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90章


点。
说完了生意上的事儿,几人又谈起了小道传闻,他们向来极少谈论风月,这次梅廉却一反常态,提到了方家的秘辛,“方岱川新纳的姨太太你们可听说了?就是丽尚坊的花魁老板晚晴,多少人都道他好福气,哪知不过几日,就叫人看了笑话,到底是娼门里出来的,谈不得信义。”
他不知何漾与晚晴的前事,只知夏颜与她的过节,是以说话也没有了顾忌,“昨儿我才听说,那位风姿卓卓的姨太太逃匿啦,有人说是与情郎私奔了,也有人说是被方岱川转手卖了,嗨,那么大个活人就没了影儿,谁知道这其中真假呢。”
这消息倒是不曾听过,夏颜诧异抬眼,同何漾对视片刻,从他的神情看来,显然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事儿。
两人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想到了这其中的古怪之处。广阳王府倒了台,应该正是晚晴梦寐以求的结果,她跟着方岱川只会享尽荣华富贵,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呢?
可不管如何,她的失踪对于夏颜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回程之时,夏颜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招娣却一直心事重重,她一言不发回到了铺子里,转头叫住了夏颜道:“东家,你是否有意同离罗人做生意?”
她这话问的突兀,夏颜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铺子才刚刚转手,就要把生意重心往洋外转移,与她论起来也是挺尴尬的处境。
不料招娣不待她的回答,又急切追说道:“东家,下回出海,我想跟着一起去。”
夏颜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个儿听岔了,她盯着招娣半晌,磕磕绊绊说不出整句来,“你一个弱质姑娘家,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头?”
“东家,您就应了我罢,只有这样,我才能……避开他。”招娣说得悲切,紧咬着唇显示自己的坚定。
如今她为情所困,自然想法偏激些,可出于安全考量,夏颜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这个请求,“凡事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你若真是不愿,就同他说清楚,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他也逼迫不了你。”
招娣摇着头,连泪珠子都被摇出了眼眶,她哽咽道:“他如今膝下无子,又说非我不娶,可总是这般僵着,到底会耽误了他。”
又是一本理不清的情账,夏颜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只得好言相劝着,可招娣显然去意已决,甚至连辞工的话都脱了口,也不好再强拧她,只能迂回道:“离下一批货出海至少有三个月,你再好好思量思量,若是届时心意不改,咱们再从长计议。”
招娣得了这个信儿,也不再纠缠,恍恍惚惚回了自己屋子,夏颜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只能叹息一声。
晚间回了自己个儿小院,只觉浑身酸痛,今日在外应酬了一天,连裙摆处都染成了灰黑色。她泡了个热水澡,才觉得浑身舒坦了起来。
因在自家小院,门窗都关得严实,便换了身清凉的衣裳,胳膊和小腿都露了出来,坐在院子里乘凉。她拿着篦子,在阴凉处通头发,待到指尖发丝半干半湿凉阴阴时,门外响起了三声连贯的叩门声,停顿了一瞬又是三下响声。
这是何漾独有的习惯,夏颜一听,脸上便有了笑意。
她起身去开门,何漾刚一露面,见到了她身上这件短袖小裙,立即睁大了眼睛,很快又回过神来,哧溜从门缝里挤进来,回身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雷的小天使:
鸡毛一地何时了、烧仙草、呣呣。
这几日作息受不住了,一定要尽快调整过来。
第84章 待嫁
夏颜先还没觉出不妥,直到看了何漾直愣愣的眼神; 方才想起自己的这身衣裙极其“香艳”; 低头看了看裙摆; 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岔开话题道:“屋里有放凉的茶水; 你自己去斟一碗喝; 井里还湃着西瓜; 你去捞上来。”
说罢便要回屋换衣裳,却被何漾一把抓住了手; 拽到自己身前来。他的手掌心贴着她的后背; 热得发烫。
夏颜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轻轻推了推; 不敢抬头看他; 只低着头打趣道:“瞧你这个样子,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何漾紧紧抿着唇,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丝燥热,他深吸一口气,极度克制地把她往怀里压了压; 就在夏颜被他身上的热浪熏得流汗时; 他又猛然放开了手; 握成拳捂在嘴边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道:“快走快走,这个天儿怎么突然热成这样了?”
