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第115章


他摁在红发少年头上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揉了揉——
“对不起”
“哇呜呜呜呜——你混蛋!”
101、第一百零一章
正当麦加尔有些不知所措的空挡里,他家那扇不怎么牢固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事实上这个节奏让人觉得非常眼熟,麦加尔抬起头愣了楞,他盯着门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怒风号上。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束成了一束整齐的马尾,耳朵上带着乱七八糟的宝石耳环,他的腰间佩戴着令人非常眼熟的枪支,麦加尔确定曾经在凯撒的抽屉里看见过——打开那个抽屉只有一把钥匙,那是怒风号船长的象征。
虽然知道来人不可能是凯撒,但是在看到那相似的轮廓时,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猛地停顿了片刻。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难以接受设定违和的苦涩感。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房间中没有点亮煤油灯,来人的身影被阴影整个儿吞噬,他大步走到麦加尔和雷欧萨的面前,仅仅只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雷欧萨像是拎小鸡崽一样从麦加尔的跟前拿开,他说话时面无表情,嗓音粗声粗气地听上去喝了不少酒——
“喂,死矮子,”雷克不客气地骂道,“别得寸进尺啊,一下码头就跑得不见踪影,果然是自己提前跑来找吉祥物了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尽管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十二次了——麦加尔是凯撒的人,听懂了吗,他们俩就差去礼堂交换誓言了——交换誓言你明白吗?所以你死死搂着的是怒风号的船长夫人,作为怒风号的大副和代理船长我代表今晚的月亮消灭——搞什么,你在哭?你是在哭吗?!恶心不恶心啊啊啊我看见你的鼻涕了!”
麦加尔:“那个”
雷欧萨冷笑,抹了把眼泪火力全开:“船长都去看大门了,哪来的船长夫人!”
雷克抬脚踹了还企图想蹭过来的红发少年一下,也冷笑:“你以为我们是来杰尔巴岛干什么的?”
麦加尔:“这个”
雷欧萨:“我怎么知道你们来干嘛的,我来找麦加尔求婚的!你来干嘛?捣乱?”
雷克:“求婚?少笑死人了,毛都没长齐求什么婚,让麦加尔把你当儿子养么?”
雷欧萨:“你说什么!!你想死吗!你敢跟我比谁下面更大吗!”
麦加尔:“喂——”
然后大门在今晚第三次被非自愿的情况下狠狠撞开了。
门外飞扑进来了一只肥啾不对,是一个像是受惊了的小鸟的女人。她也嚎啕大哭,和纯心要跟雷欧萨比今晚谁哭得更像个鬼似的,姑娘提着标志性脏兮兮的裙摆一头撞进麦加尔的怀里,麦加尔下意识抬头去看雷克的表情,果然发现后者额角青筋突起一副随时就要爆发的样子,此时此刻,死死蹭在他怀里的这位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帮她好好打理过了,她呜呜咽咽抽泣个半天,啥也没说明白,一大串乱七八糟混合着各种语言的话从姑娘嘴里飙出来,麦加尔没听明白几个,就听明白了中文的“他妈的”和“对不起”。
“女孩子不要讲脏话啊。”麦加尔伸出手,无奈地撸了撸枝枝的脑袋,“哪怕你是活了上百年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老太婆也不行。”
枝枝:“滚粗,呜呜呜呜——”
麦加尔苦笑:“今晚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我被世界遗忘了呢,这会儿都想起我了?”
