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第332章


烟雾随风往门外飘散,屋里很快恢复平静,只余下一摊摊残骨余灰。
莫思归愣愣的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窗外的一轮明月上。
发生了什么?
刚才……好像看见明月了呢?
他的衣服浸过百毒解,他也是个百毒不侵的身子……可是楼明月刚刚拼尽最后的力气推开窗子,分明是怕他沾到大量的毒雾会来不及服用解药。
莫思归脸上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小月低低呜咽,上前想去拱拱窗边那一堆残骸,却又一不小心怕弄碎。
呆站了很久,莫思归才慢慢有所反应,剧痛陡然占据整个身心,痛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准备了许多话,一句还没有来得及说。
他们分别那么久,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她一眼,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抱歉,她就从他眼前永远消失了。
眨眼之间,猝不及防。
还是死在他所配的毒药之下?!
噗!
莫思归只觉喉头一甜,竟是喷出一口心头之血。
血鲜红欲滴,他的脸却惨白如纸,一瞬间像是老了十余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悲痛至极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反而想笑,笑尽这弄人的命运!
他笑罢,浑身颤抖的指着那堆残骸哑声道,“我莫思归,能生死人肉白骨,亦能将人挫骨扬灰,可是谁来告诉我,如何将挫骨扬灰之人复活?”
莫思归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刻骨的恨。不仅仅是恨那些逼死楼明月的人,也恨楼明月,为什么她能如此决绝,不留一点回旋的余地,又如此残忍,要用他亲手配的毒药!
一股气如泰山压在心头,让他几欲窒息。
……
“莫思归!”安久猛地坐起来。
楚定江被惊醒,起身拍拍她,“做噩梦了?”
“我梦见莫思归跳崖了。”安久心有余悸的道,“我看见他站在悬崖边就拼命喊,他回头冲我笑笑,说,阿久我要下去看看,说完便纵身跳了下去!”
“你是睡前想太多。”
“不是!”安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做梦从来只梦见过去,自从用了魏予之的血之后,我就开始出现许多奇怪的梦,这些梦都会成真的。”
“那也未必一定是跳崖,说不定是预示他会出现危险。”楚定江安慰道,“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安久又躺下,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
楚定江也睡不着,便问她,“你说梦见萧澈的时候,梦见什么了?”
“那个梦很乱,有些是从前有些是没有见过的画面。可我记着最清晰的是梦见他从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说了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武器,有了你,我就可以毁灭一切,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脱离掌心。”
楚定江觉得这个人所说的“完美武器”并不是真的武器,毕竟无论一个人再强悍也不可能毁灭一切,而且从安久简单的描述来看,此人是个天才,天才多半都有傲气,他不会真的把这种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
多半,此人对安久有依赖感。
“你在想什么?”安久问。
楚定江开玩笑道,“在想你是不是变成未卜先知了。”
安久却很认真,“这要问魏予之。”
楚定江笑着搂住她,“睡吧,养好身体我才放心让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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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次日午时,大久带着莫思归的信返回。
信里只有寥寥几个字,是向楚定江索要人情,另外还有一个地址。
他救安久的时候,楚定江也答应入辽救一次楼明月。
信上的却址还是在大宋境内,但是楚定江很为难,眼下有人对安久虎视眈眈,他绝不放心丢下她一个人去履行承诺,况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君子。
安久知道他担忧什么,便道,“我与你一起去吧。就算我们一直留在河西县,萧澈该动手时咱们也躲不过。”
楚定江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留在这里,至少能够布置一下,他不喜欢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这地方距离河西县也不远吧?”安久捏着纸条喃喃道。
