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第203章


“我不想看见你,给我上楼去”
这声音何其冷淡,就像杜月笙喝斥沈月英。苏三仍是不愿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个人来,亦仍是不能左右脑仁。
小玉大气不敢出的缩在客厅一隅,鼓了无数次勇气也不敢穿越那躺着一把左轮枪的客厅中心,这时候不知哪来的胆量,快步溜到苏三身旁,扶起她来,朝楼上走去。
看到这一幕宁祥可算是松了口气,心下感叹着丫头的妙处,转而又信誓旦旦的想着,事情完了得好好嘉奖小玉。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出去找”白九棠突兀拔高了声线,衬着一片涌出客厅的身影,压着窝火补了一句,“宁安,你去查查近期英租界地下拳赛在哪个点上。”
“是”宁安调回头来。
……
面对不能解决的问题,女人总喜欢逃避,面对有口莫辩的委屈,只好倒头睡去。
苏三蜷着身子躲在被窝里,带着泪祈祷快快入睡。小玉已被她遣退了许久,只剩下一杯浑然冰凉的牛奶,孤零零的站在床头作陪。
此时此刻,唯一的安慰,是她能感觉到,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非如此,何堪如此委屈。
无数次事实表明,白九棠的心思,只能摸索,不能掌握。他能理智的面对来自于师傅的异样情愫,不代表他能同出一辙的理解兄弟。如此说来,善意谎言好过盲目交底。
本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被窝里,想不到哀伤也能让人疲乏,眼皮慢慢沉重起来,意识逐渐涣散,不知何时,终于睡去了……
待到苏三再一次睁开眼帘,过度的睡眠已使得她昏昏沉沉,房间里漆黑一片,绝无有人来过的迹象。
一股哀戚冒上头来,混着那昏沉的感觉,直叫人心酸到匮乏。
在黑暗中摸索着睡袍,尚未披上肩头,则停下动作,侧起了耳朵,原来她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那步伐沉重缓慢,兜着圈子来来回回,踩得地板吱嘎吱嘎作响,音量虽低,却鬼祟可疑,既能扰人清梦,也能催人心惊。
“谁?”置身在黑暗中的女人抑制不住惊呼出声,僵着身子不能动弹。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一声,“阿昆。”
还是那一声小心翼翼的“阿昆”,还是隔着主人房的房门,痴坐在床上的女人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若不是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她一定以为自己碰了月光宝盒,回到晌午去了。
恍惚间慌忙拧亮了台灯,失措的看向时钟。
——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再一次遭遇阿昆侯门?
他是刚刚才回来么?或是已参与了押土同白九棠一起回来的?
那么,白九棠在什么地方?楼下客厅?门外陪同?
他们要她做什么?穿戴整齐,当众致歉?
在这漫长的一分钟里面,一半被混乱的思绪所占据,还有一半在踌躇不已。踌躇于要不要下床去开门,踌躇于见不见这位给自己带来灾难的兄弟……
“……嫂嫂……”门外响起了男声,那嗓音夹着伤怀和犹豫。
浑身的神经如渔夫手里的网,越收越紧,苏三下意识拉起被子,暖着那冰凉的身体。要不要开门?要不要面对?要不要躺下继续睡……
两分钟之后,门外安静了下来,似乎连死神也睡去了一般,静谧得叫人胆寒。
苏三穿好睡袍,紧紧的扎着腰带,一步步走到门边,一点点打开了房门。
走廊的灯光从一副身影倾头而下,那身影端端正正的立于房门之外,好似一个活体标本,给开门的女人带来了绝大的惊悚体验。
一浪掀来,夺走了苏三的鼻息,她目光僵直,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
番外 『第188话』天生我命
『第188话』天生我命
小佬昆有一张不讨喜的脸,刀翼眉在额间剑走偏锋,吊角唇在鼻下紧抿成线,葱管鼻长直而带钩,三白眼空乏而无神。此乃鬼见愁一般的人物,扫一眼就能把“小拧”吓哭。
这位兄弟有独自开创天地的能力,亦有自己的一干亲信兄弟,他安于留在白门,是老头子杜月笙有命;而他安于屈居人下,是九棠有这魄力能力。
如此看来,白昆二人之间,有师傅之命,有兄弟之情,还有臣服之心,这样稳固而牢靠的关系上哪儿找去?
