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烟连忙低头回礼,“流烟幼时入宫,承蒙娓柒姑姑多番照顾,如今姑姑又在皇后姑姑面前不离不弃,流烟要感谢姑姑还来不及呢!怎敢挑姑姑称呼之错?”
“郁夫人太客气了,如今您与皇后立场不同,应当各为其主。”娓柒从广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皇后娘娘说,您送来的锦华糕她很喜欢,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不方便与您相见。这个锦盒是她让奴婢交给您的,但却并非是送给您,而是让您送给郁三小姐。”
苏流烟不由得皱起眉头,为难道,“可是羡吟妹妹如今已经远嫁,再要回来怕是比登天还难。流烟有何能耐能让这锦盒到达羡吟妹妹的手里呢?”
娓柒把锦盒塞进苏流烟的手中,笑道,“皇后娘娘说了,您尽管收着便是,郁三小姐自然会想办法的。”娓柒退后一步,躬身一礼,“奴婢就不送郁夫人了,郁夫人请回吧!”说罢,她转身进入大门。
苏流烟站在雪地之中有些愣神,拿着锦盒的手冰凉,却毫无知觉。
“小姐,看来皇后娘娘是怕您看见了她伤心,咱们也就回去吧!”姚岚扶着苏流烟,连忙接过那锦盒塞进袖中,把手炉塞进苏流烟手里。
碎石小路上无人行走,便积下了一层雪。苏流烟特意挑了这条无人小径,想要图个安静。两个人踩在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姚岚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姐,听着这声音倒好像是咱们踩疼了这雪!”
“就你想法多!”苏流烟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瞥见一旁的假山后竟然露出芙蓉花开的玫红衣角。
“小……”
“嘘!”苏流烟连忙拉着姚岚蹲下身,藏在光秃秃的矮树丛里。
“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我虽被禁足绘祥宫,但我好歹也是公主,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没有人敢把她怎样。但若是你不答应我,那可就别怪我隔岸观火了。”
苏流烟皱起眉头,这声音似乎是沉香公主,那玫红色也是沉香公主所爱。听闻她母妃玫妃最喜欢的便是玫瑰花,寓意不祥,很少有人爱慕。
“公主身为金枝玉叶,怎能用这样无礼的要求糟蹋自己?更何况她温柔善良,从未开罪过你,甚至不曾参与到这些险恶之中,你们如此对待她就不怕心里不安吗?”
姚岚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的抓住苏流烟的手臂,“小姐,是、是姑爷!”
没错,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郁文阶!他怎么会和公主在这里?苏流烟的心里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沉香公主冷哼一声,“本宫若是心里不安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你的两个妹妹都已经远嫁,如今弟弟还下落不明,家中只剩下一个争风吃醋的仪侧妃,还有两个不中用的妹妹,她们能帮得上你吗?你不会指着你们家六姨娘怀里抱着的那个襁褓婴儿吧?难道你要看着郁家在这场腥风血雨里轰然倒塌?郁文阶,你好好想想,和我在一起你不吃亏。不过就是多个女人罢了,总比全家倾覆要好的多吧?舍一己之身,换来全家安稳,这不正是你们这些君子所谓的大义吗?”
郁文阶白了一眼,“公主息怒,臣虽然心系郁家的安危,但是更在乎一己之身,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郁文阶转身要走,却被沉香公主拉住。
语气顿时犀利起来,“郁文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宫中的形势已经势同水火,越少千虽然一直称病,但皇上可没少关心他,这可让越平远心急难耐。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越子都,虽说他不争不抢,但是即便是在那个位置上,也足够让越平远如坐针毡了。难道你们郁家就忍心看着越平远如此为难?现在只需要我的一句话,越平远的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啦!”
“公主的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郁文阶微微一笑。
沉香见此,连忙贴上去温柔的说道,“难得文阶如此开窍,既然文阶同意了,那我便回瑶光殿等你。沐浴兰汤早已备好,只待君来!”
苏流烟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姚岚红着眼圈扶着她躲开,苏流烟像是没了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的犹如断翼蝴蝶,一不小心便踩到裙边倒在地上。
“谁?”
