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修道侣抽走魂魄怎么破》第146章


却又是一名黄衣修士,脚下踩着一把折扇飞至。那人看去清瘦矍铄,仙风道骨,修为境界比眼前二人高出一层,乃是元婴期。
一只暗红色葫芦,在他头顶三尺滴溜打转。丝丝缕缕的淡红色气息,正源源不绝没入葫芦嘴。整个葫芦不到半尺长,能如此聚气,内中必有乾坤。
这是余之归见到的第一件具有特殊功能的法器。
然而他已经顾不上怀着探究之心观察探寻,对方话里“聚魂葫芦收取魂魄”八个字,足以令他警醒。
余之归不由提高警觉:“这位道友……”
那清矍修士看了余之归几眼,便道:“我聚龙门在此收取魂魄,这位道友,还请速速离开。”
“师叔……”两个黄衣修士惊慌道,“师叔有所不知……”
“什么有所不知?你们又诳骗别人想讹些好处不成?”清矍修士斥道,“魂魄离体转眼消散,难以聚拢,你等是炼阵要紧,还是讹人要紧?我早说你们别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还不速速行动起来!”
两个黄衣修士只好恹恹点头称是,狠狠瞪余之归一眼,祭出自己的暗红色大葫芦,从葫芦嘴里冒出一大股浓浓的红烟,转瞬飘散风中,没过多久,便有淡淡红色的烟气,飘飘荡荡,丝丝缕缕钻入葫芦。
余之归再次震惊。
公然收取凡人魂魄?这不是有干天和之事么?怎么说得如此坦然,做得如此坦荡,还丝毫不避讳自己?
那清矍的黄衣修士看见余之归怔怔愣愣的模样,仿佛没见过世面而瞠目结舌一般,也不多说什么,一指葫芦,葫芦口便再次喷出浓厚红烟。
这些红烟直奔余之归面门,后者猝不及防,被围了个正着!
余之归大惊失色,想要避退,已经晚了。
烟气有形无质,沿着毛孔渗入机理,余之归不由打了个寒颤。
两头雪虎也忍不住打个喷嚏。
随后……随后红烟便倏然四散,露出中间不知所措的余之归。
清矍修士看他一眼,道:“聚魂葫芦仅收取新死之人的魂魄,你命长着呢,还不快走?”
余之归见他举动,知道这人既解了他围,又解了他疑惑,便拱手:“多谢。”
他被那两个黄衣修士无意中指点了一句,心有所感,也不打算久留,一拍啸风,雪虎展开双翼,迅速遁走。
至于那场吕国与封国的凡人之战,持续三日三夜,死伤千万流血漂橹之事,他便一概不知了。
泰邺城外一片人间地狱,在相隔千里的丹阳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丹阳城也是个凡人聚集的大城,还是封国国都。
过了半月之久,前线消息传来。那一战,封国尽管英勇,却也是败了,国都之内一片哀鸿。
然而封人尚武,既然本次大败,下一次必定要赢回来。是以在封国之内,仍有不少年青人自告奋勇,愿去战场杀敌。
兵营附近,征兵处附近,乃至武官宅邸周围,均十分热闹。
那日从城门口进来一名少年猎户。
他背着一块卷大大的兽皮,肩上高高扛着个简单的架子,架上蹲的全是小鸟儿,只是泾渭分明——左边是白文鸟,右边是乌燕子。
这些小家伙稳稳当当在架子上排成几列,并无笼子、也没有拴着,却一只也不跑,各自团成个毛茸茸的团子。
那少年猎户打听了城内集市所在,便扛着架子直奔集市。
到了集市之内,架子找地方一支,立住。
少年猎户将兽皮两角挂在架子上,随后敲敲架子,白文鸟和乌燕子便振翅飞起,一阵鸣叫。
果然引得路人驻足。
等鸟雀再次落定,架子上却少了几只。
——那十余只文鸟与乌燕,纷纷抓在兽皮之上。
再仔细看,兽皮经过鞣制,上面以炭笔勾画出山川河流,边塞绝境,何处高地,何处溪谷,栩栩如生。
那些鸟儿便零零散散落在兽皮左右两端,黑白分明。
这是两军对垒图。
少年猎户双眼在往来人群之中逡巡,忽然叫道:“以棋会友,以棋会友!十钱一局!只要十个钱!能破解我这局残棋的,赔你一两银子!”
他声音清亮,加上鸟架醒目,又引得不少人围观。
便有好事者上前问:“小伙子,你这以棋会友,是什么意思?”