“给我半个时辰布置一下。”楚定江见她依旧眉头紧锁,安慰道,“耶律权苍毕竟是有求于莫思归,不会做什么,最多也就是为防他不听话,先捉了楼明月用来威胁,莫急。”
事实确如楚定江所猜测一般,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楼明月一听是要捉拿自己去威胁莫思归,生怕拖累他,当下就用了春风不解语,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她在生生死死之间徘徊那么多次,早已经忘记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耶律凰吾一死,她整个心神都松了,满心惦记的都是莫思归,自是不愿他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她想不到,走的如此决绝,才是莫思归的刻骨之痛。
安久总觉得自己比旁人更了解楼明月几分,她那样刚烈的性子,万一在没有与莫思归会和之前遭遇围堵,可能要不好。所以心里一刻也不想耽误。
莫思归是安久第一个朋友,也是迄今为止除了楚定江之外唯一一个能够付诸全部信任的人,她实在不愿见到他继续沉沦在那些药烟里一日日憔悴下去。
楚定江陷入沉思。他是个很警惕的人,如果自卫军里有内奸往外传信。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眼下最合理的解释是,这内奸可能已经混进来,但是还没有向外传信。
一时半会,他也没有时间去捉内奸,于是寻了一些信得过的前下属控制住整个营寨,开始一轮封闭残酷的训练,任何人不得外出。
办完这一切。他又赶回城中交代武令元一些事情,这才带着安久悄悄上路。
而大久被留在屋外守门。
两人一路疾驰赶到莫思归信上所说的地点,但是发现为时已晚。
客栈里静悄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楚定江里里外外搜寻一遍,才找出一个浑身溃烂奄奄一息的马夫,一问之下才得知那晚发生的事情。
客栈本身就不大,一粒春风不解语足以毒死二三十人,当时是夜里,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安睡,只要不出来找死都不会沾上毒气。
“那书生模样的人长着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问了掌柜几个问题便将他带走了。其余人全都被他杀死。”马夫心有余悸,又因浑身溃烂痛的头脑发胀,悔不当初。“小的见客栈没人,便起了歹心,跑去各个客房偷财物,谁料竟然身染重疾,定是老天罚我。”
他神经质的跪在地上,忍着浑身疼痛不停磕头。
安久知道这不是什么天罚,而是他进屋盗财不慎沾到了残留的春风不解语。
楚定江看了所有屋子,发现其中一间里面有一堆堆黑灰,而靠窗子的那一堆似乎被人仔细的清理过。
“楼明月怕是已经没了。”他盯着地上的痕迹道。“依照马夫所说,大概莫思归给我写信的时候事情就已经不可逆转。只盼莫思归没有亲眼看见她死在春风不解语之下。如果往好的方面猜想,应莫思归用此毒杀了追捕者。带走楼明月。”
莫思归带走客栈掌柜,很有可能是掌柜知道一些内情。以莫思归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设楼明月没有死,他带人逃回河西县就行了,抓走客栈掌柜做什么?
安久看着窗边地上被清理过的痕迹,还有座椅前的血迹,心里清楚,那种好的猜想根本不可能。
“他肯定已经猜到真相了。”安久揉着脑袋,纠结的看着楚定江,“怎么办?”
“莫思归亲眼看见楼明月死于春风不解语却没有来得及救治,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不知道。”安久看不透莫思归,他看似深情,又看似无情,面对这样的事情究竟如何选择,她真的猜不到。
就像当初他与启长老感情深厚,安久以为他会去报仇,可是他竟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每日沉醉医道,仿佛早已经忘记启长老惨死之事。
楼明月深陷于仇恨里生死难料,他也是装作不知道,最多只在危难的时候跑过来救她一命,他对楼明月,与对启长老究竟有什么不同?
然而若说他会沉默,那么面前这摊血又怎么解释?
“怎么办?”安久真是恨不能将莫思归拽过来痛扁一顿,他这个人办事太随性,从来不与旁人商量。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安久忽然睁大眼睛,抬头去看楚定江的时候发现他也拧起眉头。
她竖起四根手指,用口型道,“四十,八、九阶。”
竟然有四十名*阶高手!
楚定江看了看外面天色,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你眼下不能战,独自往东南,回河西寻凌子岳。
安久现在打是能打,可身子尚未完全恢复,一旦动用精神力定会破坏脏腑,也就失去了重铸的意义。然则,她超高的精神力能够自然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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