他解了衣襟上的扣子,用手扇着风。
夏颜暗自好笑; 却也不敢撩拨他,回过身把衣裳整理了一番,才抬脚回屋了。
待她整理完出来时,何漾正在切西瓜,蜜似的汁水见缝淌出,沾了他满手。夏颜去打了热水,绞了手巾递给他道:“这个天儿擦热的才凉快,咱们端了小桌凳坐到角门边儿去,那里有穿堂风。”
夏颜又舀了两碗绿豆汤,装了一小盅盐津梅子,何漾熟门熟路把锅灶上的盐水毛豆也乘了一海碗,两人齐手摆上了桌。
外头的蝉鸣叫的厉害,何漾跑来渴了一路,端着绿豆汤喝了个精光,双腿交叉着伸直,头枕在胳膊上,懒懒散散往椅背上一靠,便谈起了他俩的婚事。
“老爷子听说酒席不大办还有些不乐意,老何家独苗娶亲,还是一县父母官,怎么也得风光操办起来,这事儿要不你就甭操心了?让他忙碌些,心里头也高兴。”
夏颜正低头缝着一双新袜子,夏日里闷热,寻常棉布做的袜子易出汗,只得用尤墩布做才清爽。她听了这话,停下手里的活儿,捏了一颗梅子含在嘴中,砸吧了两下才道:“旁的我不管,闹洞房的事儿你可得看顾好,若是太胡闹,我可是会翻脸的!”
不料何漾听了这话,腆着脸笑道:“甚么样儿的算胡闹?”
夏颜睨了他一眼,抿着唇笑而不语。何漾见了她这副娇俏模样,心头热烘烘的,才下去了的火又立即窜起来,立马站起身做了几个伸展动作。
夏颜被他这番没头没脑的举动唬了一跳,针尖戳了手,嘶叫了一声,“你这人乱动腾甚么,辛亏只是根绣花针,若是锥子,可不得把手戳穿了!”
何漾见她指尖冒了血珠子,早已心疼不已,被骂了几句也不反驳,只捧着她的手吹气,白嫩嫩的指尖像面团儿似的,白里透红格外诱人,他鬼使神差地一口含住了。先还一叠声儿说嘴的夏颜见他这番举动,立刻歇了声响。指尖的麻痒迅速窜遍了全身,半个胳膊都是酥麻的。
两人又腻歪了半晌,直到他手脚越来越放肆时,才把人往外撵。
凌州城倒掉了一个广阳王府,日子还照常往下过,平头百姓觉不出异样,官商界却发生了不小的动荡。头一个站在风口浪尖的,自然是海运与铜矿。
海运这块肥肉外人染不了手,圣上直接派凌州知府接管了,后山的矿藏却是一片空白,自然成了争抢的对象。凌州城不大,能抗得起这个担子的无非只有那么两三家,其中以方家、苏家尤为积极。方家资产雄厚,又有多年监矿经验;苏家百年世家,对朝廷忠心耿耿。
若是让方家得了这份差事,朝廷自然能得到更多好处,可却愈发肥了民间这个庞然大物,上位者自然也是不愿见到的;可要让苏家来办这差,铁定要多花一倍银子来养那些世家子弟,活生生再被吸走一层血,朝廷更是不乐意了。相较起来,两家各有千秋,官府也决断不下。
景帝为了凌州这摊子烂事,也着实烦恼了些时日,这两家他是一万个看不上眼,北三州的盐铁司刚撤,若是从中央拨人过去,又着实浪费。于是这手上的可用之人拨来倒去也没调整出来,正苦恼时,无意间翻阅了凌州新呈上来的县志,见到了几处可圈可点的政绩,立即眼前一亮,御笔一挥,钦点了一名新晋县令督办了铜矿之事。
何漾接到调令时,一时间还回不了神,只因铜课这事,他立刻从一名七品县令擢升成了北三州清吏司员外郎,从五品。
猛然就升了一阶半,这在当朝吏史上也是少有的动作,景帝的此番调令也是颇让人摸不着头脑,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凌州官场,更如冷水泼了热油锅,炸的噼里啪啦响。
头一个惹得这些官道老手猜疑的便是何漾的来历,凭他一个白衣起家的无毛小子,究竟是哪位靠山保他,让他两度入了圣上的青眼。原本还在观望的各路大人,立刻一窝蜂涌入了凌州县衙这个小庙内,名为结交贤士,实则打探底细。没成想酒水送了一轮,也没摸清这位俊才的峰头是哪位高人。
夏颜自然是知道何漾这次完全是撞了大运,与他先前被钦点县丞的情况相仿。想来也有些好笑,当今这位皇帝仿佛是欠了何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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