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第76章


忡忡。
“真真是天助我也!国师,我们还犹豫什么?速速调集全国兵马,就等着今夜与大宋大战一场,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骨咄禄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喜得唇上的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
“陛下,臣以为不可。仅凭那二人片面之词就兴举国之兵实在不妥,万一是诈降计,我军危矣,而今只宜按兵不动坐观情势如何,切不可草率出兵。” 塔木叶听骨咄禄这般说,慌忙奏谏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朕要一辈子都缩在城中吗!国师,你可别忘了,这般紧闭城门连只苍蝇都不放出去,城中粮草很快就将所剩无几,到时候,就算沈睿之退兵,朕也早就饿死了!”
骨咄禄怒道,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琉璃大花瓶,惊天动地的响声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陛下……”
“什么都别说了!国师,朕命令你出兵,收复夷夏国失地,你若是胆敢违抗圣旨,朕第一个先杀了你!”骨咄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塔木叶无奈,跪在地上无计可施,好半晌才说道,“陛下的话,臣不敢不听,陛下息怒,臣即刻派军马前去追赶。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国中军队得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国都内保护陛下的安全。此外,臣还探听到一则消息……”
“臣听闻大宋军士统帅沈睿之的夫人也随军而来,此刻正住在离着不足百里的西北驿站之中……”
骨咄禄气极反笑,“国师,朕瞧你是糊涂了吧,一个女流之辈,来了就来了呗,莫非她还能打仗不成?”
塔木叶神秘一笑,凑近说道,“陛下,您可万万别小瞧了这个女人。自古男儿上战场最忌讳有女子跟随,这几年政策还稍稍放开,这要搁在以前,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就更别说一军统帅沈睿之了,他焉能不知?陛下您想想,如若不是在乎到极致,他身为大将军,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夫人一同带来吗?”
骨咄禄的脸色渐渐凝重下去。
塔木叶一面偷瞄他的脸色一面继续说道,“臣还听闻,这个沈大将军对他夫人林氏极尽疼宠。就连林家之前退过沈家的婚约他也不恼,反而用权势硬逼着林家重新将女儿许配给他,陛下,那沈睿之是什么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就偏偏要与那林氏纠缠不清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那依国师看……”
“陛下,依臣看,那林氏绝不是等闲之辈,尽早擒到宫中,说不定日后能起到‘挟林氏以退三军’的作用……”塔木叶阴险地笑道,双眸中放出狡黠的光芒。
骨咄禄倒没想那么多,他脑海中想的是这女子该有多么国色天香迷得沈睿之神魂颠倒,若是能占为己有……光是这么想一想就已经全身燥热酥了半边身子,忙不送地说道,“国师说得甚是有理!如此,就快快将那小娘子请来,速速请来不可耽误!”
西北驿馆中冷冷清清的,除了守卫的军士来来去去晃悠之外,服侍锦毓的就只有一个年纪小小的丫头。
一看就是久在大漠中生活,黑黑黄黄的脸,干瘪的身材,头顶上稀黄稀黄的头发勉强编成一个小发髻。锦毓尝试着与她交流,可那姑娘似是很怕生人,怯怯的一双眸子不敢正眼瞧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锦毓多次尝试无果便也放弃了,终日里只是静坐在驿馆中,托着腮看庭前一排一排的胡杨树,心中思虑万千。
白日里时光倒还好熬,只是一到晚间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候。西北气候恶劣风沙漫天,每到天黑时分便狂风怒号飞沙走石。
驿馆年久失修,木门木窗早就破损不堪,哪里禁得起肆虐的狂风。每每总是被吹得吱呀作响,甚是吓人。锦毓一人睡在偌大的馆舍中,总在担惊受怕中浅浅而眠,又往往在噩梦中惊醒。几番时日下来,倒比往日还要清减上三分,成日里总是卧在榻上不愿起身。
这日夜里,锦毓又在噩梦中醒来,窗外昏黑一片,没有月光没有星星,像只沉默的野兽张着大嘴即将将她吞没。
锦毓看得有些心惊,不自觉闭上眸子。突然,只听见门外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锦毓一下子警觉起来,只是还未起身,门就被推开了。五六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正待要尖叫,嘴就被一把蒙了起来。领头的黑衣人低声说道,“夫人,沈大将军有事让夫人速速前去,小的们无礼了!带走!”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就将锦毓点了哑穴,连拖带拉扔进麻袋中,随后扛起麻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晨,守卫军士才从昏迷中醒来。原来这一伙黑衣人提前在军士的饭食中下了极强的迷汗药,是以众人皆昏昏沉沉睡去,根本没有注意到驿馆中发生的轩然大波。
意识到驿馆中住着的神秘女人不见了,众人皆大惊失色,慌忙飞鸽传书告知沈大将军,又怕有突发情况,又派一人骑快马火速赶往大军驻扎地亲自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章奉上,大家稍稍看看就行。
这几天阴雨连绵的,好像心情都不是很痛快。太阳宝宝快出来吧!