麦加尔这话说得极其没有道理并且泯灭人性,其实,雷克他们刚从不老泉出来就直奔杰尔巴岛了。
在地中海,就好像曾经大狗遇难时一模一样,无论好的坏的,关于怒风号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怒风号找到了不老泉以及船队船长发生变动的事情很快就像是海风一样吹遍了地中海沿岸,并且那些传闻大多数都是真的,包括其中关于不老泉的一切传闻——
集齐所有条件的他们顺利地在第一个大满月之日就打开了通往日落之国的大门。
就像所有失落的藏宝图和传说故事里所记载的一样,日落之国里面果然充满了金银财宝,那里面生活着的人不同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种族,他们头上戴着镶嵌宝石的皇冠,头发长长的拖到地上,他们的肤色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每个人都漂亮极了,嘴唇是紫色的,耳朵长得就像是海马的背脊。
他们会说很多国家的语言,却从来没有走出到外面的世界。
日落之国中,金碧辉煌的城市繁华得如同海市蜃楼,城池中央的泉水喷溅着的是冰凉的液体黄金,用一个瓠子将泉水捞起来,那泉水就会立刻凝固变成结结实实的金块块——在水池的旁边,铺满了巨大的黄金砖作为地面,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围绕着泉水夜夜笙歌,少女会跳各式各样优美的舞蹈,还有男人们在演奏着那些海盗们见都没见过的乐器——无忧无虑,对待外来者,他们热情而好客,甚至将无数的珠宝和黄金无条件地赠送给他们,作为报酬,只需要那些海盗们能坐下来,跟他们讲一讲外面世界的故事。
这感情正好。
这世界上没有比海盗和妓女更加见多识广的职业了。 
他们花了三天三夜,黄金珠宝堆满了每一艘船的底舱。
然而,就好像雷欧萨说的那样,最后进入不老泉的只有凯撒一个人而已。其余的船员都在不老泉的外面,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不是没有想过要跟着凯撒进不老泉,然而,他们却被守护在泉水入口的奇怪老人摆手拒绝了。
“那个老人下半身长得像海蛇,”雷克撑着下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虽然头发都白了,力气依然很大,我从来没有在哪个航海图志上见过有这样生物的记载。”
“那个老头子只放凯撒一个人进不老泉。”枝枝死死地抓着麦加尔的手腕,她瞪着眼睛,看上去非常抱歉,“所有人只能一边疯狂地搬运着黄金,一边等待他出来。”
怒风号的船员用了三天三夜搬运财宝。
也用了三天三夜去等待他们的船长。
对于黄金和珠宝的疯狂在第二天就开始变得麻木了,所有的船员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隔一会儿了就去看一下沙漏好计算一下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到了最后,挑选宝石和搬运它们简直就成了海盗们打发时间和转移注意力的最后方式。
然而最后他们也没等到凯撒。
“他在日出之国。”
这是那个下半身像是海蛇一样的守泉老人最后跟怒风号的船员说的话。
“——所以我们来接你了。”
雷克坐在桌边,将麦加尔替他倒的淡啤酒一饮而尽,淡黄色的酒业顺着他的喉结一路滑下,最后就像一条小溪似的缓缓流进了他的衣领里,麦加尔愣了愣,有些惊讶的发现雷克这段时间好像瘦了不少。
是担心大狗?麦加尔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地想到了那条人鱼哦,还是纵欲过度啊?
“说话啊,傻乎乎地看着老子干嘛?我能给你变一个凯撒出来?”雷克皱起眉,似乎对于麦加尔没有立刻积极的相应表示非常不满。
麦加尔:“日出之国在哪?”
枝枝耸耸肩:“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姑娘语落,很是豪迈地拍了拍麦加尔那张快要散架的桌子,然后斜眼去撇雷欧萨,红毛矮子不高兴地嘟起嘴,然后不情不愿地从自己腰间取下那个神奇的指南针,打开以后看了眼指南针又看了眼麦加尔,最后将指南针扔到了枝枝手里。
“乖。”枝枝不咸不淡地跟表扬狗狗似的,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裙摆底下掏出了一个熟悉的木盒子,麦加尔认识,是司南鱼,只不过
麦加尔:“我就不过问这玩意为什么会被你从裙子底下掏出来这种难为情的事了。”
枝枝:“谢谢,我确定你也不想知道答案。”
麦加尔:
枝枝打开那个木盒子,然后将雷欧萨的指南针扔了进去。
麦加尔凑过去,然后惊讶地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小鱼游得还是那么欢畅,无忧无虑地在盒子里打着圈圈。
仿佛没有看见黑发年轻人脸上的失望,枝枝笑眯眯地冲麦加尔招招手:“你来组成头部。”
麦加尔:“?”
枝枝:“借点儿血——要心头血——不是要往你心口上捅刀子我没那么缺德,舌头伸出来,咬好了,哈喇子别掉出来啊,我现在数到三,数到三我就动手,1——”
麦加尔:“啊!”
枝枝:“缩什么!快回来,血滴进去,别浪费——”
麦加尔:“缩嚎德山呢!”
枝枝:“我怕你忍不住下意识把舌头缩回去——哎呀,大舌头滚边儿去,哪来那么多意见。”
姑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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