糟的涌起了许多回护的念头:没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是个天大的恶人,冰室里躺着的半妖也不止是个被拍卖的弱者。或者是雪淮中了什么迷心的毒药,要解毒就非要做这样的事不可……
这些念头一一被温折按了下去。他按照容雪淮当初曾教导的,直面一个可能最残酷的现实:容雪淮他,也许就是喜欢这样。
好了,眼下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要怎么做?我想做什么?
温折茫茫然的呆立了几秒,最终发现自己只有,也只赞同这一个选择。
他要回去找容雪淮,他要问他为什么。
也许就像是童话中的蓝胡子一样,丈夫终于不再掩盖他的面目,向着自己的妻子举起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屠刀。温折自寻死路,无处可逃。
如果现在逃跑,念着旧情,也许容雪淮未必会将他如何。但温折却无法接受这个选择。他再没有像如今这样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要见容雪淮,他要问个为什么,要是是对方真的为此要杀他……那就让他死在容雪淮的手里吧。
在对方的手里死去,总比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夜夜都被他折磨他人的画面惊醒来的幸福。
温折如今全部的观点、看待一切事物时所处的位置、待人接物时采取的手段,全都带着容雪淮的影子。这个人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成为温折生命里、性格里、思想里再离不开的存在。
而温折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推翻他被容雪淮亲手建立出来的三观,几乎要否定温折所有的感情和存在的价值了。
如果真相真如同我想的那样,那就让容雪淮杀了我好了,即使他不杀我,我也不想活着。我不能接受那个教我爱和尊重的人,自身却在践踏爱和尊重。
温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如果不是,就让我尽我所有的力量来帮他摆脱这种境地。
温折转身,向着自己来的方向折了回去。此时此刻,他头脑里转着一个荒谬的念头:雪淮为什么要把我教成这幅黑白分明的模样?他若是真有那样的喜好,就把我教的正邪不分也好啊,让我面对这一幕时不必受良心的拷问,不用游移不定,左右为难,直接走过去支持他就好了啊!
这想法离经叛道的让温折自己都要苦笑。就在这时,他毫无预兆的想起容雪淮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天下所有的情话,归根结底不过一句‘我爱你’。”
而他温折如今所有的进退维谷,纠结尴尬,不过因为他爱他。
第75章 相遇
当上官海棠顺着信号的方向一路摸到棋子山来时,容雪淮正扯着元流年的胳膊,把他宰鸡仔一样的杀掉。
这四个魔修的残肢扔的山谷中一片狼藉,然而上官海棠第一眼注意的却不是那仿佛屠杀般的惨状。他颤声道:“雪淮,你的头发……”
容雪淮遍身都是血。
衣衫上有他之前在跗骨派时就沾染上的血迹,如今都已经发紫发黑。他惯常戴的那顶斗笠也因当时吸饱了血被他抛开到一边。除此之外,他的脸颊上,睫毛上,无不带着刚刚飞溅上的血珠,然而这一切在上官海棠眼中,都比不上他那赤红的头发和猩红的双眸来的更让人心痛。
人在刚入心魔的初期,思想浑噩,六亲不认,心中只有一片杀意。即使以容雪淮的修为,也只是能缩短这个时间,却不能抗拒这种状况。
但他在刚刚虐杀四位魔修时已经找回了一点念头,如今听到有声音叫他吗,只觉得耳熟,他闭上眼睛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语调僵硬的轻声道:“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忙应道:“是我,雪淮你还记的就好。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观你面色不对,是不是受了内伤?”
容雪淮对上官海棠的问题置若罔闻,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过了好一阵,他似乎理清了一点头绪,直接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这个问题太冷峻,太直白,太剑走偏锋,几乎把上官海棠问的愣住了,他抬头去看容雪淮,对方的脸上竟然是一片认真。
片刻之后,上官海棠不可思议道:“雪淮,我怎么会对你不利?”
容雪淮点点头,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好。那你走吧。”
上官海棠急迫道:“你赶我走,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杀人。”容雪淮垂下睫毛,声音平稳,却让上官海棠听出了满满的杀机四溢:“我现在……想杀很多很多的人。”
“为什么?”上官海棠失口惊叫出声,他见容雪淮毫无感情的目光投来,才艰难的补救道:“雪淮,那些人和我一样,并不想杀你。”
容雪淮却没有再回答上官海棠的问题了。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看不出是相信对方的话还是不信,也看不出是要去杀人还是去散心。
一个清醒的容雪淮,可以容许上官海棠和他讲上一千条有用没用的道理歪理。然而一个新入心魔的容雪淮,连话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仿佛单方面的切断了和世界的全部交流一般。
上官海棠银牙一咬,到底是向着容雪淮的背影扔出了自己那方醉仙色的帕子,意欲将他拦下。
刚入心魔的容雪淮当然满心杀意,但清醒的自己此时却不能真如了对方的本能。不然日后容雪淮一定会为今日的滥杀而后悔。
容雪淮却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出手架住了那块帕子。他转身的动作极其流利,似乎一直就在等着这一招一般。上官海棠见了,不由心里猛跳一拍,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了一个念头:不好!
还不等他想清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预感,容雪淮就扬起他那仿佛饱浸鲜血的嘴唇,既不得意也不称心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也是要杀我的。”
他这话话音未落,人已经闪电一般的飞掠到上官海棠眼前。那方帕子以同样的角度,截然不同的力道毫不留情的向上官海棠面上削去。上官海棠下腰避过,一手急捞一下,抓住容雪淮的手腕:“雪淮,你听我讲。等你过了心魔最重的时候,你要杀谁,我绝不阻拦!但现在若放你出去大杀特杀,我只怕你日后要后悔。”
他这话讲的郑重又真挚,然而此时的容雪淮毫无所动,回应他的只是一蓬漆黑的银针。
尽管已经百年没有与容雪淮交过手,上官海棠却丝毫不敢轻视对方:云素练始终承认容雪淮能与她至少打成平手,而寒梅那个古今无双的冰块脸,一个能吊打十二个他。
轻盈而美丽的碧玉海棠在上官海棠背后现出了一个虚影,趁着一喘气的功夫,上官海棠当机立断的向天空发出了信号。
子规和寒梅,谁先来都好,但至少快点来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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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臂因为麻药而彻底失去知觉的时候,云素练和宿子规终于联袂而至。
宿子规隔着老远就拔出腰间的玉箫,悠悠的吹起了平心静气,消磨战意杀气的曲调。而云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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