姚岚连忙扶起苏流烟,两个人匆匆逃离那窒息的地方……
沉香随着郁文阶走出假山,看着他手中紧紧捏着的香囊,冷笑,“看来是有人盯着本宫呢!这宫里就是人多嘴杂,只怕这件事情又要不胫而走了。”
郁文阶皱起眉头,心绪难平的看着手中的香囊,“沉香公主,你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做起来却让微臣生不如死。你贵为公主,却抱着yin乱后宫的心思,你出身高贵,却总要怀着龌龊肮脏的想法,你不配让我郁文阶做出牺牲。即便是如你所说平王现在困境重重,四面楚歌,但同时他无疑也是最出众的。谁都知道你和昭妃之间的仇怨,皇上没有处死昭妃,你怎会心甘情愿?你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帮助平王!”
沉香公主的花容月貌瞬间狰狞起来,“你、你竟然敢戏弄本宫?”沉香自从那次郁文阶到瑶光殿给自己送花之后,便看上了这个正直文雅的男子,他挥剑杀了自己男宠的那一刻,沉香公主多年已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豪气万丈,却又细腻如尘,若得此男相伴,也不枉废青春。只可惜自己三番两次的勾引,他却无动于衷,任凭自己美貌高贵,他的心里却只有苏流烟一个人。
该死!
“微臣从未答应过公主殿下,又何来戏弄之说?”郁文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昭妃坐在主位上看着几个人,虽然心乱如麻,但是表面上却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旁的细雨带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给昭妃使了个眼色,便站在一旁。
“远儿,自从你上次来看本宫,本宫的身子就好多了,你不必担心,以后多用点心思在政事上,帮你父皇分忧。”昭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几个也是,在王爷身边多督促着点王爷,别总想着自己那点小事。知道了吗?”
“臣妾谨遵母妃教诲!”庄青夏连忙起身行礼。
昭妃瞟了眼郁令仪和苏华,不由得撇了撇嘴,“庄正妃你落座吧!本宫也不过是多说两句,自家人不必拘谨。”
“说的就是呢!母妃对我们如此好,姐姐这样岂不是见外了吗?以后等华儿生下孩儿,还要给来给母妃请安呢,到时候孩儿若是不懂跪,那可就是姐姐的不是啦!”苏华言辞巧辩,讨好昭妃又有讽刺庄青夏之意。一旁的郁令仪微笑着白了一眼,也不做声。
昭妃瞟了眼庄青夏的神色,干咳了两声,“你一个侍妾竟然责怪正妃?莫说你还没生下麟儿,就算真的生下了也是庶子!怎能和正妃的嫡子比较?只要庄正妃在一天,就轮不到你们在本宫面前多嘴!”
苏华顿时低垂下头,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袍。没想到昭妃竟然这么不知好歹,自己努力讨好她,她竟然还数落自己。想到这里,她更加肆无忌惮的瞪了庄青夏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远儿,母妃听说最近你父皇尤为喜欢清淑仪,你可知道她?”昭妃皱起眉头,虽然容貌依旧,但神态间总隐约可见一股苍老。
越平远点了点头,“父皇最近的心思似乎不大在政事上,一心都惦记着那清淑仪,搞得满朝文武都对那清淑仪颇有怨念。只是不知道那清淑仪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让父皇如此欢心。”
“特别之处倒是不见得,只怕是你甚为对你父皇的心思罢了。”昭妃的思绪飘远,半晌,“远儿,你跟母妃来,母妃有几句话要和你单独说。”
“是!”
越平远随着昭妃进了内殿,昭妃转身握住越平远的双手,一脸急切。“远儿,母妃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前朝的事情母妃参与不上,但是母妃已经写信给了暮家。暮氏一族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可要小心谨慎,切莫惹恼你父皇。”
“母妃放心,平远的确是小心谨慎的,只是……”越平远回想起掐住羡吟脖子的画面,不由得愣神。
“远儿,母妃告诉你,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被感情所困。不要把你的父皇当成父亲,不要把母妃当成亲娘,不要把手足当成兄弟,也别把枕边人真的当爱侣。这次只要你的心够狠,就一定能登上皇位!”
越平远点了点头,“母妃在宫中可曾听说过一些事情?那越少千当真是病了吗?”
昭妃冷哼一声,“即便是没病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瘸子,远儿不必放在心上。母妃既然能让她瘸一次,就能让他瘸第二次!”
“母妃,您现在身受桎梏,如何能帮得到平远?”越平远不由的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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