☆、邙山战事
由于驿馆与军营相差百里,是以当军士快马加鞭赶往军营时,已是几日之后,大军早已退走,整座营帐空荡荡的,随处散落着未来得及带走的军械粮草,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送信的军士找了半晌最终还是悻悻而归。
因此,锦毓失踪的消息便一直没有传到沈睿之耳朵里去。
却说锦毓被蒙上眼睛塞进麻袋里连夜被掳出了驿站,几个黑衣人武艺高强,所骑坐的又是产自大宛的良马,日行千里,不过几个时辰便顺利到达夷夏国都。
“去!把那个女人给朕带上来!”骨咄禄一听人已抓到,喜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忙支起肥胖的身躯不送命令道。
锦毓一路在马上颠簸,只觉腹中翻江倒海般难受,好容易被人从麻袋中放出来,眼前还兀自冒着金星。勉强打量四周,金碧辉煌富贵风流,不似等闲之地。
几个侍卫连拖带拉将锦毓带到骨咄禄面前。骨咄禄眯眼看去,那眼登时就直了。原来锦毓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女子,生得娇艳秀美,而夷夏国地处西域,平日所见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西域女郎,虽长相妖艳火辣有风情,却终究少了些娇滴滴的趣味。
如今见了锦毓,细白如凝脂的肌肤,乌黑黑的堆鸦发髻,圆溜溜满是风情的杏眼,还有嫣红的唇,俏生生又尖尖的下巴颏儿。一身淡青色云锦千机裙,外罩月白色烟笼翠袖雪段外褂,腰间美玉香囊齐齐整整,一举一动间珠翠钗环叮咚作响,一颦一笑皆是醉人风情。
这通身的气派和举世的仪容,哪里是夷夏国那些整日只知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俗物可以相比的。
锦毓垂着眸,手心攥得死紧,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颤颤地缩着身子,佝偻着作出一副庸俗不堪的姿态。却不知身边被谁踹了一脚,冷不防“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身上摔得生疼,锦毓勉强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缩起身子挣扎着低下头。突然,尖俏的下巴被人粗鲁地抬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难得的美人!怪不得沈睿之那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上阵杀敌都不忘带着你逍遥快活!”头顶上传来粗噶嘶哑的声音,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
锦毓被迫看去,面前之人,三四十岁的年纪,整个人高大壮硕,原也是端端正正的长相,只是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什么缘故,一张脸青白交加,满脸的横肉像是找不到一个依靠点,软塌塌地垂在脸上,看着很是凶狠可怖。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锦毓隐隐约约好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美人,好好待在朕的皇宫中,朕倒要看看沈睿之是救你还是亲眼看着你去死!”他那双肥硕的手在锦毓脸上流连忘返,感受着手下温润滑腻的触感。
锦毓的心低到了谷底,身子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她虽是女流之辈,祖上也曾是将门世家,兵法之道她也掌握于心。如今,自己是做了西夏的人质,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只是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咬紧牙关,一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会来的,在他眼中,妾身既不是他的夫人,也不是他的至亲,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们想用我威逼他就范,是根本没用的。”锦毓忽然淡淡开口道,声音不低不高徐徐道来,在偌大的宫殿里甚是清冷。她抬起一双素净的眸子坦然迎向上首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眼下,断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睿之的夫人,自己死了不要紧,若是睿之真为了自己……她不敢想下去,强自镇定着。话还没说完,后背已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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