少年猎户指指兽皮笑道:“当然有意思,这图便是棋盘,这鸟儿便是棋子,双方攻防,您赢了,我赔您一两银子,我赢了,您赏我十个钱,给小鸟儿买点儿虫子吃。”
“这也叫以棋会友?”
“可不是么,这不比围棋有趣许多?”
“怎么个玩法?”
突然圈外有人发话。
那人青衣小帽,三络长髯。
离他三丈以外,有辆黑色小车,帘子微微掀起一角。
余之归心里一动,暗道鱼上钩了。
这几日他琢磨以人为阵窥探天道自然,用鸟兽排兵布阵对他来说极为容易,然而鸟兽灵智未开,一举一动均随他心意,实在不能帮他领悟道理。
南仙界的修士们,也不可能随意排兵布阵供他参详揣摩。
于是余之归只好将主意打到凡人身上。
第131章 愿者上钩
人为万灵之长,既秉承自然而生,又具各种复杂心思。
仔细想想,比起各种阵盘材料、阵型变化,以人为阵,不失为最为多变,又最为自然的阵法之道。
这也是余之归在研究过兽、阵、傀三者之后,经过黄衣修士提醒,灵感偶得。
比起众多天材地宝,人岂非最易得?
只是若要思索以人为阵之道,旁观固然清,却不如亲身躬行,介入其中,体会更深。是以余之归想出伪装之法,压制修为,混入凡人俗世。
在凡人俗世做个小兵卒子是不行的,余之归的目标是学以致用,不是白白当了炮灰。
是以他御兽决撒出,使了小手段。
果然引起对方注意。
青衣小帽的中年人指着高高挑起的兽皮,开口问道:“小伙子,你这以棋会友,究竟是怎么一种玩法?”
余之归笑道:“您一看便知。”
他敲敲架子,文鸟与乌燕二度飞旋起来,便似太极般,左黑右白,形成一个大大的圆球。余之归便打个呼哨,倏然间圆球扑向兽皮,弥散于无形。
再看兽皮,地形图上空空荡荡。
一只白文鸟和一只乌燕子立在正中。
其余鸟儿呢?
中年人不解,忽对面有好事者,指着兽皮大叫:“背面,背面!”
余之归笑着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上:“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过既然那位说破,便给大家看看也无妨。”
他说着将兽皮转过来,中年人才见背后泾渭分明,小鸟儿扒着兽皮,乌溜溜眼珠儿四下里打转,一声鸣叫也没有。
余之归又将兽皮转回来,正面依然是一黑一白两只鸟儿对峙。
“这就是咱们的兵了。”他说着,一声口哨。
便见从乌燕身边,突然探出一个小黑脑袋。随后动了动,一整只小燕儿出现。
原来这兽皮之上割了不少并行的细细的口子,鸟儿便是通过这些割缝,从背面来到正面。
余之归连连口哨,不一时,乌燕一方便聚集了五只小鸟,各个扒着割缝,往右边徐行,逼近白文鸟。
在地形图上看,它们的位置正处于两山之间。
右方孤零零的白色文鸟见势不好,往后连退,退到山谷一处,忽然拍打翅膀!
从山谷上方突然钻出八个小白脑袋!
八只白文鸟,将五只乌燕团团围住。
余之归解释道:“这便是中了埋伏。输了的便主动退出。”
他说着话,众人便见乌燕和文鸟叽叽喳喳斗成一团,鸟儿一只接一只坠落,快到兽皮底端时,振翅飞走,回到高架上蹲成一个小小的毛球。
最后战场剩下四只文鸟两只燕子,其中一只乌燕听到主人哨声,奋力飞回己方大本营,一阵叽喳,招出十来只同类,气势汹汹奔回原战场。
“这是及时回去招来救兵。”
文鸟与燕子二度战成一团,只是此时寡不敌众,最后山谷被燕子占领,文鸟纷纷落败,返回架上。
乌燕后来居上,昂首啼鸣。
“一局攻防,到此为止。双方鸟儿各二十只,随意差遣。可以约定时间,每局一刻钟,以最后统计剩余鸟数决断胜负。也可约定胜败,以先攻破敌方本营,采到阵旗为准。一局只要十个钱,十个钱啦!”
中年人似意动:“来一局。”
“明阵还是暗阵?方才那埋伏,双方不知排兵布阵情形,是为暗阵。明阵便是双方亮明刀枪,列队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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