苏三竭力令自己平静了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抬眼问道:“你可算回来了,见过你大哥了吗?”
持续沉寂……
持续沉寂……
周遭一片死寂……
终于,苏三被自己那如履薄冰的怯意激怒了,亦被这毫无意义的僵持激怒了。
“怎么不说话?你这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着急?”她愤愤的瞪起了眼眸,厉声质问道。
那厢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受此胁迫、还是受之点拨,终肯启口,幽幽回应:“我刚回来不久,家里只有宁祥,他……都告诉我了,我……会跟大哥澄清此事……”
愤怒是一剂良药,它既能抑制不安,又能给以人勇气。苏三微愠的忽闪着眸子,毫不迟疑的出口阻止,“你千万别跟他做任何解释。”
“为什么?”小佬昆不解的望去,转瞬调开目光,扫低了眼皮。
“人生下来哪有不受委屈的,既然已经受了,就要受得值”苏三一瞬不眨的望着那“鬼见愁”。
那厢默然了许久,竟带着一抹浓浓的羞愧,音色低哑的开了口,“……是我不好,我不该觊觎、不该妄想、更不该自顾自闪离……我本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哪知道,这一走……”
那“鬼见愁”似要落下泪来一般哀愁,苏三不堪忍受这样的场景,赶紧出声说道:“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从今往后,再不许提”
那厢再度沉默了,莞尔,低声道:“这债我欠不起我会处理的。”
但闻此言,苏三亦沉默了,稍事平静的说道:“我说过了,这委屈既然已经受了,就要受得值你不必去澄清什么、解释什么、或是坦陈什么,你只需要记得一点,你欠我的只是一件小事的真相,但你欠九棠的是一世的情义。”
继而,迎着对方那纠结的视线,一字一句说道:“夫妻与兄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一笔相欠债而已,这债务是相互的,正如白门也欠你一个发展的际遇。既然是两两相欠,不如好好相待,同进同退,肝胆相照,穷其一生,还它三分利。”
小佬昆呆呆的怔视着她,像是在鉴赏一件出土文物,有惊讶、有赞叹、有执迷、有震撼。好一个聪慧的女人,好一个还它三分利若是穷其一生,也只能还上点利息,岂不是要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回顾这整件事情,无不宣告着嫂嫂登上了新高。背黑锅事小,女人帮男人背黑锅甚少;受委屈事小,委屈叠委屈不易做到。
这了不起的女人,不仅把黑锅背了,也把委屈吞了,究其心意,只是为了稳定白门的人心、维护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女人,居然有此作为,当属天生我命,非江湖中人不及。
苏三再一次被小佬昆痴望,所幸那焦距锁定在脸上,她迎着这复杂的眼神,语调甚为平常,“你今晚错过了一笔大买卖,明晨去跟杜师傅交代一声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收拾收拾休息吧。”说罢,便退回房内,准备掩门。
“我这就去找他们。”那厢好似回魂了一般,虽目光黯淡,却掷字有力。
“你上哪儿去找他们?”正要掩门的女人停下手来,面带讶异。
“放心,好找。”阿昆就是阿昆,一如既往精简扼要。
苏三怔了一怔,安然应许道:“也好,免得事后杜师傅怪罪,你去吧。”转而脸色一正,凝重的叮嘱道:“记得我说的话,别去跟九棠解释……”
“嗯。”小佬昆匆匆应答,奔向了楼梯口。
天快要亮得时候,花园铁门迎回了男主人。
三辆车纵队堵在门外,等着归巢休憩。嚣张的鸣笛声时起彼伏,全无公德心的宣告着妖魔回笼。
下午那场绵绵的冬雨仍在继续,丝丝点点飞落坠地,在车灯的映照下朦胧着雾气。
那张扬的鸣笛和这诗意的雨景揉在一起,就像旁敲侧击暗示着张狂之人心底的细腻。
纵使苏三拥有再多猪一般的特性,也无法在同一天第三次睡去,此时此刻,便倚在窗畔,静静的俯览,终见某君安然,终是放下了心。
接着便毫无睡意的爬上了床,蒙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某君这顿脾气发得不小,估计三五天之内消不了,她已尝尽了伤心,不想再跟他吵闹,要逃避问题,当属装睡最好……
不多时之后,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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